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14、五劳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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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手机亮了。”盛柏隽用筷子指了指胥则其身后,定睛看了片刻,“谁打你电话。”

    胥则其一只手端着碗喝汤,一手按住了叼着骨头蓄势起身的那瑞,摆摆手。

    吃饭在她这里从来比皇帝大。

    “就王大厨这碗汤,我天天送那瑞一个来回都不亏。”胥则其放下碗,满意地舒了口气。

    “哪能请胥总天天专车接送,你那边忙两天送一回就行。”盛柏隽嘿嘿直笑。

    胥则其中指和无名指、中指和食指各夹了一根筷子竖起来,“你大爷。”

    搁盛总这儿雇个保镖跟请了个明星似的,还得专职接送。

    那瑞看看她,看看盛柏隽,绷起脸说:“有健身房,健身房有器械,我在那儿练。”

    “行啊,知道护主了。”盛柏隽哈哈大笑,“那你就在健身房练呗,数据早晚发我一份。也盯着你家胥总多练练,你看她走个路一步三喘气,你不替她上上心。”

    “我是热的好伐?进你这儿跟进桑拿房一样一样的。”胥则其用手背蹭了把额头的汗。不指望盛总开冷气了。

    拳馆开放区面积大,学员不超过五个,课时费包不住空调费,没学员,开个空调能要了盛总的命。

    那瑞耙了耙头上的止汗带,伸长手够过餐巾纸,一整包拿过来给胥则其。

    胥则其冲那瑞笑笑,示意她继续吃,“我那边的话,三两天一个来回我还行,还能顺道吃饭。你也多给小冠军指导指导。”

    “我指导个屁。”盛柏隽说,“那瑞家那师门那传承,我给她指导啥,指导她网上报名?我都帮她报完了,就差个人脸验证。”

    盛柏隽琢磨着又给小冠军报了个什么青少年武术比赛,得每天给比赛下一个小冠军记录数据了。

    “比赛什么时候?在哪儿?”胥则其问。

    “九月中,去广州。”盛柏隽说,“哦对了,我给那瑞预约了体检,下周三去医院测一下骨龄,她身份证上下个月成年,最后一次青少年组比赛了,各项资料要的不要的都得准备好。”

    “身份证上下个月成年?实际呢?”胥则其狐疑地看向盛柏隽。

    “下个月啊。”盛柏隽说。

    “那你干嘛专门拎出身份证说?”胥则其不解。

    盛柏隽筷子指向那瑞:“你看她脸,你看着像几岁?”

    看着……像二十出头,脸一绷说她二十好几也有人信,反正不像未成年,一点儿婴儿肥都没有。

    胥则其拿公筷给那瑞拣了块肉多的大排骨。

    “多吃点儿,吃饱。长身体呢。”

    “别喂了,控制体重。这才给你带过去几天啊,肚子上肌肉都没形状了。”盛柏隽半空拦截下大排骨,“你少惯孩子啊,多看着点儿别让她偷喝可乐。”

    想想刚给那瑞买的一提可乐,胥则其有点心虚,跟那瑞碰了个眼神,孩子眯着眼偷偷笑。

    盛柏隽没注意,抬手指向她后方:“你手机又亮了。这特么一会儿工夫亮五次了,那瑞过去给它翻个面,我看着眼睛闹的。”

    “就你事儿多。”胥则其放下刚才用来扮演金刚狼的筷子准备起身,“眼睛闹去医院瞅——”

    那瑞嗖一下蹿了出去。

    胥总抬了一半的尊臀原路放回去,话也没续上。

    胥则其忽然想起来漆颐那番话里是什么勾住了她。

    医院。看病。

    这钩子留的够直白。

    胥则其晃了下神,盛柏隽忽然身子一歪凑过来,凑到耳朵边小声问:“说真的,你那边到底啥事儿?用得着天天配个保镖吗?这钱,你老板报着不心疼?”

    什么事,胥则其自己也不知道。

    她好久没追上楚女士的朋友圈了。

    她已经把菡珀公寓上上下下走了十几二十遍,这就是她一顿私房菜吃两顿量的底气。

    保安和保洁都看她眼熟,她看几个保洁和保安也眼熟。硬件设施和租户构成她写完了三份报告。

    就是普普通通一酒店式公寓,要说它特别好,算不上,价格摆在那儿呢。但要说它差到人神共愤,出租率也不低。

    楚女士到底要她查什么,胥则其实在摸不着头脑。

    总不能收集吕主管讨人厌的一百零八个证据,把吕主管开了吧?这都不是杀鸡用牛刀,这是用洲际导弹放礼花给鸡听个响。

    哦对,108个证据已经收集了28个。

    至于雇人,楚女士心疼不心疼两说,那瑞是真好用,不止当保镖用,还能当随行秘书。

    记性好,定力足,心性强。

    重要一点,眼力劲儿是真好。

    那瑞隔天就弄明白了为什么胥则其听到门前脚步声来来去去,她隔壁的隔壁1201,走廊尽头那间想转租,约了三波中介上门拍房子照片。

    公寓押金挺高,各项费用合计下来,将近两个半月房租,中途如果租户违约,两个半月房租就别想要了。这点胥则其写进报告里了。

    下一步实在不行去周边竞品摸摸底。

    再不然……她考虑把房间的家具家电拆了然后找物业报修,检验下设备维修流程,这活就用得上那瑞。

    胥则其琢磨着要不自己放两天假,安排那瑞楼上楼下转转,看能不能再发现点什么。

    “你别老替人操人家自己都不在乎的心,我还准备给那瑞安排点儿别的活呢。”

    胥则其拍拍盛柏隽的臂膀,看着兔子一般跑跳回来的那瑞,没问她那瑞为什么不读书在拳馆。

    她路上来的时间,炮娃们已经吃完了,开播唠嗑的唠嗑,运动的运动,还有对着纸质笔记本念念有词、抓耳挠腮的。

    白班结束了,晚班开始了,老板连个空调都不给开,一个个汗流得能现场表演出水芙蓉拳。

    胥则其以己度人,她反正是做不到在随时中暑的环境下进入工作和备战状态的。

    所以那瑞也好,这些一边用汗洗澡一边龇牙咧嘴干活的炮娃也好,都有不得不在此的原因,不是她一个外来者随随便便可置喙的。

    那瑞把放那边充电的手机拿过来了。

    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临城区号的座机号码,另一个是……

    吕主管。

    胥则其恨自己的过目不忘。

    转手把吕主管号码拉黑。

    漆颐的名字就是在锁屏瞬间跳出来的。

    胥则其觉得她应该注册网约车司机,这样还能给楚女士出一份临城高端消费者动态抽样报告。

    某前大厂高级pm就得独占一半栏位。

    “居然……挺利落的?”胥则其开出一半路,犹觉不可思议。

    那瑞扶着下巴,深沉地嗯了声。

    胥则其转头看她,小冠军匆忙收回瞄可乐的视线。

    漆颐在电话里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大概多久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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