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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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露出一行刺青。

    没有了白奇楠的遮掩,那串坐标就像一句隐晦的谜底,自然而然揭示人前。

    在时闻无言的注视之下,霍决迁就她的视线,微微低头请求谅解,“临急临忙换了个备选。潦草了些,别嫌弃。”

    岛台上,花枝簇拥间,精心摆放着一个8寸加高的微景观蛋糕。

    一座极地小岛。

    悬崖由巧克力浇筑。旷野由抹茶铺陈。不规则的高低差岛屿,边缘破碎,居中趴伏一对彼此嗅闻鼻子的小北极熊。

    霍决拆开包装,将一支细长蜡烛插在熊仔中间。

    那枚他们都很熟悉的纯黑电光漆都彭,“咔哒”一声划亮,点燃顶端的烛芯。

    火光静静跳跃,宛若小鸟脆弱的心脏。

    “许个愿。”霍决低声催促。

    时闻没有什么表情,长发微微湿润地垂落,在清丽的面庞上制造出一小片浅浅阴影。

    “算了。”她视线停顿少时,慢慢从蛋糕转移到他身上,“我生日通常没什么好事发生。许过的愿,也不灵验。”

    “偏见。”霍决帮她将碎发挽至耳后,轻描淡写道,“虽然发生了些意外,但今天还没有结束,bb。”

    一个布朗镶嵌匣盒被递到她面前。

    翻开来,丝绒软布里,静置一支黑金限量的万宝龙阿加莎。

    笔夹镀金,缠绕精雕细刻的蝮蛇一尾。

    好熟悉。

    熟悉到连蛇瞳上的细微划痕都有记忆。

    时闻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形之下,再见到这支旧钢笔。

    五年前,她独自离开伦敦。因有事隐瞒,心怀歉疚,所以主动将笔留给霍决,承诺自己很快就会返程,想让他放心。

    然而短短数月,事态急转直下。霍决回到云城,时闻却要离开,和霍赟一起去另一座城市。分手的那个暴雨夜,他退无可退,在悬崖边上徒劳攥住这支笔作最后筹码。

    时闻哭得那么可怜,心肠却那么硬。她说自己食言,不会再回伦敦,让他把笔扔掉,不要再去找她。就此决绝走出房间。

    转眼至去岁深冬,在白塔寺,他们睽违已久地碰面。她的发绳意外断了。他侧身挡风,漫不经心将笔递过去给她应急,看她像少女时那样随便用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挽住发髻。

    时闻不知他作何想法。是物归原主,彻底厘清往事。还是以此为借口,再次牵扯关系。

    她暗地里数度摩挲笔夹上的蝮蛇。最后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在那个山中留宿的雪夜,借着索取一支烟的动作,又轻巧地退了回去。

    这支阿加莎,对时闻而言意义非凡。

    这是她从母亲那里得到的最后一份生日礼物,她另一个名字的来源,同时也是她与霍决分开的见证。

    犹如某种隐晦的象征,不能确定具体指向的,究竟是重新开始,抑或彻底失去。

    她露怯了。

    站在薄薄冰封的湖面,不敢打破微妙平静,只能不进不退保持不动。

    而今,历经数年,这支被保存得精细完好的阿加莎,又一次作为生日礼物呈现在时闻面前。

    “原本应该更郑重些的。”霍决低声,“但我觉得时机更重要。”

    时闻拥有过很多,失去过更多。她对物质与金钱没有那么深的执念。比起昂贵的珠宝、绚烂的焰火、有市无价的房产,她其实更希望得到一支刻着细细划痕的旧钢笔。

    霍决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她。

    他不需要她衡量比较。

    他什么都愿意送到她面前。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被钢筋水泥隔绝,发出遥远而微弱的声音。

    时闻慢慢仰起脸,眼底映着一点柑橘色的灯光。她的目光很专注,又很茫然。令霍决想起他们在亚港面对面醒来的一个清晨。他将她抱在怀里,没有人在乎昨夜的暴雨是否仍然在下,时闻也是这样睁着一双湿润的深棕眼眸,与他对视着,一动不动。

    “失而复得。又一岁。”

    霍决俯身,风度翩翩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

    时隔五年,他祝她,“Happybirthday,Agatha.”

    被纳入熟悉的怀抱里,脸颊贴在颈侧,嗅到他身上清凉的、混合血腥与药物的气味。时闻手悬在空中,久久落不下来。

    “为什么。”她怔怔问,“我没有遵守承诺。”

    “我也没有。”霍决亲了亲她耳骨,向她坦白,“安城的雪,我见过不止一次。”

    他语气轻而强硬,如同某种执拗的论断,执意要将彼此划入同一处境。

    时闻的心倏尔一颤。

    “我只是想让你得到你想要的。”那只修长的手陷在她蝴蝶骨之间,隔着薄薄血肉抚摸她心脏,“不需要任何附加条件。”

    他的神情,他的语气,好像还是当初那个站在植物丛中,被昏暗细雨笼罩,慢条斯理修枝剪叶的少年。唇间衔着不被允许点燃的烟,耐心教她辨认玫瑰的种类,请求与她分享一个轻飘飘的晚安吻。

    过去多少年了?

    时闻陷入恍惚。

    时间也轻飘飘的,像潮水,几度起落。

    “蜡烛要烧完了。”霍决唤回她的思绪,指腹贴着眼下痣,顺着脸颊,划到下巴,“许个愿。”

    温热的触感在皮肤上流连,时闻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抿了抿唇,“不知道许什么。”

    “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看在我受伤的份上。”霍决不许她离自己太远,手揽在腰上,低声下气地威胁,“起码今日,别说难听话。”

    时闻没有他想的那么坏。

    她难得没有唱反调,像是听进去了他的建议。起码今日,暂时将那份顾虑抛诸脑后。她低头吹熄了蜡烛,霜灰色的烟雾飘起,又迅速消逝。

    沉吟半晌,她突然开口,说了两个字。

    声音太轻,霍决没听真切,“什么?”

    时闻没有即刻回答。

    她将剩余三分之一的蜡烛取走。小北极熊趴伏的苔原,留下一个浅浅凹下去的缺陷。她用食指轻轻点过去,沾起一小块奶油,吃入口中。

    抹茶微苦。

    时闻没有吃第二口,看着形状不再完美无缺的蛋糕,她听见从自己唇间吐露出他的名字,“霍决。”

    被唤的人捏住她手指,俯身寻她目光落点,嗓音压得低沉,“嗯?”

    “——戒烟。”

    这次声音依然很轻,但很笃定,足以令他听清。

    霍决先是愣了愣,继而似笑非笑,“理由呢。”

    时闻对上他的眼睛,感觉夏日晚风穿越经纬吹向他们,有一场无形的雪正在轻轻覆落。

    “狗的寿命很短的。”

    空气安静须臾。

    仿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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