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的自我修养: 100-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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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体贴地停在了他面前,紧接着车窗落下,从中露出一张属于怪物的面庞。

    说是怪物,因为那张脸属实诡异至极,皮肤不正常地充血涨大,瞳孔乌黑,紧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也干瘦而恐怖,尽管如此,那个怪物身上还是透露出一种优雅而严厉,让人不自觉顺从其指令的风度。

    它的声音非常轻柔,只是不带感情地扫了这个浑身是血的少年人一眼,就开口说道:“路远寒,上车。”

    “……好的,妈妈。”

    随着一声金属碰撞的轻响,路远寒从善如流地坐上副驾驶位,乖顺得就像一个模范学生,兼任完美的儿子,自觉系上安全带,紧接着调整好坐姿,伸手关上了车门。

    第104章 银白幽灵(11)

    “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女人开口问道, 从驾驶座上露出一张漂亮的侧脸,尽管她眼下已经有了不少皱纹,却也无法掩盖那种过人的外貌。

    她穿着件驼色风衣, 身上喷着得体的香水, 一双略显丰腴的手持着方向盘,而那双眼睛难辨喜怒地抬起来一点,从后视镜中打量着正低下头看书的男孩。

    “挺好的。”路远寒头也没抬, 淡淡说道。

    现在正是晚高峰, 附近又有学校, 交通道上的车辆拥堵成一条钢铁长龙, 熙熙攘攘, 而他们家这辆SUV就处在龙头的位置,和其他车主一起等着红灯转绿——也只有在这种时候, 他才会和家里人像寒暄似的聊上几句, 不过话题基本上都很无聊, 让人尴尬, 所以他并不是很愿意接话。

    事实上, 他们每周只见这么一次。

    等到周六下午,路远寒就会自己坐车回华庭一中,继续上晚自习,因此对于他们而言, 这短暂的半天就是家庭团聚的唯一机会。

    女人似乎也习惯了他这种说话方式,并没有觉得被噎得慌,转过头察看着手机上的工作消息, 于是两人之间又陷入了一种微妙的沉默。路远寒合上课本, 从书包侧面拿出手机, 看到屏幕亮起, 有人给他发了信息。

    疯子:上车了吗?

    他指节一顿,漫不经心地将消息划走,重新抬起头,赫然看到交通灯上倒计时走到了最后一秒,红灯跳转到绿色,紧接着引擎发动,车辆带着他往前飞驰了起来。

    看来1号也上车了,路远寒想。

    他原本以为自己将主人格关在那个腥风血雨的世界,多少会被劈头盖脸痛骂一顿,没想到对方比他想象中更有毅力,竟然真的从早上第三节课一直撑到了放学。

    他是怎么活下来的?课间都在哪里躲着?遇到俞千尘了吗……要知道仅凭一把消防斧,并不能和那些怪物抗衡。路远寒将自己置于对方的位置上进行思考,不由感到了好奇,却没有发消息追问下去。

    毕竟他们之间的通话屈指可数,1号同样对他隐瞒了不少信息,两个人互相提醒,互相提防,达到了一个非常微妙的平衡点。

    无论谁擅自越界,天平都会轰然砸下,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

    就在他沉思之际,周围倏然间暗了下来。检测到业主身份后,栏杆自动升起,前排的女人开着车缓缓驶入地下车库,幽蓝的灯光透过玻璃窗落在了路远寒鼻梁上,毫无温度可言,就仿佛行走在一片深海之下,随时都会被无边黑暗吞噬。

    不过他倒是觉得,从这座车库的一端走到另一端,总比待在家里要好。

    接下来的事相当乏味,下车,关门,听女人滔滔不绝地说教,按下电梯前往十四楼——路远寒双手插着兜,不置一词,极为专注地盯着屏幕上的数字飞快变化。

    母亲体型娇小,还不到他肩膀的位置,却当惯了领导,有着比任何人都强的控制欲,对丈夫和儿子就像对待下属一样颐指气使,而且不容置疑,要是他敢顶嘴一句,势必会引发叙利亚战争般激烈的矛盾。

    因此路远寒只是沉默地听着,就像戴着一副MP3耳机,等着女人停下。

    他很清楚,等到进了家门,母亲就会忙着跟另一个人吵架,到时候矛盾转移,对方也就顾不上再念叨他了。

    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被放大,紧接着拧动内里的金属芯,随着咔哒一声轻响,大门缓缓而开。路远寒像是预感到了什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开半步,果不其然,女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将手上提着的包往沙发上一甩,就朝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大吼了起来。

    那张脸不再如海报上的电影明星一样光鲜亮丽,而是在愤怒之下扭曲得难以辨认,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不是早就打电话让你做饭了吗?现在菜还没烧好,刚才都在干啥呢,现在孩子回来了,没有饭吃,是想把一家人都饿死……”

    “吵什么吵!我就没有事做吗,那么忙你请个家政去啊?”

    “路川,你好得很啊!在单位窝囊得像一个老好人,回家跟我置上气了?也不看看我是为了谁才请假回来的,孩子马上高三了,你这个当爸的都付出什么了,这日子迟早过不下去……”

    两个人唇枪舌战,谁都不肯认输,争吵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烈,就仿佛他们不是一对同床共枕的夫妻,而是正在厮杀的仇人,毫不在乎门外还站着一个少年人,已然忘记了自己“爸爸”“妈妈”的身份。

    路远寒对此见怪不怪,径直走了进来。

    他将书包往置物架上一挂,还没从柜子中挑出自己的拖鞋,一把锅铲先从厨房中飞了过来,摔在他的额头上,瞬间打破皮肤,从鬓边潺潺流下一道蜿蜒而出的红痕。

    望着指尖上温热的液体,路远寒静了两秒,毫无波澜地想,流血了。

    正常人受伤后都会错愕、愤怒,又或者感到恐慌——但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漠然地擦了擦额头,就弯腰从地上捡起锅铲,将它放在旁边,顺手从柜子中拿出酒精喷雾,朝自己的指尖、袖口、鞋底等地方喷了几下,不曾遗漏任何一处可能沾上病菌的部位。

    作为刑警,他的父亲从不抽烟,也没有打牌酗酒等不良嗜好。鉴于会在案发现场接触到尸体,男人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是用酒精消毒,然后去浴室洗澡。

    久而久之,路远寒也养成了这个习惯。

    他换上拖鞋,用湿毛巾敷在伤口处擦去周围的血迹,直到此时才感到一阵失血带来的眩晕,身体轻微地晃动了片刻。

    厨房里那两人终于意识到了事态严重,临时签下休战协议,急匆匆跑过来各自扶住路远寒的一侧手臂,尽管他们嘴中还在说着什么,但他已经不想听了。

    你们爱我吗?

    我爱你们吗?

    这个家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如果是十七岁的路远寒站在这里,他内心会涌上一阵无法控制的极端情绪,将这些刺耳的话宣泄于口,质问这两个永远都在相互埋怨的人为什么要生下自己,将痛苦延续下去。

    但无论是1号还是2号,都属于二十四岁的路远寒。

    他现在已经习惯了,学会用一种更成熟的方式去应对父母,就像养宠物那样,他对家中两个逐渐生出白发的长辈也产生了不容他人染指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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