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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农家养娃种田日常》 30-40(第32/41页)
锯子、刨子。
租也不现实,便宜了人家不肯,贵了和请木匠差不多,他可舍不得。
等他有钱了,一定要置办全套木匠工具,到时候给阿宁做炕寝、衣柜、梳妆台。
很快裴大伯、三叔几个过来帮忙。
裴长青跟三叔说明儿一早去一趟小童庄,他亲自看看木头,没问题的话就先付一半银钱,然后告诉童舅兄尺寸。
童家愿意帮忙锯木头,裴长青挺感激的,毕竟请锯匠也要花钱呢。
裴三叔犹豫了一下,“二郎,你自己能去不?我得过来帮你夯地基,咱不能耽误活儿。”
他也怕去了大舅兄又留他干活儿,他家里的活儿还没干完呢。
裴长青笑道:“可以的。”
三叔打过招呼,他不算贸然上门,没什么。
请大伯他们帮忙盯着干活儿,裴长青去找高里正咨询买生石灰的事儿。
高里正这会儿正在家训孙子们,“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柳家、霍家、陈家的公子哥儿呢。咱啥家庭呀,啥条件儿啊,你们没个数儿是怎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好好读书,整天给我弄幺蛾子。有这么好的读书条件不珍惜,你们瞅瞅人家裴鹤年,没机会读书人家偷偷跟着大伯学,学得也比你们强百倍!”
几个孙子从高到站成排箫,低头耷脑却很不服气。
裴鹤年那个傻子怎们能跟我们比!
这时候外面传来裴长青的声音。
众孙子们就见他们严肃冷酷的爷爷瞬间笑开花,竟然颠颠地亲自出去应门。
众孙子:“!!!”
就夸张。
他们互相挤咕挤咕眼睛,趁机散了。
裴长青见高里正亲自应门,还挺意外呢,寒暄两句就说明来意。
高里正:“二郎,屋里坐。”
裴长青婉拒了,“里正伯,时候不早了,我就不进去打扰大伯娘歇息。就想问问哪里能买生石灰。”
高里正一怔,他就说裴二郎胸有丘壑,不同凡响。
他还知道盖房子要用石灰。
满村泥腿子,没有一个自家盖房子想用石灰的。
即便他时常跟人家说打地基和泥砌墙啥的加点石灰,更结实,没人听。
裴二郎真是有见识有想法啊。
不愧是裴童生盖章的深沉有城府!
他笑道:“咱们成阳县东边的连庄就有石灰矿,他们全村以烧石灰为生,去那里买最便宜,一车也就二三十文吧。”
裴长青问了问连庄距离裴庄多远,竟然要小一百里路!
比去沈宁娘家那边都远了。
一来回雇车顾牛加上人牛的嚼用都得一两半银子。
买不起!
高里正立刻明白,即便自己肯借牛车给裴二郎,只怕对方也不好意思。
他道:“要不就去镇上杂货铺看看。杂货铺卖石灰一斗差不多9文钱,买得多8文也是可以的。”
裴长青:“……”
单位从一车二三十文,到了一斗九文,这落差忒大。
无奈只有这俩地方可以,另外就是药铺可以买,但是药铺人家卖药,那石灰也只是少量的,价格更贵,一斗得划12文。
不但砖瓦买不起,木头买不起,甚至……最便宜的石灰他都买不起呀。
高里正瞅着裴二郎挺拔的身影,都心生怜爱了,多好的后生啊。
咋不是他儿呢?
这要是他儿子,倾家荡产他也得扶持啊。
哎。
这时候躲在影壁墙那边探头探脑的田氏撇着嘴直啧啧,本身她就看不上裴二郎和沈宁,现在公爹还拿裴鹤年那个小傻子贬低她儿子,她焉能不气?
她用自以为别人听不见地小声嘲讽,“穷得叮当响还想盖石灰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趁几个钱儿,穷鬼!”
高里正年纪大略有点耳背,没听见儿媳妇嘟囔什么,裴长青却听得清清楚楚。
他面色如常地跟高里正告辞。
离开高家的时候他心绪有点浮动。
多年不曾为钱犯愁,再度陷入贫困让他有些难受。
他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到西河边,看看静水流深,卷着落叶载浮载沉。
生活如这深水,凡人如落叶。
外公从小就跟他说:生命如过关,关关难过关关过。
小时候他每天都为钱犯愁,早饭炒面要三块钱,他只有两块。
外公说他妈就是吃饱了撑的作妖,所以人不能吃饱,饿着才没空想有的没的。
于是他从小挨饿,一直缺钱。
是的,生命如过关,从出生起,他就在过关。
亲爸是个游戏人间的渣滓,尚未成年的妈妈把他生在公厕,扔进垃圾桶,能活下来纯属他命大。
七岁那年她彻底跟渣男分开,不敢跟渣男决裂的她把所有怨恨发泄在他身上,骂他:“你为什么不去死”。
那时候他不懂大道理,只有深深地自我怀疑和厌弃。
十五岁那年没死透他就找到了答案:那么多人渣都活的好好的,我凭什么去死?
从此他再也不软弱。
一年又一年,他越来越坚硬,如山石如厚土。
再大的困难也打不倒他。
其实他也想要简单快乐的权利,所以当初他对单纯美好的阿宁一见钟情。
眼下不过是缺钱而已,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他没和阿宁分开,也没有穿成老头子,更没有变成生活不能自理的残疾。
不过是缺钱而已。
这只是暂时的。
他有信心赚钱,更有信心会给阿宁和家人更好的生活。
坚定了心里的想法,他不再低落,转身回家。
一路上他大步流星,要早一点看到阿宁灿烂的笑脸,看看娘和孩子们开心的模样。
在这个世界,他是完整的。
有爹娘,有爱人,有孩子。
虽贫犹安。
院子里燃着火堆,裴母慈祥的面容格外恬静。
小珍珠的笑声飘出老远,夹杂着大鹅嘎嘎小鹅呱呱的声音,还有小鹤年提醒她小心的惊呼声。
阿宁甜美的声音穿过晚风送入耳中,说不出的熨帖,“去看看你们爹回来了没,要开饭啦——”
俩孩子就赶着大鹅小鹅嘎嘎地往外跑,小珍珠还喊着:“爹,爹,你回来了没?”
小鹤年:“爹要是没回来,你喊有什么用?”
小珍珠:“我这么一路喊着,爹不就听见了吗?”
裴长青心里暖暖的,扬声回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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