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商: 12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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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六郎面前坐直溜了,笑道:“戏子么,下九流的营生,嫌贫爱富自是应该,可没几个跟红莺似的写在脸上,这不合规矩。”

    若当了戏子,就必须得红,怎么才能红?四面八方的客人捧红的!

    进得门来,都是客,甭管有钱没钱,人家叫一声好就算对得起这场戏,你就不该甩脸子。

    可红莺不一样,她是真甩脸子,当初没少得罪人,惹得班主四处赔礼道歉。若非她红,班主早打一顿扔到荒郊野岭喂狼了。

    可偏偏呢,总有些贱坯子吃这一套!

    “如今给人家做了外室,也算有了靠山,”张六郎掸了掸依旧很鲜亮的前襟,冷笑道,“听说行事越发猖狂……”

    明月已经开始头疼了。

    张六郎梨园出身,如今又做着四处收拢买卖的活儿,从他嘴里很难听到什么不中听的。

    可对这位红莺,却破了例,足可见其多么招人恨。

    啧,不好应付。

    八月初十,明月携重礼登门拜访。

    原以为今儿见不着人,没想到,东西递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个胖墩墩的婆子来请她进去。

    按照娄旭的品级,可以买三进的宅院,但毕竟是养外室,不好太过招摇,故而红莺住的仍是两进,大小跟明月租给芳星一家的半边差不多。

    临近中秋,院内金桂匝地,靠墙还摆着许多怒放的菊花,其中更有两本名种,可见红莺受宠并非虚言。

    明月进去时,就见右手边的会客之处靠窗坐着一位年轻的美人儿,通体绫罗,梳着时兴的发髻,戴着明晃晃的金钗,描着细细的眉儿,涂着红红的嘴儿,正摆弄她送进来的几匹霞染,腕间一只沉甸甸的粗重金镯也跟着晃动。

    只一眼,明月便将此人的性格摸了个大概:卞慈和张六郎确实没说错。

    黄金之色沉重,但凡讲究些的人家都会选在寒冬冷冽之时佩戴,眼下更适合玉石、珍珠之流。娄旭绝不可能买不起,但红莺偏偏还这样戴,配着花纹繁复的衣裳,整个人就显出一种密不透风的沉闷。

    由此可见,红莺此人极其张扬、自负,甚至可能有几分不为外部舆论所动的偏执。

    明月心中暗自打鼓,棘手了。

    果然,她的预感很快成真。

    听见她进来,红莺懒洋洋掀起眼帘,也不叫坐,也不问来路,上来就是一句,“霞染?多少年的老料子了,说吧,求什么?”——

    作者有话说:今天努力二更哈!

    第124章

    世t上有很多事物都不能简单地以新、老相论,便如黄金美玉,绝不会因为年份久远而有损其价值。

    由皇室中人一手带起,又由皇帝亲口发布禁令的霞染,本非寻常,虽已不如当炙手可热,但仍是百姓间各处送礼的上等首选。莫说眼下只过了三两年,哪怕再过几年、十几年,都可在丝绸行当内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红莺口出此言,要么是肤浅狂放到了极致,要么就是存心刁难。

    自己心血被人如此贬低,明月心中颇感不快,但上门求人,自然低人一头,也不好发作,便面上堆笑地说:“初次登门,不知太太喜欢什么,只往市面上捡了好的一股脑送来,却不曾想太太眼光独到,竟是我短见了,还望太太原谅则个,改日另寻好的再送来。”

    红莺虽是戏子出身,心气儿却极高,如今当了外室仍觉不足,这会儿听明月张口闭口叫太太,自被戳到痒处,不觉心神舒畅,咯咯笑了几声。

    “真不愧是买卖人,你倒很会说话。说吧,想找我们家老爷办什么事儿?”

    不绕弯子也有不绕弯子的好处,明月便道:“太太真是个爽快人,实不相瞒,我是个丝绸商人,有心同官府做买卖,听说府上的老爷管着这一档子事,提前过来问候一二,也求个指点。”

    “我猜就是这样,”红莺嗤笑道,“你们这些人呐,无事不登三宝殿,用人了朝前,不用人朝后。”

    说到这里,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明月,眼神轻慢,当下捻起一截霞染,“你能摸过来,必已得了指点的,这料子是你买的呢?还是自家做的?”

    “太太好眼力,”明月见缝插针的奉承道,“正是鄙店拙作,曾有幸得了京中贵人赏识,品质上乘,必然不会误了朝廷的差事。”

    红莺却仿佛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出声,“朝廷差事与我有什么相干?”

    这……真是可以轻轻松松说出口的话么?明月竟无言以对,只是陪笑。

    红莺懒散散的撑着下巴歪在炕桌边上,坐也没个坐相,斜眼儿觑她,忽问:“你这买卖能挣不少银子吧?”

    “太太实在抬举了,”明月谨慎道,“四处人手繁杂,又要上下打点,到手也剩不下几个钱,糊口罢了。”

    红莺置若罔闻,随手抓过那个盛着金镯子的匣子打开,先掂掂分量,觉得有些坠手,这才拿起来对光看,漫不经心道:“真真儿的好笑,你们在外头赚了大钱,却拿着点儿鸡零狗碎的糊弄我。”

    平心而论,作为第一回登门,明月送的这些礼已不算少了:抛开极品霞染、流霞染不算,另有一整套的黄金头面,折算成银子也有个几百两,红莺现在住着的院子都能买一座。

    难不成初次上门就给你搬一座金山来?

    也不看看娄旭掌管的那点儿买卖值不值!

    明月止不住的在心中暗腹诽,娄旭好歹也是本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竟养了这么个眼皮子浅的刁钻外室。

    不对,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纵然红莺在娄旭面前有意装乖卖巧,跟着这两年也该露出点首尾来,娄旭果然不知?

    若无他的默许,红莺怎敢如此行事。

    明月渐渐生出一个猜测,或许娄旭对她并不全然是男女之情,而是他就需要一个这样没底线、粗鄙的人帮忙疯狂敛财,即便来日东窗事发也可推说不知。

    毕竟他与红莺的关系从未公开承认过,坊间传言而已,谁也没有真凭实据。

    这么想的话,红莺如此胆大包天的行径就说得通了。

    红莺嘴上嫌弃,手上却一点也不慢,转眼就把那只金镯子套在腕上,滴溜溜对光打量上面的万事如意纹,“你想承办的买卖值多少银子啊?”

    这就是要好处来了。

    明月诚恳道:“并非我有所推诿,只是以前从未办过,今日特意登门求教来了,能挣多少属实不知。不过请太太放心,绝对不会少了太太和娄大人的好处,一切都照老规矩办。”

    一般来说,最终成交的金额越大,分成可能越低,通常最高不会超过两成,最低不会低于一成。

    看这个架势便知红莺是做惯了的,对这不成文的规矩不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大咧咧问出来……明月顿感不妙。

    当天下午,明月破天荒主动跑到码头上去见卞慈,见了也不说话,两片菱唇紧抿,嘴角下拉,两只素日亮闪闪的眼睛此刻都压抑着喷火。

    卞慈还是头一次见她如此吃瘪,料定此行不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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