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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我就是我那迷人的老祖宗》 210-220(第10/15页)
时候斐熙眼尖,瞧出苏榛的背包颇具份量,但他毕竟不方便多问、也不会多问。
进城的路上,三个女眷在车厢里畅聊畅谈,斐熙为了避嫌半句话也没多说。白老汉和李山柱一左一右坐车辕上,伴着一路的笑闹到达了白川府,第一站便是草市。
时近晌午,刚过了元宵的草市尚带着寒意,逛得人少,青石板路上的霜花便凝得发白。平日里喧嚣的货摊稀稀拉拉支着,好在大部分店铺还是开的。苏榛有不少事要办,便也把自家要采买的米面粮油委托给舒娘几人代买,她则带着斐熙在草市牌坊那里就下了车。
牌坊下,成树早裹着新袄候在那里。见两人走来,立马扬起开怀的笑意。苏榛看得出那笑是半点不带假的,毕竟她可是带着车队的励银呢!
其实就算不算这笔励银,成树半个月来的赶车收入也早已破了十两。除了白水村的月钱,各商家打赏的银钱物什加起来,竟是赚足了往日三四个月的进项。便是车队里出工最少的弟兄,折算下来也落了七八两银钱,这等营生搁在大宁朝哪个地界儿都算是实打实的肥差。
苏榛不及寒暄,从背包里取出个小布包递过去,“成树大哥,这里头三十两。二十五两是给弟兄们的尾款,劳烦你按功劳分下去;剩下五两给你家娘子。我年前欠她的酱菜钱还剩二两,余下三两算下个季度的订金。只不过后头未必次次由我来寻她。”
苏榛顿了顿,从腰上拽了坠子下来给成树瞧:是块木头雕琢的双鱼佩,交尾处的镂空雕里缠着红绳,“往后谁揣着这双鱼佩来取酱菜,哪怕是个生面孔,也当是自家人。”
这双鱼佩是白水村木工坊特别赶制的,也是苏榛考虑到村中大多不识字,平时出去“公干”带信也不方便,便干脆雕了十枚当信印。苏榛拿了一枚、萧容一枚,其余的八枚由乔里正特意挑了八户能办差事比如李家、乔大江家、赵家等等给分了。
并且十枚佩饰表面上看都是一样的,其实每枚右眼都雕了些不同的花样作以区别。比如苏榛的刻了几道缠枝纹、萧容那枚是冰裂纹。
“晓得嘞晓得嘞,苏娘子尽管放宽心!”成树笑得满脸褶子都堆到了一处,又赶紧认真的把双鱼佩的样式默默记在心里,这才躬身连道了七八声“托福”、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苏榛笑着回了个礼当作简单的告辞。且成树等苏榛跟斐熙转身走了,他才捧着银子包裹往草市茶馆跑去,车队的弟兄们正围着暖炉等他分银子。
这才叫皆大欢喜。
斐熙是个机灵的,苏榛跟成树打交道的时候他就站在后头等着也不插话,此刻见苏榛得了空儿,才问了句:“苏娘子,现下要往哪儿去?”
苏榛垂眸拢紧斗篷系带,忽而抬眼望向斐熙、声线压得低低的:“今日请你随行,原是想打听件事,你可识得可靠、且技艺顶尖的金银匠?”
斐熙怔了一下,第一反应本是苏娘子要打首饰当嫁妆,可又瞧她眉眼间的神色并无什么喜气,而全是严谨。便把差点儿脱口而出的“恭喜”咽下,仔细在脑海中想了个来回,倒是想到一个人:“西街陈银匠是可以的,他早年在州府万丰号当大掌作,徒手掂量金银成色份量误差不超过半钱,连戥子都不用。”
说到这儿,斐熙的语气不自觉带上几分赞叹:“他的银器手艺放眼整个州府也能排进前五。”
“品行如何?你之前可有跟他打过交道?嘴巴可严?”苏榛更关注这些。
斐熙想了想,补充说了些:“倒还有桩旧事。前朝最末那年春,瘟疫四起。陈银匠的徒弟也染了病,药铺却不肯赊账。他无奈之下接了笔急活,三日内打十枚錾花银饼,偏偏当时连太守大人都弃城溜了,城中银号封了炉。各坊银料又都被官办铺户囤着,当时他找来通泰牙行是我接待的,我揣着牙牌去牲口市找了马帮。”
话说到这儿,斐熙四下看了看,虽没人关注,但他声音还是又低了三分,“后来那些银子是我拿两担潞绸跟马帮私藏换的。算是救了他家招牌、以及他徒弟性命。在那之后陈银匠倒是说过,往后但凡我去寻他,铺子里的熔金炉随我用。”
苏榛心中一喜,“还有这渊源,熙哥儿你可以啊!”
其实斐熙年岁仅比苏榛大了些许,但却一直以来因了苏榛的一身本事对她敬重有加。如今得了夸奖,喜得他耳尖泛红。话不多说,直接雇请了驴车,护着苏榛往西街去。
西街就好比是白川府的“金融”街,哪怕天再寒,这里也绝不会少半分热乎气儿。但这份热乎却并非体现在客人数量上,而是客人的“份量”上。
街上的车马看着稀稀拉拉,可每道车辙碾过去都能碎了半尺长的冰。苏榛在现代的时候也去过类似这样的银街古城,城门底下的青砖都是被往来运银的车辆压得深陷地中。
时下这西街虽不及现代那座城的夸张规模,但瞧着沿街店铺也属实有些风格,尤其典当行更绝,门槛比人膝盖还高,说是防贼的。
而陈银匠开的铺子就在西街不大起眼的一处二进院子。
枣红木门挂了一看便是全新的油布棉门帘,上头还用蓝线绣着“陈记银坊”。门旁的乌木招子上头也描了“打制银器、代客熔金”的字样儿,还贴着张红纸,写着“冬季熔银加火钱五文”,显见铺子掌事是性子仔细的。
斐熙赶在苏榛抬手之前便上前掀了帘子,带动了里头牵着线的铜铃响。立刻便有脚步声小跑出来迎客,正是陈银匠当日那个病得差点儿见阎王的小学徒阿福。
阿福人如其名,胖脸带着笑,正打算说:“客官里边请!”
可话音还没落便看到是斐熙来了,笑容涨成了激动,哈着白气往前一蹿,声音都提了八度:“斐大哥!”
那年瘟疫是斐熙带着他师傅寻门路用潞绸换银救他性命的,往后逢年过节的他也会被师傅提点着、拎着节礼去拜谢。唯独今年他去通泰牙行也没寻着人,只听说是跟着一位苏娘子去兴盛湖做买卖了。
此刻再见着,只顾着往斐熙跟前扑,棉鞋在结冰的青石板上打滑,差点撞翻斐熙身后那位仙女似的年轻娘子。
之后好一通扑通、寒喧、介绍、问安。苏榛脸上挂着笑,心里却在吐槽多亏白水村没这么吵的学徒……
总之在前院儿耽搁了一会儿,斐熙也终于引到了正题,请阿福带路去寻他师傅。
时下的这种私人金银作坊跟银楼银铺的经营模式是不同的:银楼银铺买卖都在柜台上,而作坊买卖却是做在后院。
寻常拿碎银打簪子的散户,阿福压根不会往后院领,客客气气带人往炭炉边一坐,聊聊敲几锤子就能打发。
遇到了真有大活计的主儿,才会被让到后院。懂行的人清楚,能过后院那道门的,怀里揣的至少是五十两往上的银锭。
而当街前院儿听不见的錾花声,到了这儿才清晰起来,“叮叮当当”混着炭火味儿。
苏榛其实很爱参观这种有风格、有神秘味道的院子,可惜跟人家也不熟,初来乍到得懂规矩,眼睛不能乱瞟,老老实实等着阿福进里屋去唤了师傅陈银匠出来。
有斐熙领着,一切自然是顺利得很。内堂门帘很快就从里头被掀开,陈银匠戴着露指皮的手套跨出来,鬓角还沾了不少松香碎屑,嗓音粗粝而热络:“斐小哥可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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