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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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眼前发黑。卢家主与卢四爷抢上去扶住她,大娘子拜倒在地,失声痛哭。

    “我难道不是为了你们?”

    大娘子哭道:“所以我当了亏心的罪人!是,妍妍是想得太多,心思奇怪,可是大不了你们把她关起来,不叫她出门见人,何至于搭上我妹妹一条命——”

    卢家主怒喝道:“你懂什么,母亲起初只叫我把他们绑回家,是他们夫妻昏了头,打定主意告发此事!不过是弄了些庶民过去,开矿时死了些,她就为了那些贱民,要搭上一家子的性命,她眼里有没有父母祖宗,有没有你我家族!她心思已经坏了,关起来治标不治本,那是随时都可能出问题的!”

    老夫人反而沉默下来,她静静看了大娘子半晌,说道:“你们四个,我以前最喜欢妍妍,当年……你们都里外不是人,两头摇摆,只有妍妍,给你们父亲脸色看,说母亲委屈,是父亲的错。”

    这话没有一个人敢接,房中一片静默,只有大娘子止不住的哽咽声。

    老夫人缄默着。

    她想起自己年少时,其实并不想嫁进卢家,即使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是一桩自己高攀的绝好婚事。

    她的心意,父母不在乎,兄弟在乎,就连口口声声说心仪她的卢家公子,也不在乎。

    但是最终,她还是被逼迫着套上婚服,八抬大轿嫁进了卢家。所有人都说她不识抬举,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她是不是不贞,否则面对这样一桩绝好的婚事,怎么会推拒不肯。

    ——分明是故作姿态。

    就连儿女,就连娴娴,时隔多年,听父亲当笑谈志得意满说起当年母亲的不情不愿,也都只当做笑谈。

    只有她的小女儿,把最疼她的父亲用力一推,大声宣布再不跟父亲好了。

    她那时以为,妍妍最善解人意,能看到母亲华服锦衣之下的所有委屈。

    然而直到后来,她才发现,这孩子确实善解人意。

    可她不止善解母亲。

    第80章 终局(下) 景昭缓缓道:“你给我交代……

    “我这么多年, 殚精竭虑,做的事不都是为了你们?”

    老夫人轻声说着,眼底水光隐现。

    她的手冰冷, 就像那个晚上, 她追出去抓住小女儿时那样冰冷。

    长女低泣声还在房中回荡,她低下头,望向那张布满泪水的侧脸,刹那间仿佛时光倒转,小女儿的面容从虚空中一寸寸浮现出来, 渐渐与姐姐重叠, 只是神情更加痛苦,也更加坚毅。

    “我不要。”妍妍对她摇头,身上粗糙的麻衣划过她的掌心, 自幼娇生惯养的女儿穿着这等低劣的衣裳, 直教老夫人的心都碎了。

    “母亲什么都可以给你,我这把年纪,还能消受多少?金山银山、名声地位累积下来, 还不是要给你们几个,我这辈子所受的委屈,归根结底只在权势钱财四字,缺了这四个字,你将来要吃多少屈辱、受多少艰辛!”

    卢妍依旧摇头,她望向母亲, 明珠般好看的眼睛盈满泪水, 划过脸颊,最终泪水纵横。

    她看着母亲,神情痛苦。

    被女儿这样看着, 老夫人痛似撕心,上前用力拉住她:“你糊涂了,听话,从小到大,母亲事事为你悉心打算,还会害你吗?”

    卢妍哭起来。

    她哭泣的模样不是梨花带雨、楚楚动人,相反全不在意好看与否,就像她第一次降临人世时那样嘶声嚎啕。

    那时幼小的婴儿睁开眼,眼底纯然倒映着母亲的面容。

    现在她看着母亲,像在看怪物。

    “我不要。”卢妍向后退去,“我不要!你前半生不由自主,被父亲以权势相挟,尊严扫地,我那时听了,难过不已,你不知道我多想早生几十年,不做你的女儿,做你的母亲,挺身出来保护你。”

    老夫人失态落泪:“妍妍……”

    “没有人应该以权势践踏旁人,无论是性命、尊严还是意愿,哪怕那人是从小疼爱我的父亲,哪怕母亲你这些年看上去过的很好,可是那些无处诉说的苦楚我看得见!”

    卢妍一边哭泣,一边摇头:“所以我心疼你。”

    老夫人哭道:“我知道,就数你最知我的心,四个孩子里,只有你最贴母亲的心,母亲最爱你,最爱你!”

    她的手心一空。

    卢妍向后退去,踩在台阶边缘,脚腕一扭,摔坐于地,啪一声拍开了母亲心疼焦急伸来的手。

    老夫人愕然怔住,脸色发白。

    隔着朦胧泪眼,卢妍哀声道:“可是为什么,现在你也在依仗权势肆意逼凌他人。父亲当年罔顾你的意愿,践踏你的尊严,你耿耿于怀几十年直到今日,然后你开始践踏旁人的性命,踩在他们的鲜血上,捧来那些血肉铸成的权势钱财。”

    “你让我发现,我这些年来的坚持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卢妍双手撑在地上,鬓乱钗横,不住向后挪动,“你说父亲死后,你摆脱了他的影响,你控制着家族。”

    卢妍仰头看着母亲,像在看一只磨牙吮血的怪物。

    “你错了,母亲。”卢妍喃喃道,“不是你控制着家族,是家族控制了你,父亲虽死,他的意志却在你身上复苏,我那个十六岁哭花了脸,被押着坐进花轿的母亲,被这座坞堡、这个家族,还有死去的父亲吞噬了。”

    她抱住头,开始撕心裂肺地尖叫:“放我走,放我走,求你了母亲,我不要任何东西,钱财权势我都不要,你放我走——放我和无忧走!”.

    火把光芒映亮深夜,汇聚成蜿蜒火龙,绵延不绝,头尾难见。

    “卢家下了血本。”

    景昭偏头,纤细秀丽的手指搭在树身,轻轻敲打,掩映的枝叶深处,她的眼睛如同深夜里最明亮的一对宝石。

    她在笑。

    下方火龙蜿蜒而过,几乎燎着上方枝叶,随时可能会被发现,然而她还在笑。

    那张文秀好看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种近乎天真梦幻的笑意,令人无端心寒。

    “看什么?”景昭眨眨眼,“你还不如照镜子。”

    裴令之这次没有不自在地别开头,他轻声说道:“你今夜有些不同。”

    这真是极其委婉的说辞。

    何止不同,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景昭一怔,笑盈盈问:“真的?”

    见裴令之颔首,她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感受到颊边发热,皮肉下的血管仿佛在不住跳动,连带着她的心脏也跳的越发厉害。

    她做了十年太女,参与过不少大事,却还是第一次将自己真正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不恐惧,反而有种微醺后飘飘欲仙的极度兴奋。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问出这句话,裴令之许久没有得到回答。

    他黛眉蹙起,意识到景昭现在状态非常不对,正准备做些什么,只见黑暗里景昭目光盈然抬起眼,一把攥住他的手:“我们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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