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侧臣·纳兰容若传: 7、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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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对比起来,好久才得出结论。

    “像又不像,不像又像,公子你叫我陷入迷宫里面去了。”

    “喏,洋笺上面有纳兰公子的印鉴,是真迹。”容若暗示道,“我倒觉得印鉴上面的文字,跟汉诗汉字相接近。”

    “你在模仿他吗?”

    面对沈宛的疑问,容若失笑,道:

    “怎就只许我模仿纳兰,不许纳兰模仿我?”

    *

    天色渐晚,沈宛发挥本事燃起了一堆篝火。

    雪落焰心,无声之后不见;风过柴堆,渐明渐灭渐如常。

    星垂天幕,似泪似珠晶莹;枝谢琼妃,见浅见深见残霜。

    容若没有过在这样的场景中偎依烤火的经历,所以他既耳目一新又倍加珍惜。他看着宛卿,觉得她跟自己遇见过的女子都不一样——

    哪怕自己所有的“心甘情愿”换来的,都还是她的“一无所知”,自己也乐意空出时间来跟她相处。

    挨冻,寒痛,私会,晚归,全是错事。

    赏雪,观火,论诗,猜心,甘之若饴。

    “早知道,我就跟阿玛和额娘说,今晚住朋友家中,不回。”

    容若十指紧扣,放在膝盖上。

    “公子处在家教森严的府邸里吗?”

    “不算是,阿玛和额娘待我很好,好到我只能以完美无缺来回报。”

    “人无完人,哪能不犯错?”

    “我想,不犯错跟让人挑不出错,是一样的意思。”

    “难怪我觉得,在公子你身上找不出可以挑剔的地方。”

    “真的吗?我怕冷这一点,你也不挑?”

    “一年冬天只有一季,身边有知己陪着的话,就不冷了。”

    见容若起身,沈宛问:“那公子回去的晚了,打算怎么跟爹娘说?”

    “我想想。在回去的路上想,到家之前总能想出合适的话来。”

    送容若到马车边,沈宛理了理他的斗篷,珍重道:“公子一路顺风。”

    容若对她点了一下头,踏入了马车的帘室中。

    *

    明月初升,街头的一个馆子里,禹之鼎和官云辞正坐在一起吃羊肉大葱馅儿的馄饨。

    今晚云辞没有穿西洋衣裙,而是以一副正常的满清女子的打扮出现在心上人面前。禹之鼎也没有穿相应品阶的官服,而是一过了在如意馆中的坐班时间,就迅速换了便服去见云辞格格。

    俩人都觉得街头的小吃要比宫内配给的份例之食材也合胃口,所以几乎是以一样的速度把馄饨吃完的。

    从馆子里出来,禹之鼎对云辞道:“我出身贫寒,凭借画技得到明珠大人的引荐,进入朝廷奉职之后,又通过了内部考试,得到了皇上的钦点,成了御用画师。我跟明珠大人的公子容若是好友,觉得谢他跟谢他的父亲是一样的。”

    “哦?”云辞奇道,“你拿了什么谢纳兰公子?”

    “我带容若到街头的包子铺吃饭。我住的是皇上安排的官舍,没有什么钱,能请得起客的地方,也就只有民间的摊子了。”

    “可是,朝中人人知道:明府气派,明珠有钱,纳兰公子高雅。”云辞像是预测到有什么事发生一般,“你就算是拿一幅画去明府酬谢,也比带纳兰公子去食人间烟火好啊!”

    “当时我不知道明府的背景和容若的性情,只把明珠大人当恩人,把容若当朋友,就照着自己的想法做了。结果——”

    “结果怎么样?”

    禹之鼎窘迫道:“结果容若刚坐下,包子铺的老板就对着我一阵夸,说禹之鼎出息了,不但能在皇上身边奉职而且结交上了气度不凡的贵公子,简直是让小摊蓬荜生辉。我是老板的熟客,自然是熟悉他的风格,我正想跟容若解释,没想到——”

    云辞紧张问:“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老板竟然拿出搭在肩上的抹布来擦筷子,然后把擦好后筷子递给容若。”

    云辞打断道:“明珠要是知道这事,能把你和包子铺老板一并抓起来打板子你信不信?纳兰公子是明珠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珍宝,平日里锦衣玉食,哪能受得了被反复用的抹布擦过的筷子?”

    禹之鼎细细回忆道:

    “容若伸出双手从老板手中接过油乎乎的筷子了,他像是道别具一格的风景线似的,声线温润地向老板道了谢。”

    “等老板转身忙活别的事情以后,容若对我道:‘身在市井之中,就要做个市井之人,所以我不觉得自己哪里被老板冒犯了。只怪自己这一身华服和与生俱来的气质——拉开了烟火味与尊贵感之间的距离,让禹兄你以为我会介意。’容若说他不介意,下次我邀他出来,他还是会应邀。”

    云辞听完,神情呆然。

    “我说的都是真的,《明珠家事》里面有没有记载、或是换了什么方式来记载,我就不知道了。从那一天开始,我就把容若当成真朋友了。”

    云辞开玩笑道:“禹画师,你长进了,初次带纳兰公子外出吃饭去的是街边摊子,初次带我吃饭去的是街边馆子。”

    “云辞格格,等我攒够了钱,”禹之鼎期待道,“我们一起去海的对岸吃西餐好不好?”

    “好啊,一言为定。”

    “那今晚是不是就此分别?前面就是你家了。”

    云辞不舍地一点头,正要跟禹之鼎挥手告别,回瓜尔佳府里去。

    忽然,从府里走出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来。

    *

    随着那个身影的走近,云辞在禹之鼎耳边道:“你记得吧?我跟你说过,我的曾祖父是费英东。”

    “记得。”

    禹之鼎其实想告诉云辞:情到深处,她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

    “那是鳌拜。”云辞用眼神对禹之鼎暗示道,“鳌拜是费英东的亲侄子,都是我们瓜尔佳氏一族的人。”

    “这么晚了,鳌拜去你家做什么?”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呀!”

    云辞本想叫禹之鼎快走,自己也避开鳌拜、从后门回家的。

    却没想到鳌拜直向这边走来,自己和禹之鼎已经没有了闪躲的机会。

    鳌拜开门见山道:“本官没有带别人一同,而是独自来此见你阿玛的。”

    “鳌拜大人来府自然有鳌拜大人的用意,云辞不便多问。”

    鳌拜说话直接:“你阿玛想把你嫁给纳兰容若是好事,来日方长,没有叫你马上嫁,你知道是为何吗?”

    “云辞知道。鳌拜大人你在铲除摄政王多尔衮的过程中,出过不少力,照理说应对跟多尔衮走得近的纳兰氏一族的人无好感。只是辅政大臣索尼已死,其子索额图在朝中处处与你作对,你为了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就想要借助纳兰明珠来牵制索额图,所以你想让云辞跟纳兰容若喜结良缘,好令纳兰氏站在瓜尔佳氏这一边。”

    见云辞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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