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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正常人》 11、三角关系(第1/2页)
早上七点半,漆颐打开卧室门。
刘衡子在弄早餐,漆颐醒来没多久就听见动静了。蒸馒头蒸出锅碗瓢盆交响曲的阵仗,舍衡子其谁。
但漆颐不可能窝在房间里不出去。
房门打开,阴沉天光洒向客厅,刘衡子听见动静从厨房探出头:“起这么早?”
“今天去北湾。”漆颐说。
“你昨天不是去过了么?”刘衡子举着锅盖走出厨房。
“昨天去的是新浦,今天去北湾。”漆颐说,勉强自己从脑子里挤出一个问题,“今天周天呢,你也起这么早?”
“醒了上厕所,顺便给你做个早餐。”刘衡子说。把锅盖拿回去扣上,打着哈欠出来,眨巴着眼睛说,“你这周出了好几次门啊,这可不像你。”
这周去了两次读书会,今天可去不可不去,天气预报今天百分百降雨。可是昨晚刚闹了那么一出,漆颐不想在住处。
但看刘衡子若无其事的模样,好像半夜三更发生的闹剧只是一场噩梦。
“你回去睡吧。”漆颐走向卫生间,“我看着火好了。”
“昨天去新浦今天去北湾,你什么时候陪我出去玩?”刘衡子问。
“那你今天要跟我一起去北湾吗?”漆颐问。
“读书会?”刘衡子问完,摇摇头,“我不想去读书会,书是看不了一点儿。你有空陪我去爬山嘛……”
爬山我也不想去啊刘衡子。漆颐笑笑,没说话。爬一趟山回来她能瘫两天。
“还说一个月陪我出去玩两次呢。”刘衡子显出没睡醒的困倦来,困得睁不开眼,嘟嘟囔囔道,“自己算算上次陪我玩是什么时候了。”
挺久了,得有两三个月了吧。
漆颐模模糊糊地想。
“去睡回笼觉吧。”漆颐说。
“好吧,我去睡了,你出门记得带伞。”刘衡子说。
漆颐模棱两可地嗯一声。
她跟刘衡子认识的契机比较微妙,认识以后,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刘衡子都帮了她很多,尤其在生活上,所以漆颐其实有意识地想去回馈刘衡子的关照。
但不知为何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每次跟刘衡子对话都特别累,最近这种感觉越来越明显了。
刘衡子活力充沛,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漆颐天天待在家里还那么累,想方设法让她出门。
真出了,刘衡子又不乐意了。
“……就像我室友,她建议我找个固定工作,我真找了,她又说工作加班多,五险一金都不给交,离得太远。”灵灵说,“其实我室友是个很好的人,对我也挺好的。”
灵灵说话的时候朝着另一个方向,可漆颐却恍惚以为灵灵意有所指。
漆颐探过身看向灵灵。
灵灵不是跟她讨论,也不是跟任何人讨论。灵灵在读书会上分享自己的故事。
漆颐低头看纸张,她刚才有点走神,没注意是哪段引发了灵灵的分享。
虽然名目是读书会,但大家读的不是具体哪本书,而是打印出来的段落。
分享故事是读书会上的重要环节,往往是读了某一段后,由主持人苏老师引导,让参与者就这段文字分享。
苏老师强调分享是分享故事和感受,讲具体的人和事,不讲概念,拒绝理性脑。
因为穿插分享,读书会往往一上午书读不了一页,倒是能听好多家长里短人情冷暖的故事。
“我跟我室友是在西皮群认识的,我俩都嗑一对西皮,还都是去年的毕业。毕业前俩月,我室友就跟我讨论毕业去哪儿。那时候她在广州,我在北京。北京生活成本太高了,广州气候也不行。然后正好我接了临城这边的演出,我室友就说,那她也来临城吧。室友帮了我超多,房子是她租的,租房、搬家……我俩后来还一起面试过两家公司,有家公司我室友进了,但是她拒绝了。”
介绍完背景,灵灵笑起来。
“那公司给我室友开了挺高的工资,她问老板,能不能让我一起进去,老板说不行,她也没去那家公司。她是为我拒绝的。那时候我就想,我室友真好啊,对我真的很好了。我好爱她。”
有两三个人脸上也露出笑。她们应该是经常参加桃花小院读书会的,认识灵灵,听她讲过这故事。这会儿一边笑一边摇头。
“但是住一起没多久,问题就出现了。”灵灵说,“就像刚才说的,室友一边催我找工作,找到了就跟我说工作这不行那不行。这种事发生过两三次,我就很郁闷了。”
“为什么?”读书会主持人苏老师问,她不光是问灵灵,视线同时逡巡,略过在场二十多个参与者。
二十多人围着一张大的木板桌席地而坐,两两相对。苏老师问题一出,面面相觑。
“因为她室友不是真的为她考虑。”苏老师身边的人回答道,“灵灵室友是个很典型的‘拯救者’。”
灵灵连连点头:“对,我室友拯救者特征太典型了,太典了。我也是最近才发现的。”
漆颐在脑子里记了一笔“拯救者”。有点儿不理解。看看周围,神色恍惚、迷茫的不只一个两个。
主持人苏老师和灵灵都没解释“拯救者”,苏老师说:“灵灵的室友是拯救者,那灵灵是什么呢?”
灵灵沉痛道:“受害者。”
漆颐下意识摸口袋,没摸到手机。读书会收手机的。
“老师,拯救者是什么意思?”勇敢的人发问了。
漆颐看向苏老师。七八个人同时看苏老师。
苏老师拍了拍身旁刚才说出“拯救者”的女生,“曼曼,你来解释。”
“拯救者是这样的,通过帮助他人来填补自己自我价值和情感的缺失。就像灵灵室友那样,看起来特别有担当,特别喜欢照顾人,生活上工作上各种事都为你考虑得特别周全,详细。让你觉得离开他不行。”
苏老师有意引导,曼曼说完这段话,她紧接着提问:“如果你想离开他呢?”
曼曼想了下,说:“一旦你表现出要离开他,不需要他,他就会变成‘迫害者’。”
此时,另有人提问了:“‘受害者’怎么解释?”
曼曼双手指向灵灵。
“受害者就是,看起来好说话,对什么事都没自己的主意,耳根软,心软。”灵灵说,“觉得自己做什么事很容易搞砸,就干脆什么也不做,等着别人安排。”
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这么看的话,‘受害者’跟‘拯救者’天生一对啊。”
苏老师看向角落,抛出问题:“这两者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吗?”
肯定不平等,这怎么可能平等?漆颐想。
一个是付出的,一个是接受的,世界上怎么可能有永远单方面接受而不用付出的角色?
“不平等。”受害者代言人灵灵说,“她只是我室友又不是我妈我爸。我有时候特别烦她,什么事儿都管,我妈我爸都不管我那么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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