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5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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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着神像漆皮剥落、难以辨认的面容装束,道:“你认得这是哪路仙家吗?”

    景昭微怔,抬头看去,眉心渐渐拧紧。

    她忽而抽出一条丝帕裹上五指,隔着丝帕一按沾满尘灰的供桌,顷刻间纵身翻上神坛,仔细打量面前这尊神像。

    裴令之阻拦不及:“等等……”

    神像与这座庙宇本身同样破败,颜色早已剥落大半,早已无法看出本来面目。只能依稀辨认出这是一位人身蛇尾的女神像,鬓发如云,双手抬在胸前,十指交叠如同盛开的莲花。

    但这绝不是民间常常供奉的女娲娘娘像,数百年以来,历朝历代女娲娘娘像无论是妇人形态,还是人身蛇尾,一定面容慈和、宝相庄严,这也是一切正神神像的共通之处,令人看了便心生敬意。

    然而眼前这尊塑像,眉眼细长,隐隐上挑,唇薄而利,颧骨偏高,面颊线条丝毫不似当世绝大多数神像的柔和流畅,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锋利尖刻与妖娆。

    景昭眉心蹙紧。

    皇帝曾经宣召高僧名道入京,即使景昭没有刻意了解过,耳濡目染之下,也对当世香火旺盛的神佛很是熟悉。

    她所知的正神之中,绝没有这样的神像。

    下首裴令之急道:“女郎快下来,这尊神像不太对劲。”

    景昭抿紧了淡红唇角。

    昨夜他们入庙时天色已经黑了,众人急着找地方安置,进得庙里,见这小庙只有一间房,将庙宇内外检查过,确定庙中没有藏人、不会坍塌,便放心地住进来了。

    为防刺客,众人连神像都敲过一遍,然而昨夜夜色太黑,马车中备着的火把蜡烛有限,火光黯淡神像又太旧,他们竟没注意这尊神像有异,堪称灯下黑。

    另一边,穆嫔三人也围了过来,苏惠与积素目力甚好,穆嫔则是自幼常去寺观上香,相继辨认出神像的问题,一时间面面相觑。

    景昭望着眼前这尊神像,冷笑一声,抽掉裹在手上的丝帕,往神像头脸处一抛。

    那张雪白丝帕沾了灰尘,飘飘悠悠盖在神像脸上,穆嫔哎呀一声:“姐姐……”

    景昭微微冷笑道:“怕什么,邪淫伪神而已。看出来了吗,这是顺天巫女!”

    听到顺天巫女四个字,穆嫔还没反应过来,苏惠与裴令之的脸色各自都是一变。

    顺天巫女,莲花神君,二者并称为伪朝初年南九州最有名的邪派。

    当年皇帝自南方起兵,正撞上顺天巫女一派在民间广收信众、大肆敛财,弄些血食人祭巫鬼之流,大兴愚民之风。邪风气焰高涨,竟然一度想要在皇帝的军中传播。

    皇帝是何等心性,岂会容忍这些危害更胜淫祀的邪派。当即效仿典籍史书中的先例,辣手整治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妖人巫女。

    所谓典籍先例,前有西门豹治邺,后有祖天师张道陵破山伐庙。皇帝的作风可想而知,如飓风卷叶,毫不留情横扫所过之处,杀的妖人巫女人头滚滚,哀叫连连。

    这些邪派承受不住清扫,终于意图求和。然而皇帝眼中不揉沙子,他从来目无下尘,对求和的举动视若无睹,依旧秉持着军队所过之处,妖人巫女片甲不留的态度。

    如此一来,这些邪派被逼上绝路,决定拼死反击,以顺天巫女为首的数个邪派,联合起来意图施行邪法诅咒皇帝暴毙。

    所谓邪法,其实只不过是用来欺骗贫民百姓的手段。这些邪派自己也知道邪法奏效的可能性不大,因此他们双管齐下,施行邪法之余,还派出一拨又一拨的刺客前来刺杀皇帝。

    伪朝三年,传至京城的流言说,逆贼景容遇刺死于乌梢渡,长乐公主因此重病沉疴。

    那场流言虽然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并不可信,但刺杀这件事本身却的确无误。

    只有很少的人知道,那是一场无比凶险、汇集多方势力的精心谋划。彼时并非传言中那样,皇帝所面临的刺客只有伪朝细作。

    事实上,伪朝细作、邪淫妖人、南方世家、军中内部……各方势力彼此交错,于心照不宣、机缘巧合的各种情形交叠之下,共同促成了那起凶险无比的刺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顺天巫女一脉竟敢在大楚境内修庙供奉、兴风作浪。”

    景昭冷冷道:“砸了它。”

    毕竟在这座小庙中睡了一夜,以景昭的行事,原本即使不信神佛,也要来拜上一拜,谢过此间主人。然而发现此处竟是顺天巫女庙,景昭心态骤转,立刻化作恚怒,心想此等邪派竟敢将庙宇建在她的头顶,今日不将这尊神像砸作齑粉,都算她仁弱可欺,对不起她父亲母亲。

    顺天巫女与舒县的狐妖祭祀又不同,后者勉强沾上淫祀的边,暂时没有染上太多血腥惨祸,距离邪派更是遥远。顺天巫女却是板上钉钉、兴风作浪的邪派,早在伪朝年间她父皇景容就下过清除令。

    裴令之连忙劝道:“放火烧庙是不行的,天干物燥,倘若点燃荒野草木,便是灭顶之灾——你忘了无相山。”

    景昭唇角一弯,冲裴令之款款一笑。

    皇太女那张文秀的面容上,极少出现这样毫不掩饰的嫌恶冷意。

    “我不烧庙。”她说,“烧庙做什么,庙留着还能供过路人栖身。”.

    前几日刚下过雨,道路虽然还算平整,毕竟是夯土路面,泥泞一片,马车不得不放慢速度。

    再度上路时,景昭已经全然看不出今早面对那尊神像时的冷意,掸一掸衣袖,平平静静坐进车中。

    裴令之起初以为她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直到景昭撑着腮,对帘外的苏惠缓声交代:“我看这座庙像是许久没人来的样子,不过还是留些心,万一什么顺天巫女、莲花神君的还有余孽在,正好顺手一同送下去见巫女神君,古时候有西门豹治邺,我们也不能今不如昔,反倒不如前人了。”

    那话音非常平静,尾音带一点难得的柔润,像是困倦时情不自禁拖长的余音,如同初春冰消雪霁的山溪般淙淙动人。但落在旁人耳中,总有种幽鬼索命的淡淡煞意。

    裴令之支颐侧首,若有所思。

    他沉思时也极为好看,穆嫔转过头来,先是看愣了一下,旋即警惕地转向景昭,殷勤道:“姐姐,我来这边好不好,昨夜我搅得你没能睡好,你靠在这里小憩一会。”

    警惕促人进步。

    在穆嫔单方面对裴令之的警惕之下,她的察言观色、体贴温柔日益增长,已经达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境地。

    景昭尽管不解,但很受用。

    这一路有些许颠簸,不过总体上还算安稳。虽然慢了些,依然抢在下午申时三刻抵达了临仙山外的那座小镇。

    小镇里只有两三家客栈,规模不大,十分简陋,众人在镇上转了一圈,挑中了相对来说最干净也最宽敞的一家。

    放下行李,积素叫来跑堂,让他去烧些热水送来供众人沐浴,又问道:“你知不知道镇外山上有一对归野居士?”

    跑堂啊了一声,挠着头憨笑道:“客官说的是不是卢、钟两位神医?”

    门内,裴令之正倚门饮茶,听得神医二字,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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