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 146、解毒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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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间雪面露不满,道:“你这算哪门子亲近?”

    林故渊心说我又不是那猪马牲口,便只用余光瞪他,但还未等再有逾矩之举,谢离脉象已有所反馈,他体内那看不见的涡旋恍若受到鼓舞,在疾速吞吃多余的真气,谢离叹了口气,手脚放松,眉头随之舒展,好像被这极轻的一吻所抚慰,喘息之势也缓和了不少。

    林故渊竟也觉得体内酸痒有所消解,透出一口凉气,一个古怪想法在心里一闪而过,他看向梅间雪:“是孟焦?反噬之力有所收敛,是否与孟焦蛊虫有关?”

    梅间雪深深看他,露出三分喜色:“若我猜的不错,应是如此。”

    他为谢离拢好被衾,低声问道:“你还记得孟焦蛊的原委么?”

    林故渊点头,这蛊虫折磨他们到如此地步,化成灰他都记得真切,慢慢道:“孟焦蛊取材于苗疆,本为苗女留驻情郎之物,若中蛊者皆为男子,阴阳无法和合,只能以吸人内力为食,因此他才将能在极短时日内大幅提升内功的歃血禁术传授于我……”

    吸人内力……他眼锋一凛:“难道?”

    梅间雪道:“是了,蛊毒每发作一次,宿主内力便减损一分,体内真气被侵蚀殆尽后,宿主武功尽废,蛊虫渐入脑内,似疯似狂,粪便污水无所不食,因它有催/情之效,不辨男女老少,连看见猪马羊狗都忍不住——”

    林故渊的心砰砰乱跳,绷着脸喝道:“够了,说正事。”

    梅间雪道:“他用歃血术压制蛊虫,体内真气渐失控制,如野马脱缰,不住损毁他身躯,而暴涨的真气也滋养的蛊虫愈发活跃,我本以为是恶性往复,总想着先解开蛊毒,却不料这蛊毒和反噬还有另一重制约在里面。”

    林故渊忆起方才谢离体内真气猛烈反激,又急速消弭的诡异景象,思索片刻,慢慢道:“孟焦蛊虫在不断吸走他体内多余真气,减缓了真气冲击脏腑的时限,是也不是?”

    梅间雪讶道:“聪明。”

    林故渊望着谢离的灰败脸色,摇头道:“这我先前曾经想过,可歃血术反噬之强远胜于孟焦,这一路我们数次以内功压制孟焦,若蛊虫真能将他体内逆行错乱的真气疏导出去,他也不会被伤到如此地步。”

    “是,从前不如,可现如今情形不同,孟焦蛊虫的威力已大不一样。”梅间雪搭着谢离的右臂,挽起袖管,手指沿着他臂上青筋,徘徊滑动。

    “先前他体内蛊虫之力衰微,反噬之力强健,孟焦吸食内力不及反噬的万分之一,不想这两日之内蛊虫之力忽然猛烈无匹,竟与歃血术反噬渐成平手,甚至力压一头。”他转向林故渊,“你可知是何缘故?”

    林故渊心里一荡,想起他和谢离互诉衷肠,都以为对方已服过解药,因而情难自禁,做出好些的亲昵爱抚之举,脸上起了红晕:“是因为、因为我们……”

    那些污耳之词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只得紧闭双唇,死死板着脸,做出一派正色庄容,袖中的手却轻轻一覆,攥紧了袖口的软布。

    梅间雪笑了笑:“是,也不全是。”

    他沉吟片刻,慢慢道,“一来是因为你们和好如初,惹得蛊虫欢欣雀跃;二是这段时日你们虽不见面,他和你之间却时时思念,孟焦蛊虫也一直难以平息,不知不觉间减缓了反噬之伤;这第三点,也是我最没想到的一点……”

    “孟焦蛊并非凡物,此蛊是以苗疆禁术炼制而成,以宿主的真气为食,以人的血肉身躯为养,人命殒则孟焦死。”

    “换而言之,这些蛊虫是‘活’的,它们先死后生,不愿随宿主身死而覆亡,竟在最后时刻如山崩泉涌般倾巢而出,护住他的心脉,吊住他一线生机——”

    “昨夜他体内真气混乱无制,我的‘引露针’已遏制不住,他几度濒临爆体血竭而亡,这小小蛊虫竟从中阻挠,化去多余真气的速度数倍凌驾于歃血术外溢的真气之上——”

    梅间雪眼中光华隐隐:“这岂不是有趣至极!”

    林故渊心中震动,他想起来了,孟焦本是夺心之术,并非要夺人性命,这些蛊虫的最终目的,是要一具疯癫躯体与之共生,而非同死!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虚虚攥拳,万千情绪在心中激荡……难道、难道这孟焦蛊虫,竟真的在把人逼到绝境后又留下一线生机?

    梅间雪声音渐低,却越发喜色难抑,双目灼灼:“怪不得你们在路途中耽搁了那么久,他来雪庐时,伤势却比我所预料的要轻,怪不得我推算他绝无可能挨过昨夜,他却、却——”

    他半闭着眼睛,终于攻克难题,疯癫狂喜,大笑道:“你们不肯吃解药、不肯吃解药,误打误撞,胆大包天,竟然成了保他性命的关窍所在,而我费尽心力,搜遍传世明方,最后竟然是你、全是因为你——连祝无心那毒老头儿都没料到,他炼制的这味怪毒,竟成了克制歃血术的良方,哈哈哈哈——”

    他语无伦次,站立不稳,两名仆役急忙上前,低低嘱咐:“公子身体才稍有好转,不可激动。”说罢搀扶着他到一旁休息,又斟了热茶递到他手里。

    一众魔教里的汉子早听得不耐烦,他们不知原委,听他一会说什么真气充盈、一会又说真气被蛊虫尽数化去,唬的脸色都变了,心里都道:真气被化了可怎么得了?那岂不是武功尽废了吗!可见梅间雪满脸喜色,又知不是坏事,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云里雾里的摸不着头脑,他们不敢冲撞梅间雪,纷纷嚷道:“公子爷,可别绕圈子了,主上身体到底如何,麻烦给个痛快话,若是好消息,我们连夜传话出去,也省得大家彻夜不睡的惦记着——”

    林故渊忽觉有人轻轻牵拉自己的衣袖,低头一看,谢离不知何时醒了,眼皮轻动,仿佛是在听着大家议论他。

    他那跳脱飞扬的性情,但凡恢复一丝力气,便要开始作恶,林故渊看见他眼珠子在眼皮底下动来动去,扯他衣袖更急,像要提醒他什么,但眼下群豪荟萃,都为他担着心,实在不是谈私情的时候,林故渊轻轻拂开他的手,绷着面孔,小声道:“别闹。”

    谢离却一味地拽他,林故渊理他也不是,不理他也不是,脸上阵阵发热。

    温酒酒轻咳一声,眼里含笑:“你再不管他,他要自个儿爬起来了,浑身是血,好吓人。”

    林故渊脸一红,只得靠床头慢慢坐下,将谢离搂在怀里,谢离醒不全,歪着头,脸枕在他胸膛休息,原本健硕的体魄如今只剩下一副空架子,抱着也不甚沉重。

    林故渊信手拨弄他的头发,见他脸色憔悴,却不似前夜的灰败,反而从苍白里透出一丝血色,伸手一摸,额头也不再滚烫,不禁长长松一口气,又怜爱,又欢喜,心中荡开无穷的柔情蜜意,也不管周围群豪喧嚷,只把他紧紧抱着,再也不肯放手。

    林故渊身上蛊毒仍在发作,这般拥抱在一起,身子如同被刀割火烤,但知道同样的蛊虫,作用在自己身上,和在他身上,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滋味,竟半点也不觉的辛苦,轻轻微笑,仿佛那皮开肉绽、千刀万剐之苦是全世界一等一的极乐。

    梅间雪道:“主上身体暂已无碍,再多三五日,作恶的真气便能尽数化去,往后服药调养,应是能捡回一条命。”

    在场群豪都是些爽朗汉子,听闻“暂时无碍”、“捡回一条命”,都已腾腾若沸,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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