在北方: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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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不留情地击打着人的皮肤,有些生疼,何必言恢复了点神采,蹲下来捡起掉在地上的浴巾给何必语披好,摸摸她的额头,好像还笑了下说没事,别怕,都结束了,便被扯起来推进闪着蓝红光的车里。

    鸣音远去,滴落到地上的血液在积水中蜿蜒流动着消失,一道雷劈下来,天亮雨停了,四通八达的道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下警戒线拉在何家大门口。

    第57章 Sep.

    ◎秋◎

    第57章

    昨天夜里,何有为没到医院人就没了,说是颅内出血严重,挺不到地方。

    一整个上午店外都在下淅淅沥沥的小雾雨,店内气氛前所未有的死寂,何必言今早上进了拘留所,距离店内其他人做完笔录过去两个小时了。

    乔落抬眸扫一圈,每个人都宛如抽空了精神气。

    坐在她旁边的陈川一言不发,脸色凝重中带着阴沉。

    抽着烟的徐美好一整晚都没有说话,赵明让神色含些茫然的蹲在门口看屋檐滴落的雨。

    陈渝在楼上画画,没让她下来。

    过了很久,赵明让喃喃自语:“老何…老何他会怎么样?”

    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乔落垂眸,昨天晚上她没有到场,但在只言片语里拼凑出来发生了什么。

    他们三个跑过去的时候,只有站在楼上神色冷愕,满手血的何必言,以及跌在楼下躺在血泼里不省人事的何有为。

    张敏从知道何有为死了后就变得疯疯癫癫,好象精神失常,但她一见何必语就暴跳如雷。

    而何必语没再说过一句话,只是呆呆愣愣地沉默,谁都问不出来什么。

    没人知道那场父与子的纠缠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何必言直接认罪,承认他是故意杀人。

    乔落深吸口气,还有些迷茫,不知道哪步开始,他们所有人都在身陷在漩涡里挣脱不开,像进入一场无穷无尽的噩梦,怎么都醒不过来。

    一时间分不清究是命运的恶意,还是命里的玩笑。

    她当时就给贺玉打过电话,连夜请了名市里的知名律师过来。

    这边的何家人得到消息以后一直在闹,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必须要何必言赔命。

    何必言的阿姥周爱娣连夜坐三蹦子赶到洛城,匆匆在副食店和他们碰下面就跟来接她的村子里的小辈一块坐车去了大支队。

    “你们说这一天天怎么都跟做梦似的,脚就没正经挨过地,”徐美好凝着夜雨,满眼困惑和痛苦,“我们几个是不是上辈子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以这辈子才到人间来赎罪。”

    气氛压抑,闷得人人喘不过气,乔落小幅度地呼出口郁气,往外看去。

    这场雨仿佛忘记离开,浇湿了他们的十八岁。

    门口台阶上的陈川用力攥紧手,隐忍几秒克制住汹涌的情绪,摸着皱巴的烟盒倒出来一根烟点上火。

    旁边的赵明让愤懑地踹了脚台阶,含着哭腔低吼:“我们做错什么了?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了?我们有什么错!我们能有什么错!”

    雨声无情地淹没了他的咆哮。

    徐美好手托住额头,挡住红透的眼睛,手腕的链子上挂着的四叶草吊坠刮蹭着鼻子。

    这是元宵节那天,何必言的送礼物,一瞬间,她的情绪有点崩。

    如果我们没有错,那么这一切算什么。

    外头传来忽远忽近的闹声,徐美好蹭下站起来,门口那两人比她快一步出去,乔落紧张地抓紧轮椅的把手,绕出柜台。

    停在门口,细碎的雨声中隐隐传来何必言外婆哀求的声音,“亲家,亲家,现在没有拍板,你们不能这样说。小言他奶,再怎么说小言小语都是你亲孙子亲孙女啊。”

    “我现在恨不得一头撞死在你们周家祠堂!问问你们的列祖列宗!亲家!?狗屁的亲家!什么亲孙子!亲孙女!我只要我儿子!只要我儿子活过来!”何必言他奶情绪波动极大,要不是被旁人死死拽着就冲过去厮打在一块,声嘶力竭地怒叫,“其他人管我什么事?儿子杀父,说出去谁该死?谁该死——”

    这罪名太大了,一个孩子怎么担得起。周爱娣年纪大了,来回跑整天,心力交瘁,眼前一阵一阵黑,颤抖着唇瓣想说什么说不出来,身体晃几下,陈川两步冲过去扶住周爱娣,喊了声:“阿姥。”

    “小,小川啊,”周爱娣缓上那口气。

    不知道何家谁唾了口唾沫星子:“呸!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家的脸一个比一个冷,挟恨地瞥眼他们,冷哼声扶着自家老娘走了。

    空气闷热,密雨迅速的淋湿透衣服,陈川跟赵明让搀扶着周爱娣进到副食店,乔落递过去干毛巾,徐美好去倒了热茶。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周爱娣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悲痛,眼里满含泪水,有气无力地喃,看见柜台旁的乔落,强站起身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孩子,谢谢你,谢谢你给小言请来那么好的大律师,你放心,不管多少钱,这钱阿姥一定还给你。”

    “不用的阿姥,这些先不提了,”乔落赶忙摇两下头,“您放心,只要有我们能做的,我们都会不遗余力地做。”

    周爱娣那双浑浊发黄的眼里满是无力和疲倦,紧紧拉住她泣哭,有些担忧又迫切想知道答案的问:“好孩子,你们都相信小言绝对绝对不会杀人的是不是?”

    乔落认真地说,“是,阿姥,我们都相信。”

    “是啊,阿姥,老何一定没事的,从头到尾错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是……”赵明让抽噎着愤道,陈川伸手把他掰过去,沉声说,“你先去冷静冷静。”

    赵明让背对着他们蹲下去,喘着粗气,手狠狠擦着眼泪。

    “一定是意外,但那孩子傻啊,心里有杆线,”周爱娣深喘口气,用手捶着胸口,“他肯定认为是他造成的,他要赎罪。怪我,都怪我没学问,没教好女儿,教给她一堆全是错的东西。阿敏说的对,是我,是我这个当娘的错,让她跟我一样,是我让她忍,让她……是我活活耽误这俩孩子的大好人生,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这是一代代数不清的对错。

    乔落不知道说什么,眼圈微微发红。

    徐美好撇开头擦掉眼泪,过来扶住周爱娣,“阿姥,你别激动,心脏受不了。”

    安抚好一会,阿姥控制住情绪,一直对他们不停说谢谢。

    静几秒,陈川低声问:“阿姥,敏姨好点了吗?小语她……”

    “小川,阿姥知道你们感情深,”周爱娣常年干农活格外粗糙褐黄的手拍了拍他说,“但别再问了,听阿姥的话,接下来你们谁都别管这事了,不管结果怎么样,你敏姨她们不会继续再这住了,你们得住。这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沾上命,不论真相,人言可畏啊,一人一口吐沫就足够活活淹死个人,别给你们带来坏,剩下的我们自己村里会处理,”她重重握了握陈川的手,“啊,听话,都好好的啊。”

    没等他们再开口,店门口进来个矮个粗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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