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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竹马才不是大奸贼》 55-60(第4/8页)
帽,一身绯袍绣仙鹤的官服,神色肃穆看着陈令安,那模样不像受审,倒像审问。
“等你很久了。”他说,“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陈令安竭力镇定着狂跳的心,拳头攥得出汗,“有话去诏狱说,叔父,我等这一天,也等很久了。”
陈绍淡淡笑了笑,“你父亲到底为何自尽,听不听?”
第58章
“为何自尽?”陈令安悲凉地笑了声, “你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很贱吗?还是你想说你有苦衷,你是迫不得已?”
陈令安冷冷瞧着他,“任凭你说破天, 我也绝不会心软,你到地底下求我父亲原谅吧!”
陈绍摇摇头,提起烧得滚烫的小铜壶, 缓缓注入茶壶, 氤氲的雾气中,他的脸色显得晦暗不明。
“我没有对不起他,为什么要求他原谅?相反,他要感谢我,是我挽回了他的名声, 是我救了整个陈氏家族, 是我, 让他死后有脸见陈家的列祖列宗。”
“胡搅蛮缠!”陈令安勃然大怒, “你今日的荣华富贵,是用我们全家的命换来的, 居然还恬不知耻说这些!”
“你做天子近臣也不是一两年了, 看问题还如此简单?”陈绍把茶壶的水倒掉,重新注入热水, “不错,南北榜案,你父亲的确是冤枉的, 他没有徇私舞弊,没有偏袒任何人,完全是‘唯才是举’。”
“可他忘了,不, 应该说他刻意忽视了,南北的差异。”
“北方经过几百年的动荡,连年的战乱,远不如南方安定繁荣,活下去都难,更别说读书了,同样的试卷,根本考不过南方士子。本朝立国,科举取士以南方人居多,做官的当然也是南方人居多,北方士子被排除权力体系外,长此以往,安能不乱?”
陈绍讥笑一声,“先帝为着整个大局考虑,考前就暗示过他,要安抚北方的民心。可他呢,为着自己所信守的‘公平’,不顾先帝的意愿,竟没有取一个北方士子。”
“先帝不是没给过他机会,可他呢,复查还是维持了原榜的结果,还把试卷拿给先帝看,逐一分析南北士子的试卷优劣。蠢,真是太蠢了,先帝本就多疑,能不怀疑他纠集南方士族对抗皇权吗?他是自己断了自己的路。”
他看着有些怔楞的陈令安,“你父亲以“诚实君子”闻名,却也死在这点上头。”
陈令安紧咬着牙关,强抑着不让自己失态,好一会儿,才粗重地喘口气道:“你知道他冤枉,却故意陷害他舞弊,他可是你亲哥哥,他有哪点对不起你!”
陈绍脸上闪过一抹黯然,却是转瞬即逝,“他没对不起我的地方,可他死犟下去,凭先帝的脾气,一定找借口杀了他,还会抄家灭族。我不能被他拖死,陈氏一族不能被他毁了。”
陈令安冷笑道:“与其让别人捡这个便宜,不如你这个亲弟弟‘大义灭亲’,好把自己和陈家摘出来,对吧,二叔?”
陈绍傲然往后一靠,“对!在我手里,陈氏一族比十年前更兴旺,十二名进士,三十多个举人,秀才更是一抓一把,哪怕我今天倒了,他日陈氏一族照样能起来。”
陈令安深深看他一眼,“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对那些人下手?当年我家遭难,他们都在落井下石。”
“你绝对会,可皇上不允许。”他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子,你小瞧了我,也高看了你自己,我不是败给你,是败给皇上。”
“你真当皇上看不出你和刘方玩的小花招?皇上是从北边打进来的,他用我逼走前朝的陈阁老,稳住江南士族的心,可如今官场上南方派势力太大,我这块镇山石,就成了绊脚石。皇上不过顺势搬走我这块石头,警告下南方士族,却不容许你把山炸了。”
陈令安霍地站起来,“懒得听你废话,二叔,我在诏狱给你留了最好的位子。”
陈绍哈哈大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二叔岂是你能审的?小子,拿着我的尸首给皇上交差去吧!”
陈令安大惊,夺过茶杯一闻,“断肠草!你、你……”
血,慢慢从陈绍的鼻子、嘴角流出,他艰难地保持着坐姿,右手紧紧握住那枚银制“文渊阁印”的首辅印鉴,重重呼出口气,没了气息。
一阵凉风卷着雨丝袭窗而过,满屋纸张扑簌簌颤抖着,飞舞着,恍若无数冥纸漫天飘落。
陈令安慢慢走出屋子,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神泛着无所事事的空洞,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他仰起头,让淅沥沥的小雨浇在脸上。
“大人?”吴勇轻轻唤他。
“都收监了?”
“是,陈家男丁、几个大管事都押入诏狱,女眷暂关应天府大牢,查抄出来的东西,大家伙都没动,等大人示下。”
陈令安缓缓睁开眼睛,“陈氏父子的案子,交由你处理。”
吴勇瞪大眼睛,“这怎么行!”
“陈绍服毒自尽了,陈令宜一人支撑不住,并不难审。”
“是……啊?”
“有不明白的再来问我。”陈令安走了。
吴勇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上峰在风雨中的身影有些飘摇。
明明大仇得报,为什么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痛快?-
或许是陈绍的死多少触动了弘德帝的心,只将陈令宜削官流放岭南,没收陈家全部家产,两代内不准科举入仕,并没有对陈家赶尽杀绝。
旨意下来的那天,小满去找陈令安。
清明已过,得了一春的滋养,陈家老宅郁郁葱葱,瞧着比以前有生气多了。
雾一样的蒙蒙细雨均匀而细密地飘洒下来,陈令安坐在正院廊下的台阶上,望着庭院的树发呆。
柳树长出了稀疏的枝条,静静依偎在高大的梧桐旁边。
小满走到他身边坐下,“吴勇说你好几天没去衙门当差了。”
“懒得去。”
“以后还去吗?”
陈令安没说话。
小满想了想,说:“不如你辞官吧,反正你也不靠这份俸禄活着,干脆到蒋家帮忙!母亲庄子铺子一大堆,我们都不耐烦打理庶务,正犯愁着呢。”
陈令安:“我的身价贵得很,你们雇不起。”
小满斜睨着他,“要是……不是雇佣呢?”
“想白嫖?”
“呸!什么嫖……的,就知道胡说八道,你这个大傻子!”
凉丝丝的风卷着雨滴吹在脸上,小满摸摸发烫的脸颊,轻声道:“我说辞官是认真的,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其实你不喜欢呆在锦衣卫,现在陈绍死了,陈家败了,你也没必要在北镇抚司再待下去了。”
陈令安长叹口气,慢慢躺倒,盯着廊庑的房梁发呆。
小满支着脑袋看他,“想不想回宣府看看,夏天的宣府最舒服不过了,天空瓦蓝瓦蓝,云是大团大团的棉花团,吹来的风清清爽爽,没有江南总也下不完的雨,总好像泡在水里。”
见他没搭话,小满又说:“苏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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