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芙色: 1、身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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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慢着。”

    叶稚鱼听见这声音,紧紧绷着的身体瞬间松了下来。

    族长来了,这事有了转机。

    领头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手杵着拐杖,步伐间都有些颤颤巍巍。

    江母转身见到族长居然来了,连忙摆手想让下人将叶稚鱼偷偷带下去,

    但叶稚鱼又怎可能让这一线生机落空。

    左右扭动着身子躲避着婆子袭来的手,又用脚故意踹翻了火盆,发出一声“哐当”的巨响。

    声音之大,便是江母再想瞒下也绝无可能。

    只好勉强扬起笑上前问族长安道:“族长今日怎来了,今日我儿才敛了尸身,等到出殡那日我自会请族老们上门见证。”

    但走在前面的族长丝毫不理会她说的话,反而直直的掠过她,走向身后被牢牢绑住的叶稚鱼。

    满是沟壑的眉间皱出一个川字,严厉的开口道:“玉娘乃是昭哥儿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今昭哥儿才死你便这般,江氏,我看你是完全没将我这个族长放在眼里!”

    江母听到族长的斥责,一时愣在了原地,好半晌这才惶惶然的开口道:“晚辈岂敢,只是这等小事晚辈怕叨扰了族长,所以便想着自行解决。”

    族长没有说话,只是手中的杵着的拐杖轻点了点地面。

    跟在身侧的二郎自然明了是什么意思。

    转身横眉冷对的看向江母,呵斥道:“江氏,我朝圣上登基后便严禁殉葬之法,便是皇亲贵胄也不许活人殉葬,如今你顶风作案,难道是想让族长被知县责难不成!”

    江母那想到这么多,再说了这圣上虽然严禁活人殉葬,但是私下殉葬的人依旧屡禁不止。

    她只要先弄死了叶氏,再随意寻个由头便是,对外宣称殉情而亡也不会有人追究。

    族长以往也未曾追究过,为何这次却为了叶氏出头?

    江母恶意揣测着,难道叶氏这狐媚子还勾搭上族长了不成!

    叶稚鱼早在族长开口的瞬间便被松了手脚,跪倒在一旁。

    对于族长今日来此的意图十分清楚。

    知道他们不会先行开口提起此事,便率先开口道:“还请族长莫恼,婆母只是一时接受不了郎君离世,还请族长息怒。”

    说完,叶稚鱼抬头再次开口道:“只是我与郎君情深似海,此番郎君骤然离世,我亦恨不得跟随其后,只是郎君身前多加嘱咐让我爱惜自身,妾不敢辜负郎君所言,但也断了生念。”

    “我愿上那菩提寺,青灯古佛常伴一生,给族中、给母亲和郎君祈福,还请族长成全!”

    说完,叶稚鱼双手合十叠在额间狠狠的磕了下去。

    清脆的响亮声在房中响起。

    叶稚鱼这一下可是发了狠劲,猛的一下只觉得头晕目眩,但她不敢也不能让自己昏过去。

    只能死死的咬住唇肉,依靠那微弱的痛感保持清醒。

    而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族长那微微阖上的双眼忽而睁开了些许。

    似是问询的开口道:“叶氏,这菩提寺一入便出不来,你可想好了?”

    菩提寺乃是苏州最大的佛寺,除了上香叩拜外,还收留女子在寺中清修。

    只是有规定,若是守节女子一入菩提寺便终生不可出。

    否则便是死路一条。

    但有活路比眼前的死路要强。

    叶稚鱼坚定的开口道:“我心已决,还请族长看在我与夫君一往情深的份上恩准晚辈请求。”

    江母看着两人一唱一和便要将这结果定了下来。

    心中第一个不同意!

    若是这叶氏真入了那菩提寺,那她还如何要这贱人性命!

    况且就算她要不了这贱人的命,难道日后相处这贱人能在她手中妥帖半分?

    想到此处,江母连忙跳出来说道:“族长,我儿头七还未过,这叶氏便要抛下我儿去那什么菩提寺,这分明是想要心中有鬼,想要红杏出墙才是!”

    二郎听见江母的话,愣了一瞬,他也不是第一次随父亲料理族中之事,但还是头一次见儿子才去便指认儿媳会红杏出墙。

    想着,二郎便看了看俯身跪在地上的女子。

    只见一身粗布素衣罩在她身上,柳腰微折,一副好身段便凸显了出来。

    方才戴在头上的孝布早在挣扎间掉落了下来。

    低头的瞬间露出后颈那一小块儿冷白的肌肤,宛如凝脂般透出温润的光泽。

    心底暗暗啧叹了两声,这般身段这般面容也怨不得江母揣测。

    只是,这件事注定要让江母落空了。

    族长鹰眼锐利的盯着江母,一下便镇住了还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江母。

    半晌,才将手中的烟嘴在桌上轻抖了抖。

    “江氏,如今昭哥儿去了,你膝下无子可有想过以后?”

    江母面上的神情忽地变得青紫了起来,她早先失了丈夫,如今又死了儿子,偏生叶氏这贱人也是个不争气的。

    如今偌大的一个家只有她一个寡妇,若是族里想吃绝户。

    别说这偌大的家业,便是她只怕也要被扫地出门……

    想到此处,江母面上惨白一片。

    二郎见状重重咳了几声道:“江氏放心,你既然入了我江氏族谱,族中也并非冷血无情,过些时日便给你从族中过继一个孩儿养老,只是如今族中青黄不接,知县大人前几日才说过圣上有意给民间的守节孀妇发放牌匾……”

    话不必说的太透,点到即止便可。

    连敲带打的说完,江母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不就是想要她松口,让叶氏这贱人去菩提寺守节,好让族中得块贞节牌坊。

    若是她松了口,自然有她的好日子过。

    否则……

    江母气的发抖,如今她要是再看不出来今日族长为何前来她便是蠢猪了。

    可恨她先前手脚慢了些,若是不执意将这贱人浸笼沉塘。

    将她一剪子刺死,此刻又何须受这些委屈!

    这贱人不仅坑害她可怜的儿子,如今还算计上她来了!

    二郎见江母站在原地迟迟不点头,眉间瞬间拧成川字,若不是这契书上须得这江氏签字画押他与父亲又何苦亲自来走一趟。

    只需派人来将叶氏带走便是。

    “江氏!”

    江母此刻心中恨的只滴血,却也只能攥紧了指尖低头应了下来。

    叶稚鱼跪在地上听见江母应答的声音,喉间攥着的那股气才总算松开来。

    只是才一放松,整个人便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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