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人: 25、八面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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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则其斩钉截铁,“你都不想着去。”

    前小领导鸡蛋里都能挑出骨头,那么大一个拳馆,垃圾桶都有好几个,怎么可能没意见。

    她垮下脸,语气也有点沉,漆颐往前挪了下凳子,用湿毛巾擦过手,拎起水壶冲筷子。

    仍不愿正面回答。

    “盛总又不在,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消费者嘛,有权利为享受更优质的产品服务提批评提意见。”

    漆颐仍不说话,冲完筷子,意有所指地将筷尖对准她左手手表。

    胥则其:“……”

    该机灵的时候装傻充愣,不该机灵的时候心眼比莲蓬头上的洞洞还密。

    “小组长发言我不得做好会议记录提炼重点领会会议精神贯彻会议指示。”

    话说得义正辞严,胥则其还是解锁了手表,关闭录音,但随即打开手机上一个实时会议记录的app。

    “语音转文字行了吧。”

    漆颐扬手表示“你随意”,收手时,挠了挠耳后,“那我直说?”

    胥则其把手机往餐桌中间推:“你想拐弯抹角说也行。”

    上主菜了,她要开吃了。

    “拳馆拳手跟盛总关系太随意,不像开门做生意,倒像一堆人抱团取暖搭的……草台班子。”

    第二道主菜居然是油爆大虾,漆颐一边说一边剥虾,取虾头的动作很稳,没有一点酱汁溅出餐盘。

    “可能因为你是盛总同学,我是你前同事,在她们看来不是外人。平时怎么样,在咱俩面前就什么样,言行举止没遮没拦,也不给盛总留面子,说朋友不像朋友。”

    漆颐把剥好的两只虾放进干净的餐碟,随后将餐碟放上转盘。

    “……倒像盛总做慈善养着几个人,结果升米恩斗米仇。也是盛总管理失职。”

    胥则其定定看着两只掐头去尾的虾转向自己。

    ……走向不对。

    她明明想让前小领导出点商业策略的主意,怎么变成对盛总和炮娃们的人格批判。

    但,实不相瞒。

    她也这么想。

    那天晚上去拳馆吃面,无意间听到盛总和石小风的对话,胥则其就惦记上了。

    石小风话说得直白:“不能都吃你的用你的,还不念你的”。

    胥则其听不过去,也看不过去。

    盛柏隽是什么人呢?

    东北人。

    出了名的讲义气,自家锅里一碗饭,客人来了能把一碗全捞给客人的。

    所以38-40度的天不舍得开空调,无非是真的窘迫到了不知这一笔开支从哪儿填的地步。

    盛柏隽是她大学室友。

    胥则其去海城那年,盛柏隽专程赶去海城,鞍前马后给她找房子、带路认路,接她上下班,陪她添置家具爆改出租屋。

    跟异父异母的亲大姐似的,平时有什么事儿,胥则其喊一声柏,没空盛柏隽都能挤出空去海城。

    十多年的交情。

    没看到她可以安心听盛总只报喜不报忧。

    可是,看见了……

    就想能帮一把是一把,要不她干嘛把漆颐拉过去充会员——前女友的钱那么好赚,不如给自家人赚。

    “小胥?”

    漆颐一出声,胥则其回过神。

    “我这周有个急活要赶,最快周六下午吧。”漆颐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盛总那儿,你别急,好不好?”

    好。

    不好。

    凭什么一眼看穿她为盛柏隽着急上火呢?

    她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胥则其一口一只大虾。

    漆颐又笑。

    胥则其愤愤瞪她,把自己一盘三只大虾推向对面。

    漆颐换了双一次性手套,慢条斯理剥着虾,像没话找话,毫无预兆地提起十月。

    “十月是自媒体博主,最近在考虑露脸,就让我帮忙多拍点照片,她来选机位和角度,还要参考光线什么的。”

    漆颐这次剥好一只送来一只。

    “按张付费的,我当然要逮着她拍了。”

    莫名其妙。

    胥则其咬着半只虾,谨守食不言,只丢过去一个眼神让前小领导自己体会。

    你看我关心你拍别人吗?

    “发群里的照片会被灵灵她们拿来当朋友圈和小红薯宣传图。我就没发你的。”

    漆颐曲起手指,隔着一次性手套轻叩了下手机。

    “不想给别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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