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归彩鸾: 26、第二十六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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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都在皇帝的手段之下,各有期盼各有作为。

    遥远的平州东北,新垦出的良田,在烧过荒后,又等来了及时雨。春雨贵如油,细细润润了几天,让这一片土地焕发出了生机。

    有经验的兵拿着农具恳着好地,彼此通着消息,打算种下麦子,等收获了弄成面条,犒劳犒劳肚腹。

    耕牛也从平州南部、湖州及时送来,带着犁、带着优质的种子,在崭新的田间落地生根,发着新芽。

    赵诚璋卷着袖子抓了一把新土,判断着湿软程度,默默颔首。

    思退同她一起蹲着身,道:“郡主,绿油油一片,长得果然好呢。”

    “可惜了。”赵诚璋笑了笑,道:“这次回行辕,起码要到秋日。我留了华墨,你呢?”

    “我自然跟着郡主。”思退不曾多思,半晌后才道:“郡主……你这开荒,有旁的目的?”

    “是啊。”赵诚璋站起身,双手都是泥土,接过思退递过来的帕子随意抹了抹,方道:“这些鲜奴逃进了山林里,便以为我没了奈何。过得几年他们再作乱,难道我这辈子都留在这边陲打野战追着他们的屁股?此次非得灭了他们。”

    这话里的意思,思退约莫有了猜测。她笑道:“留给华墨吧。平州不比中原,什么都晚一些,我先随郡主回行辕,到时间了再来,岂不两全其美?”

    “偏你聪明。”赵诚璋跨上骏马,就沿着田垄缓行。过不多时,华墨徒步赶了过来,帮她牵着,问道:“将军,此次回去,几时再来?”

    赵诚璋瞧着耕种的士兵们,笑道:“我就在行辕,等着你们的第一石粮食送去。鲜奴都逃进山里了,酷寒难耐,过了一个冬,剩不下几个人。若是这点你们都应对不来,便是白跟了我这几年了。”

    这言下之意是从此长驻行辕,并不打算再来了。华墨淡笑道:“将军所言甚是,将这里的土地积肥,再迁回百姓,京都定要大大封赏了。”

    彼此相视无言,赵诚璋在此多留了一宿,翌日清晨,便带着亲卫回到了位于后方的行辕,将精力大部分集中在了庶务上。

    她甚至亲去了一趟州府柴城,查看州学修缮进展如何。别的州如何赵诚璋不知,但其中内情,她既然知晓,自然是要出力的。是以查看之后,又叫了人来再三叮嘱。

    没在柴城待几日,又打马赶回行辕。华墨那头的消息五日一报从无间断,赵诚璋细细看罢,心知计划顺利,只等最后的收网。

    在这些军报最下面,放着带有穆阳公主府火漆的信封。赵诚璋拿起,发觉份量有异,心有所动,拆开之后,果然是两封信,穆阳和郁离的。

    她已经前往东宫,在春柳营待了些日子。信里说起还得在三日内背下长长的春柳营军规,有一些抱怨的意思。

    赵诚璋不由莞尔,这条规矩还是她定下的。想起郁离那张脸,她又有些后悔——或许应该将日子拉长一些。

    春柳营规矩极严,军服却最好看。春日薄衫、夏日柳绿,这两身郁离用了她所能用的词汇表达着自己的喜欢。驻扎之地遍植高柳,正是抽芽发叶的时节,一阵风过去,又凉快又好看。

    信末,郁离说自己快要去头一班戍守了。大约一高兴,字尾都有些飘,那“守”的一点甚至戳的纸都要破。信中夹了一片柳叶,随着时间消逝,业已干透。

    赵诚璋小心取下了那片叶子,思绪恍惚。

    春柳营春夏之际,总有些人喜欢摘了柳叶,插在网巾之间,总叫模样别出心裁。曾经她也是这般做的,柳叶的清香总叫人忘却校场演练的疲倦,嚼入口中清苦中,又有旁的滋味。

    想来郁离是不会这般招摇吧?她那如受惊小兔一般的眼,连对视都没有过几次。

    思退进来的时候,就瞧着郡主将军似笑非笑,右手长开,掌心搁了个什么东西。她只当没看见,道:“郡主,华墨的急信。”

    行动走在了思虑之前,赵诚璋藏起了柳叶,将还未读的穆阳的信放在最上面,抬头道:“未到五日。”

    “是。”思退只当没看到,道:“郡主,我们也该准备了。”

    “厉兵秣马了多时,总得做完事。”赵诚璋拆开了军报,如愿看到约定好的暗语,这下笑意愈盛,道:“你且先去,五日后,咱们汇合。”

    “是。”思退松了口气——但愿这个冬日之后,再无鲜奴作乱。

    去岁,细作们传来了好些条消息。其中两条相左——一条说鲜奴逃入山林不过千余,且并无几个女子,带去了些御寒衣物、刀枪箭弩,打猎尚可,再有所图却是没什么余力。另一条则道,鲜奴王拔烈小奴藏进山林起码三千精锐,皆为披甲者,靠着熟悉山野吃喝暂且不愁,只是拔烈小奴立了誓,即便不能重霸平州,也要让赵诚璋吃些好果子。

    彼此互埋了细作,这都是寻常事。不同的是,拔烈小奴并不知道赵诚璋到底埋进去了多少细作,而鲜奴王留下的早就被赵诚璋扒了九成九,还能传消息的,则是故意为之。

    花费那么大力气巡边、开荒,都是为了将这场戏唱到戏台上,引来观戏欲上台的拔烈小奴。赵诚璋提前封堵了逃往白头山的路,设卡极严,便是为了确保她想请上台的,一个都不少。

    秋收正当时,当最后一株麦穗割下,满场只有忙来忙去的耕兵,五六层戍卫减到仅有粮仓附近的百人队,拔烈小奴彻底动了心。

    他需要这批粮食,需要齐人为了屯边带来的牛马、盐铁。更需要随着秋收迁徙而来的一百来号女人,为他的部族繁衍子嗣——至于血统是否纯净,则不再是第一考虑了。

    随着藏的最深的细作送来最后一则秘信,拔烈小奴下定了决心。他要杀光在这里屯田的齐人男子,带不走的麦子,得尽数焚烧。他要远在行辕的赵诚璋永远记得这里烧起的大火,那是他拔烈小奴的复仇!迟早他还会回到这片土地,打退所有的齐人!即便是那位最勇猛的将军重回,也无济于事!

    是夜,天上挂着一轮毛月亮,弥漫着蓝色光晕,遮去了星光。

    鲜奴极其顺利突破了唯一的一层戍卫,齐兵甚至连一支令箭都没来得及发出去。探子赶来汇合,在月色中引着鲜奴最后的精锐走过才被收割的麦田,他们嗅着空气中麦秆的气息,走向西边正在打谷的粮场、粮仓。溜边所起的屋舍正是赶来做活的女人们的居住地,时不时听得到夜里耕牛食草的咀嚼声。

    拔烈小奴紧紧握着刀柄,对跟在身边的,被威逼策反的齐军细作道:“你可以选三个女人!”

    “小的谢过大王!”细作松了口气,然而头颅还未抬起,便被一刀捅入胸膛。

    “用齐人的血,祭鲜族大刀!儿郎们,杀!烧!抢!”拔烈小奴大喝,激出了连片的附和声。

    屋舍登时亮起了烛火,夹杂着女人们惊慌的喊叫。

    拔烈小奴被仇恨欲望所激,大喝着冲了进去。

    三千精锐,尽数踏入割过的麦田。

    火红的令箭自四面八方升起,更有无数似流星一般,撕裂寂静的夜晚,落入麦田中。

    本就干透的杆子,又被华墨着人动了手脚泼了油脂,一遇到火星,连片烧了起来。齐军围住了三方,只在屋舍处留了空荡,羽箭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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