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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邪神的自我修养》 110-120(第8/15页)
成了那个西奥多·埃弗罗斯——传闻中性情狂暴的海上幽灵。
在缉察队的情报系统侦查之下,他毫无隐私可言。
除了他在海上执行任务的那七年,没留下任何记录,仿佛被某种难以名状的力量强行抹去,没有人知道西奥多·埃弗罗斯到底去了哪里,在什么地方得到了目标……背后就像隐藏着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越是潜伏在黑暗深处,就越让人忍不住想要挖掘真相。
卡德利安翻到了最后一页。
即使在缉察队内部,这份档案的保密程度也高到让人吃惊,中间被紧急处理过几次,在卷首盖了不少印章。他作为夫人的心腹手下,还调用了秘书长的权限,才将其中一版没来得及销毁的废稿拿到了手。
而在案卷尾部,有人做了标记,在角落处用模糊不清的铅笔痕迹写着一个单词:
——灾厄。
第116章 归来记(8)
“嘎吱……”
门轴被推动的声音响起, 显得极为沉重。随着铁门打开一道容人通过的缝隙,路远寒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每走一步, 靴跟金属都会在台阶上带起摩擦声, 大氅飘动,扬起黑色的衣角。
下雪了。
让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是随风吹拂在睫毛上消融的湿意。
缉察队内部有着上千条蒸汽管道在脚下铺成的地暖, 不仅体感适宜, 还为每一位办公者提供了热茶, 外面却是冰天雪地, 就像置身于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若不是那件厚实的制服紧裹着他的身体, 将一切伺机而入的气流隔绝在外,路远寒现在就要冻僵了。
“哗啦啦——”
一阵夹着雪沫的凛风刮过, 遍地都是呼啸的声音, 只有在蒸汽灯下才能看清那白茫茫的飞尘, 温度降低到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程度, 因此霍普斯镇上门窗紧闭, 没有人愿意在暴雪天中顶着狂风而行。
路远寒嘴唇紧抿,他面上的神色就像这活见鬼的天气一样严峻绝情。
他刚在卡德利安那里表完忠心,秘书长让他前往总部报到,既是参观, 也是熟悉以后工作的地方。但当路远寒问起总部的位置、应该乘坐什么交通工具前往,卡德利安却闭口不提,只用一副神秘的口吻说到了标记地点, 会有专人接应他过去。
保密工作还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路远寒腹诽着上司, 好在世界上并没有一种隔空读心的能力, 卡德利安也就无从得知自己在背后被人排遣了多少条。
狂风几乎到了肆虐的境地, 越往前走,越是寸步难行。路远寒一刻都没有停下,雪花落在帽沿上,融化成小片濡湿的痕迹,翻起的衣领盖住了他大半张脸,远远望去,仅能看见那夜幕般黑色的大衣,和少许随风飞扬的白发。
就在这时,街道上的暖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些隐隐浮现的光斑像是捕网中的萤火虫,微弱地一闪一闪,路远寒停下脚步,从远处而来的光幕将他的影子拖得极长,就仿佛睡前故事中某种会掳走不听话孩子的存在。
尽管在无边黑暗中,任何一点光源都有可能会吸引怪物的注意,但到了冬天,若不点起壁炉、篝火等供暖设施,那些身体素质平庸的人迟早会冻死在家中,再也捱不过这段大雪纷飞的时期。
因此,有不少窗户上都亮着光。
厚重的幕布遮住了大多数光线,但仍有一丝无法掩盖的微光从缝隙中透出。部分玻璃之后还贴着彩色的装饰物,有缎带扎成的小蝴蝶结、千纸鹤、酒心巧克力糖等,它们显得美好、漂亮,代表着永不泯灭的希望,就像被人捧在掌心里的星星,两者的区别不过在于一个高悬于空,而另一个则在地底之下。
路远寒盯着那些轮廓优美的小玩意看了一会,他的视线静如潭水,很难从中分辨出什么属于正常人的情绪。
就在这时,他想起来曾惨死在自己面前的人。
事到如今,路远寒的思维阁楼中存储了太多重要信息,关于埃尔文和安格斯的那一部分模糊不清,他已经快要忘了这两人长什么样,无法想起他们脑海中呈现出的那些细节。
但他还记得一件事。
那就是霍普斯镇的重要节日。这座海滨小镇数百年前曾遭遇过一次兽潮,面对恐怖的怪物,镇上的人毫无抵抗之力,死得已经麻木了,没人愿意买棺材收殓尸体,只因他们见惯了血淋淋让人绝望的场面。
那时候猎魔人还不过是个雇佣兵组织,其中有一个英雄挺身而出,在这天杀死了畸变物的源头,解决灾厄,带领着幸存者们活了下去。
虽然历史已不可考,但劫后余生的人们热泪盈眶,口耳相传,将每年十二月第一个星期天定为新生日,因此也就留下了庆祝的习俗,从那时候一直赓续到了现在。
路远寒品味着这个古老的传说。
温暖的火光浮动,窗内的人正欢聚一堂,围在篝火旁载歌载舞。
年少的女孩踮起脚尖,在心仪的小伙子面前展现着自己优美的身姿,从每一个转圈、踢腿的动作下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幸福,麋鹿皮的围脖将她颈段衬得修长白皙,舞动到高潮,所有人鼓起掌来,被这热情洋溢的氛围触动,他们欢笑着,高歌着,丝毫没有察觉到屋檐下正站着一个旁观的黑影,而他的面庞、指节,甚至于胸腔里的心脏都透着冰一样的寒冷。
当然,街道上并不只有他的身影。
这种魔鬼般的天气能轻而易举杀死自然界中的存在,就在那扇明亮的玻璃窗边,狂风吹起落雪,露出被掩埋在底下的一只死老鼠。它的两只前爪已经僵硬得无法维持下去,却还抱着颗干瘪的果核,被大风一吹,就脆弱地断裂在地。
路远寒终于动了,他重新迈开腿往前走去。雪簌簌而下,又盖上了那瘦小的头颅。
赶在午夜前最后一刻钟,他按照卡德利安的指示到了目标地点。
它位于牛角街和摩歇尔根大道的交叉口,已经处在相当偏僻的位置上,连流浪汉和小偷都不愿意到这地方来,再往前走,路远寒就能见到通往其他城镇的火车站了。
他擦亮了尾指上的银戒,在微光下等待着那个接应人。
时隔多年,这件异物仍然完好如初,耐久度高得让人吃惊,路远寒等得有些无聊,内心不禁揣测着,或许等到历任主人死了,它就会再一次流通到市场上,代代传承下去。
狂啸的风声中,隐隐传来了一两声野兽的吠叫,紧接着是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正以飞快的速度离他越来越近。
片刻后,车轮滚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路远寒抬头望去,只见他面前赫然停着一辆乘风而来的车驾,由几匹浑身漆黑、鬃毛烈烈的异种生物牵引着,它们正阴鸷地瞪着他,帘幕自动揭起,内部却没有人在驾驶,就仿佛它们自己来到了这地方一样。
猛兽不耐地躁动着,从鼻孔下喷出的热气化作阵阵白雾,路远寒刚坐稳,车门就善解人意地关上了,畸变物们重新迈开八只蹄掌,蓄势待发,瞬间像火箭一样弹射了出去,
“——砰!”
他背着的剑匣猛然撞在了车厢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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