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女: 110-120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皇太女》 110-120(第8/16页)

召集工匠,就在贞帝皇陵的基础上加以改建修筑,是为南陵。

    “后来父皇就不带我去了。”景昭说,“因为那时候太后身体还健康,总担心她生出些事来,不便离开京城。”

    其实不止如此。

    建元二年皇帝带景昭来南陵祭拜时,年幼的皇太女回去就大病了一场。太医说是情志失调、风邪入体所致,僧道方士则说是因为太女年幼,不宜前往陵墓一类的地方,后来还被太后拿来作筏子,扯出了文宣皇后旧事。

    皇帝雷霆震怒,发落了太后身边的一批旧人,又再度肃清了伪朝时留下的旧宫人,才算将此事了了。

    但不管什么原因,皇帝都不能拿年幼的女儿冒险,更担忧太后暗中做出举动,索性便将此事按下,再不轻车简从离宫。

    从此之后,许多年,除去每年祭祀、行猎,皇帝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

    “这么多年,我们只有每年忌日祭拜母亲的时候会来这里,不过……”

    不过,那样盛大的祭祀仪式,一半是为了死人,一半却是为了活人。

    皇帝不信鬼神,他年年执意风光祭祀文宣皇后,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让活人看。

    他越是重视文宣皇后,便越能证明本朝承继桓齐正统,而齐朝与本朝结合的、最为纯正的血统,便是东宫太女。

    至于另一半原因,纯粹是景昭私心揣度,并不能作为实证。

    她也不信鬼神,但有时遇见上香祈福、叩拜神佛,顺手也就拜了。

    哪怕有一丝一毫的可能,试试也好,万一是真的呢?

    倘若真的有那么一线希望,哪怕只是薄薄一线,为此付出再大的代价又何妨呢?

    见景昭神情忽而变得有些缥缈,话音顿住,裴令之便作不解状,轻声道:“三日后便是祭祀大典,怎么今夜先过来呢?”

    景昭回过神来。

    她语调平静,看不出方才在想什么:“不是说了吗,那是皇帝与储君,率领臣僚祭祀先皇后的仪式。现在过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意而已。”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与被皇帝经营多年,如铁桶一般无懈可击的皇宫不同,宫外始终存在着太多不确定的风险。随着景昭长大而储位落定,皇帝和太女绝不能同时离宫。

    今夜皇帝回来了,所以景昭带着裴令之离开了。

    她挑开车帘,望着山野间起伏蜿蜒如同龙脊般的曲线,淡淡道:“今年意义不同,祭典的抛费远胜往年,想来往后数年间,也很难有这么意义非凡的时刻了,偏你还未正式入宫。”

    未来太女妃与太女妃的区别就在这里。

    多了‘未来’两个字,景昭依然可以让裴令之堂而皇之地留宿东宫,也可以让穆嫔带着裴令之提前以半幅仪仗往来交际,没有人会纠缠皇太女的这点私事。

    但祭祀又不同。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祭典上的每一个位置、每一句言辞、每一场礼乐、每一件器具都需要精心排布,竭力设计,半分不容差错。

    裴令之不曾正式嫁入东宫,那么典礼上就不会有他的位置,如果景昭硬要将位次如此靠前的一个人塞进去,很多人的位置都要跟着改动。

    景昭不愿意用母亲的祭典来为裴令之抬身价,自然不会硬把裴令之塞进去。

    “提前来跟我见见她吧。”景昭轻声道,“母亲她是天下最好的人,没有人会不倾慕她。可惜你缘分稍浅,不能得见她生前风华。”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六章 玄宫今一闭,终古柏苍……

    南陵依山而建, 占地广阔,地上绵延着无垠城阙,地下深藏着九重玄宫。

    越过那些还未尽数竣工的地上宫城, 夜风刮过, 陵中柏树枝头堆积着细雪来回摇曳,像是无数个白头翁在夜色里低低的哀哭。

    玄宫今一闭,终古柏苍苍。

    地底玄宫深八十丈,石门七重,那条封闭的墓道会在当今天子百年后再度开启, 夫妻同葬于此, 而后便会永久封死,再没有人能够踏足。

    从此阴阳相隔,死生剖分。

    “父皇在这里给我留了位置。”景昭指指地面,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都以为我养不活了。”

    皇储随葬皇陵主墓的前例虽然稀少,但并不是没有。但一位皇帝作为附庸,随葬在父母墓室之畔, 是前所未有的惊人之举。

    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如果景昭践祚为君,死后却还随葬在父母陵中,意味着她自己抹煞了自己作为君主的无上权威,将自己视为先帝的附庸。那么她的法统、政令、功业, 乃至于她的后继之君, 其正统性都会一并被动摇,乃至于被一笔抹消。

    所以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再有那样的机会了。

    “跟我来吧。”景昭看着前方空寂无人的神道, 怅然说道,“先去拜会曾祖母。”

    二人没有打伞,侍从与禁卫早在踏入南陵的那一刻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不知守在何处,神道两侧点起明亮的灯火,通往前方陵庙。

    按照礼制,皇帝登基之后,要为父祖在陵墓旁单独建庙,追赠皇帝谥号。但由于景氏祖坟远在江宁,千里迢迢迁陵至此既不切实际,又耗资巨大,所以只命人修缮昙陵,祭祀不绝,并在北方设置衣冠祭祀,单独立庙。

    文庄皇后是皇帝的祖母,江宁景氏宗妇。她的丈夫与儿子相继早亡,文庄皇后遂亲自执掌家族,躬亲教养嫡长孙景容,以非凡的手腕与魄力确保了家族平稳过渡。

    裴令之仰首,看向上方悬挂的庄皇帝与文庄皇后画像。

    他精于画道,对画技笔锋非常敏感,只一眼就看出,上首文庄皇后这幅画竟有种脱手形似的冲淡高妙,绝非寻常宫廷画师可以绘就。

    画上的文庄皇后并不刻意肃然,甚至也不是老迈之年,看着不过三十余岁,目蕴华彩,神情自然。

    反观庄皇帝的画像,好似年头更久了些,画工中规中矩,隐带匠气,清矍俊美,无甚出奇之处。

    裴令之心中暗暗纳罕,却不知这是庄皇帝过世太早,皇帝对祖父没有什么印象的缘故,只能将景氏祖祠里的画像取来供奉。

    景昭端肃下拜,叩首起身,又把裴令之拉到身侧来,对着画像道:“曾祖父、曾祖母,这是我择定的储妃,带来给您二老看看。”

    她顿了顿,似乎与庄皇帝的画像也不太熟悉,转向文庄皇后:“您如果觉得还好,日后年年祭祀,都是与他同来;如果觉得不好,请悄悄地告诉我,不要给父皇托梦告知。”

    裴令之:“……”

    景昭安慰他:“没事,走个过场而已,曾祖母是很旷达的人,不会对后辈姻缘置词。”

    裴令之再度撩衣跪倒,拜道:“臣裴叩见文庄皇后,皇后承天应命,抚育圣躬;仙驭升遐,德音长存;淑名遐迩,慈训泽被。得拜夜台,歆享敬奉。”

    他当场作了一篇简短悼文,又转向庄皇帝,同样简短悼念片刻,叩首起身。

    景昭站在一边,仰头看着画像,说道:“好了,据说曾祖母喜欢听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