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觊觎一朵菟丝花: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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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吗?

    “你第一次见到柳寒霄是在何时?”她突然问陆植。

    陆植一怔,对她跳脱的思绪十分意外。愣了几息,才匆匆沉思起来。

    “应当是襄州发洪水那年,”他道,“传信的使者快马加鞭闯入大殿,那时圣上还会上朝,不像如今几乎全然不问政事。使者泣诉襄州决堤,请圣上早作决断。圣上却不慌不忙,那神情看着似乎……似乎早有预料……”

    他停了一隙,眼神也随之晦涩。

    “朕早有耳闻,特意去请真人施法,可惜真人勘道在即,无法亲临,故而派来柳道人为朕解忧,”他模仿着皇帝的语气一句一顿说着,转而又道,“柳寒霄自称与真人同出一脉,是真人在凡俗间的耳目。”

    薛鸣玉:“在此之前,你从未听说过柳寒霄这个人吗?”

    “不曾,”陆植确定道,“我记事起便有南岳真人,可柳寒霄还是头一回见到。不仅是我,其他大臣们亦如此。就是不知圣上是否同我们一样。”

    薛鸣玉思忖了片刻,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十多年前,屠善离开过瀛州吗?”

    “这……”

    陆植为难极了,“隔得太远了,我也不清楚。这恐怕要去问我的母亲。”

    “那就之后再说。”

    薛鸣玉俯身仔细端详了一番萧青雨——他浑浑噩噩地坐着,耳廓的鳞片倒是消去了,但瞳孔仍旧是鲜明的金色。她干脆摸出一条手绢系在他眼前,而后牵着他的手,拉他起来。

    萧青雨被她牵着倒是乖觉,只是反应呆滞,像个傻子。

    她又检查了一遍,将他身上明显的血迹拭去,免得看着太引人注意。“现在这样暂时也回不去,先进城收拾一番,等他恢复正常了再说。”

    说着她同样找出一副面具递给陆植要他戴上。

    “你这张脸在瀛州太醒目,还是遮住罢。”

    陆植应声照办。

    三人凭着脚力走了大半天才从野外绕进了城中,这会儿都要申时了。

    薛鸣玉找了间客栈,要了一间房,而后对着掌柜的警惕的眼神解释说:“这是我弟弟,是个瞎子,小时候不留神脑子摔傻了。”

    她面不改色地指着萧青雨,叹息不已,说不敢放任一个傻子独处。

    又介绍陆植是“我夫君,脸上这几日生了烂疮,乡里大夫看不了,我才领他来城里瞧瞧。这面具也是怕人家见怪。”

    于是掌柜的反而同情起她来,不仅没多问,还少收了她一半的钱。

    薛鸣玉千恩万谢地上楼去了。

    一上楼,她便将门锁好。她坐了会儿好闭目养神,中途觉得闷又去开窗通风。结果开了窗便正好瞧见一辆奢丽的马车不疾不徐地穿街而过。这本没什么要紧,只是马车还分外鲜明地贴着陆家的族徽。

    她顿时清醒,又把陆植叫来:“这是你母亲?”

    他凑近投去目光,正当此时一阵风吹过,偏生将马车的帘子从侧面掀起,霍然露出三张脸来。只是这三张脸薛鸣玉一个都不认识。她依稀瞧着像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薛鸣玉正要问,转脸却见陆植死死盯着最边上那个面容和蔼的男人。

    “你父亲?”她突然心领神会。

    他不答,攥住窗棂的手却绷得越发紧。

    或许是方才刚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又着冷风这么一吹,陆植只觉得有股子寒意密密匝匝沿着他的筋脉扎入他的皮肉,分明还是大太阳,冬日暖融融的,他却如同泡在结了冰的湖水里。

    恍惚之中,他倏然被一股大力撕扯到后面。他踉踉跄跄着倒退几步,惶然抬眼。

    ……

    “啊——”

    “死人啦!”

    “谁死了?”

    “主子!主子!还有气呢!快请大夫!”

    “回去召太医啊,还傻愣着做什么!”

    “国公爷!国公爷!”

    刺耳的尖叫声,焦急的斥责声,以及乱如蜂鸣的交谈声……像一堆乱七八糟的线揉成了一团,却怎么也理不清首尾。

    “啊!”忽然有人惊叫起来,“没气了!”

    “主子!”

    有人哭了起来,还有人劝着她们快些回府。

    “行刺之人兴许还藏在附近。”

    血从那件精细的锦衣下汩汩流出,洇湿了雪白的手掌,哭泣的泪眼,又染红了仓惶的喧哗。飘飞的帘子破开一只窟窿,似乎被什么穿透。

    陆植怔怔地看着那个人的脸,僵白而又带着滑稽的难以置信。

    这就是死人的脸。

    “为什么?”他喃喃道,仿佛是自言自语。

    “我瞧不起你,”他听见她说,“但是一码归一码,就当是报答你告诉我龙脉的事。”

    陆植缓缓转过身来。

    他背着光,因此视线不大明亮,连她的面孔都蒙上了淡淡的阴翳。他注视着她慢条斯理地把弓箭收好,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我以前说,你是个小人,但其实我比你好不到哪里,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薛鸣玉慢慢地说道,“只是我比你高上一重。”

    “你只敢踩着不如你的人往上爬,我不行。”

    “我见不得人比我强,也耐不得谁压在我头上。”

    薛鸣玉凝视着他,“方才你分明想杀他,只是不敢,真是没用。”但倏然她又柔和地笑起来,“不过没关系,你不敢,我替你做个了断。”

    “从此你再也不用担心哪天又会多出第二个陆槐。”

    她的微笑隐于阴影之中,嘴角恰到好处的弧度却像她掌心那把弓,血气森森。

    38三十八朵菟丝花

    ◎……◎

    萧青雨是半夜才渐渐恢复了神智的。

    他醒来时发觉自己眼前黑漆漆的,却又不是密不透光。那层绢帕很薄,当他偏过头时隐约能望见柔白的月光。他摘了绢帕,等视线慢慢习惯黑暗的环境。

    薛鸣玉躺在床上,他在她旁边的脚踏上,不远处的桌子边似乎也伏着一人,他有一瞬的警觉,但很快又记起来这回不是只他们两人,还有个陆植。

    于是紧绷的身体又放松下来。

    红绳仍然系在手腕,他举起来转着看,只觉得莫名有种异样的情愫。这缕情愫引着他的目光顺着纤细的红线一点一点攀爬上去,直到他无意识坐了起来,趴在床边盯着另一只手腕。

    以及手腕的主人。

    薛鸣玉睁开眼就恰好与他四目相对。她看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愣怔,似乎没想到自己会醒。“睡不着?”她轻声问他。

    萧青雨犹豫着点了下头。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她自然而然地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额头。她抓住了他的手,与他相扣。“我握着你的手,闭上眼,什么都别想。”

    “……嗯。”他轻轻应声。

    陆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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