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1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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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单名为奇,是竟陵杨氏分支钟离郡一系的旁支庶子。”

    女官们立在景昭身后,竖起耳朵听太女妃款款讲述,听到此处,有人低低地啊了一声。

    竟陵杨氏,那是能与江宁景氏齐名的顶级门第。

    生在这等门第,颜面荣光比生死更重,以世家的颜面来看,那是宁可贫困潦倒活活饿死,都不能沦为倡优歌妓之流。

    “钟离杨氏自己是不承认有这么一个儿子的。”裴令之以扇掩住口唇,轻飘飘地道,“杨奇自己也从不以杨氏子自居,只是外面传言如此,至于信不信,便见仁见智了。”

    女官们齐齐捧场:“喔!”

    虽说见仁见智,但大家又不是傻子。裴令之不是信谣传谣之人,会这般说出来,本身就代表着他的倾向。

    景昭咔嚓咬掉了春卷的头:“然后呢?”

    裴令之拿走她手里的竹签,以行动阻止景昭在他讲故事的时候吃东西:“杨奇创立了杨柳岸,使其兴起,又收了三个徒弟,继承其衣钵。他过世后,将金银积蓄留给妻妾所生的两子一女,杨柳岸则留给大弟子接班。”

    女官们若有所思:“喔!!”

    裴令之一手执着宫扇,另一手拿着竹签,两只手被占满了,显得很忙,接着道:“然后,就是最俗套的故事了,大弟子继任,成为第二任班主,进一步扩大杨柳岸的规模,兴盛一时。杨奇的儿子与女婿却不成器,早早败光了家业,又要争抢班主之位。”

    “第二任班主姓孙,有一儿一女,儿子早逝,女儿体弱。孙班主晚年有心无力,不能应对,见女儿病弱,不欲使孙姑娘再搅进这滩浑水,有意将杨柳岸交出去,孙姑娘却不愿见父亲毕生心血白白落入他人之手。”

    “第三任班主,就是孙姑娘,将杨柳岸推至顶峰,不幸的是,她多病难捱,虽使杨柳岸风光无二,身体却难以支撑,未来得及择选徒弟、生育后嗣,便病故了。”

    裴令之道:“三年前孙姑娘病故,杨柳岸被老班主的后嗣争回手中。从那之后,他们的歌舞便不如从前了,想必是忙着争斗,反将立身之本抛却脑后了。”

    女官们:“啧——”

    裴令之莞尔,和声道:“今夜倒有了几分过去的意思,不过物是人非,空负心气,看来为北上做了不少准备,只是就凭杨家这几个后辈,这口气撑不了多久,能看一场少一场。”

    景昭顺手接过他手里的宫扇,含笑摇了两下,示意道:“想看就去看,不必拘束在这里。”

    鱼女官带着众人笑嘻嘻朝景昭行了个礼:“谢主子恩典。”又对裴令之行礼:“是沾了您的光。”

    说罢,女官们提起衣摆,争先恐后围到栏杆左右两侧去了,还记得将栏杆正中那块地方空出来,探出头去看下面的新一支歌舞。

    那些如芍药般盛放的歌姬倡优们退去,新的曲调再度奏响。

    是一支《江南弄》。

    景昭眼眸微合,闭眼倾听片刻,轻声笑道:“这支曲子虽妙,天然受限于风格,过分典雅富丽了,听起来倒不如上一支曲子。”

    裴令之亦轻声笑道:“歌谣数百种,子夜最可怜。殿下要求太苛了。”

    此刻为了轻声言语,他们相距极近,气息相缠,面颊几乎要贴在一起。景昭竖起食指往唇畔一压,微凉的指尖隔在二人唇间,言语间气息如兰:“才不是,他们还没有你唱的好听。”

    裴令之张口欲言,食指却依旧压在唇瓣上,只好轻轻咬了她一口,握住景昭手臂移开一点,以气声道:“我什么时候唱过。”

    “你唱过的。”景昭道。

    她附在裴令之耳畔,轻声哼唱两句,虽然不很在调上,裴令之依旧听了出来。

    他想起来了。

    自己确实曾经唱过。

    这是神弦曲。

    “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小姑所居,独处无郎。”景昭在裴令之耳畔将词一字字念出来,“那时候我们还不熟,你对我唱这个干什么?”

    裴令之难得挑起眉梢:“我只唱了前半句!”

    景昭说:“是么?那你是什么用心,等着我去接后半句吗?”

    她起了兴调笑,裴令之情知即使再擅于言辞,也无法接住她这点狡黠的心思,索性反握住景昭的手:“你猜。”

    他的声音如同敲冰碎玉般,即使压得低了,也不减其动人,反有种别样的婉约缠绵。

    “我不猜。”景昭轻声笑起来,“那套曲辞我看过,若要我来唱,倒是另外一首更适合你。”

    她抬手掠去裴令之一丝散落的碎发,灯火下竹屏风精细的花纹映在他冰雪般的颊畔,仿佛一尊霜凝玉砌的雕像。

    美的惊人。

    “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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