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冰: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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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提前回来了。”

    “明天挂风球,航班落不了地。”霍决西装革履,短发抓得一丝不苟,领带都没来得及卸。他右手撑在枕侧,低头轻轻吻她的脸,从眉心、鼻尖到嘴唇,“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时闻缓缓眨眼,清醒了些,双手从被子里探出来,习惯使然搭在他耳后,“我又不是小朋友。还怕行雷落雨。”

    “我怕。”霍决蹭了蹭她手心,“睡得好吗。”

    愚园一事过后,时闻浑浑噩噩病了几日。倒不严重,只是情绪大起大落,状态不好,每每夜半惊醒,牵连得昼间也恹恹的,打不起精神。

    霍决推掉所有异地行程留在云城,直至上周她调理恢复得差不多了,才终于抽空飞了趟京城。

    沈亚雷与沈夷吾的死,宣告事件尘埃落定,但后续影响甚广,方方面面仍需耐心收尾。

    沈氏的烂摊子被丢到了沈夷吾现任妻子手上。集团内部切割的切割,牟利的牟利,群狼环伺,明眼人都知这个被丈夫养在深闺的女人守不下这份家业。

    沈歌伺机入场,毫不留情地瓜分剩余的家族利益。

    BrianSum高抛低吸,手握资本,意图以抄底价收购几家价值尚存的子公司。

    其背后的霍氏,更是鲸吞蚕食,不动声色地成为这场围剿最大的获利者。

    而撇除掉财经记者这一层身份,时闻已经不再关注股市看板上跳动的数字。从沈夷吾死去的那一刻起,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她这看客再无关系。

    “不吵你了,继续睡。”

    霍决用手指梳理她沾落腮颊的碎发,安抚地吻了吻她眼尾,将夜灯调暗,起身进浴室洗漱。

    时闻本能闭眼,听着窗外渐渐喧哗的风雨声,又半困半醒地睁开。

    睡意被驱散,她定了定神,掀被起身,踩着地毯到斗柜旁边找水喝。

    窗帘没关,窗外风雨大作,深蓝天穹幻化为诡谲的粉橘色。

    时闻看着看着,放下水杯,转身出了卧室。

    “到处找你,怎么下来了。”

    霍决寻到楼下起居室时,夜空恰好劈落一道闪电。但雷声缥缈,在枝繁叶茂的风雨中游荡,距离他们很遥远。

    他没穿上衣,腹肌结实,居家裤危险地挂在胯骨上,浑身清凉水汽,连望过来的眼神也是湿的。

    “突然想起忘了给朱莉换水。”时闻静立恒温箱前,面庞被加热灯柔和照亮,像一幅色彩饱满的古典肖像画。

    霍决挑了挑眉,淡淡一句,“这么宝贝。”

    时闻没有理会他的轻嗤。

    雨越下越大,没有要停的迹象,很快连成不可计数的白线,试图缝合天与地。

    与起居室连通的玻璃阳光房,被暴雨裹成一个发光的茧,视线穿不进来,也透不出去。

    霍决随手将湿发往后捋,露出锋利的眉骨和深邃的眼窝。他低头端详芍药丛中的白掌,手指轻轻抚摸叶片边缘,告诉时闻,“它长出新的花苞了。”

    时闻看起来不怎么关心,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霍决不在意她的敷衍,仔仔细细擦掉叶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而后在无边水池洗净手,才慢条斯理回到起居室。

    他微微俯身,从后抱住她,头弓在她耳边,声音低而慵懒,“在想什么。”

    “想——”时闻声音很轻,像踩在云朵织就的梦里,“黑王蛇是沙漠蛇。”

    霍决亲了亲她脸颊,耐心接话,“所以?”

    “我其实不确定,它习不习惯住在这种环境里。”

    特殊定制的巨型爬宠恒温箱,造景融合多层沙面、砾石和树体。占据面积最大的一层,完全按照时闻在出租屋搭建的造景风格,扩容、填充,从一根轻韧的沉木,延伸出整片茂密蓊郁的丛林环境。

    又精致又花心思。

    但单论物种习性,其实并不那么适宜。

    “蛇的环境适应力比你想象的强。”霍决睨着蜿蜒攀爬的黑王蛇,漫不经心地评价,“你对它关心太过了。”

    时闻没有说话,静静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们挨得很近,鼻尖蹭着鼻尖,近到时闻可以看清霍决漆黑瞳中每一道纹理与褶皱,近到可以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嘴唇被很轻地碰了一下。

    在无言的沉默之中,彼此呼吸痴缠交错。

    时闻不喜欢戒烟糖的味道,不同于烟草的苦涩,有种奇怪的辛辣感。

    霍决似乎也知道,之后连戒烟糖都不再嚼,硬生生忍着瘾,只吃一款高薄荷醇含量的硬糖。

    他的嘴唇是冷的,柔软干燥。舌尖的硬糖还没完全融化。沁凉得令时闻感觉四肢都麻痹,需要用手肘抵开他,嘶嘶地抽气缓解。

    霍决把剩下半颗糖喂给她,衔着她嘴唇,一下一下亲昵啄吻。

    “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他声音沙哑,不求答案地问。指腹抚过她眼下痣,引起一阵细细的颤栗。

    时闻不答,或许是否认,扭过头去,继续望向恒温箱里诡谲妍丽的黑王蛇。

    霍决贴在她后颈轻嗅。云鬓微乱,拨开了,是薄瓷软桃般细腻的白。那里有他前几日留下的牙印。像瑕疵,或标记。淡淡的。还没有完全消失。

    唇舌重新落下。

    “不许咬。”

    时闻及时回头警告他。眼眸好亮。分明是瞪视,却似含着一点泪光,怎么也不肯落下。

    霍决被艳光所慑,低低一笑,驯服地收起牙齿,改为讨好的轻吻。

    不知道为什么,当她毫无芥蒂望向自己时,霍决腹中总会涌现一种无可名状的饥饿感。

    想要将她衔在嘴里,来回舔舐。吮她身上的味道。让她完完全全落入胃里。

    也想让她划开自己的血肉,抚摸自己的心脏与肺腑,一点一点吞掉自己。

    无比暴烈的渴求。

    他希望他们是偎依在同一块浮冰上的小熊。

    或是两株枝接在一起的植物。

    他可以成为她的砧木,劈凿自己的血肉,让她断裂的枝芽在自己身上重新生长。他们会完美无缺地融为一体,无所谓任何人的首肯或反对,只需要一点点日光和雨水。

    可她会怕。

    霍决舔了舔发痒的牙尖,注视她软白的脸,极力克制欲望,没有继续往她身上叠加咬痕。

    像奖励他的温驯,时闻没有推开他,手指搭在他青筋鼓起的手臂上。

    霍决指腹抵着她嘴唇,揉撮花瓣般轻轻摩挲,而后往里压了压,顺势伸进去。中指与无名指修长骨感,探进口腔揉捏舌尖,模拟试探着开拓喉咙,充满恶趣味地玩弄。

    时闻颦眉,很快后悔对他心软,舌根湿漉漉抵着,想要把他推出去。

    霍决将她圈得动弹不得,低头舔吻她的眼皮,不太有诚意地哄,“不许咬。”

    不说还好,一说时闻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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