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键查询精神状态[无限]: 180-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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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洪水过后,倒金字塔彻底坍塌,金字塔尖的部分陷进泥里,伯特利收容所在墙上重新开了一个入口,一行人从另一侧进入。

    恰好,遇上了一队押送污染体的收容者。

    【超分析】摁了向下的电梯,不大的电梯空间里,挤着数名收容者,和几个木匣子。

    随着电梯下降,潮湿和寒冷逐渐变得清晰,墙壁上出现些许霉斑,像是一双双对外窥伺的眼睛。

    “怎么还没清理掉?”【博士】挑三拣四。

    【超分析】推了推眼镜:“太阴湿了,没办法。”

    所有人——主理人们都知道他在说谁,同时笑了起来。

    收容者们则是面面相觑,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从走廊往里走,情况竟然好了起来,虽然还是阴冷潮湿,但隐约可以看到金色的光,照亮了昏暗的通道。

    “让他们先把工作完成吧。”【超分析】做了个手势,几名收容者小心地靠近地板的大洞——那里是生命之树冒出的地方,他们将手中的匣子放在靠近树干的地方。

    甫一放下没多久,地板下方,就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软体动物在地板下爬行。

    下一瞬,猩红一闪而过,带起腥咸的海风。

    匣子不见了。

    收容者们见怪不怪,用监测器测定污染浓度,道:“污染指数归零,回收完成了。那,所长,我们先走了。”

    【超分析】点了点头,那群收容者排着队离开。

    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窃窃私语。

    “这下面到底关着谁?这么多主理人每年都来……”

    “你没看见吗?这下面肯定是个恐怖的污染体!说不定是S级!”

    “S级污染体怎么会听我们的话?还帮我们处理其他污染体?不可能吧……”

    “够了!这是你们该关心的事吗?快走吧,走了!”

    收容者的声音逐渐远去。

    几名主理人相互看了一眼,【美杜莎】悠悠笑道:“是啊,这下面到底关着谁呢?”

    ——关着让他们朝思暮想、却又注定无法再见的人。

    下到最底层。

    郁郁葱葱的生命之树轻轻摇动,似乎在与他们问好。

    【博士】眼眶一红,捂着鼻尖骂了一声。

    莫容桃有备而来,直接从包里取出一把烤串,看起来打算原地生火烧烤。

    就在火即将烧起来的时候,猩红触手闪电般挥出,“啪!”地拍灭了火焰,还掀起一阵尘埃,泼了莫容桃一脸。

    在“咳咳咳”的呛咳声中,所有人都看到,生命之树下,出现一个高大的影子。

    祂看起来是个身高直逼两米的成年男性,但目光下移却会发现,不尽然如此。

    男人健美如鲨鱼的半身下,却是章鱼扭动的触腕。

    祂远远看着几人,眼眸微眯,却不靠近。

    再仔细一看,就看到祂的一根触手,正紧紧缠着生命之树的树干,缠得很紧,不愿分开一寸。

    “戚言州!”莫容桃朝祂挥手。

    戚言州的触手勾了勾,意思是让他们主动过去。

    莫容桃拿着串“咻”一下就冲过去了,莫容柳摇摇头跟上去,【博士】和【美杜莎】则先观察着生命之树。

    他依旧和七年前一样,只不过,他不再产生污染的果子,眼下的生命之树上,枝条空落落的,只余下金色的光影,洒在所有人肩上。

    温暖、温柔、灿烂。

    【博士】忍不住举起手,那光似乎要凝聚出实体似的,温暖着他的掌心。

    就像那一天的日出一样。

    “……”他叹了口气,快步向着前方追上去。

    ——“其三,是生命之树。”

    那个青年存在的痕迹被彻底抹去,甚至,所有被他疗愈过的病人,都忘记了他。

    只有经历过大洪水的收容者还记得他。

    这个名字,和生命之树一起,成了心照不宣的秘密。

    而现在,他们终于能够将满腔思念,呼唤出口。

    “鹿医生,吃串!”

    “【疗愈师】,这是【钟表匠】给你做的钟,送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说,在西尼姆,送人钟是一种诅咒。”

    “不可能,因为我是拉冬人。”

    “你这个拉冬人懂不懂什么叫入乡随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里是伯特利。”

    “不可能!!”

    【博士】和莫容桃骂成一团,莫容柳拧了拧眉心,从怀里掏出一朵永生花。

    “鹿医生,西尼姆现在很好,你的父母和苏衔青,我们每年都会替你给他们扫墓。”

    “这是疗愈所门口的花,我们做了点处理,送给你。……想家的话,就看看这朵花。”

    他深吸一口气,眼圈也红了,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也在颤抖中闭上了嘴。

    “好啦,不说这些伤感的话了,”【美杜莎】拍拍莫容柳的肩膀,“我们喝点酒吧,一年可就见这一次呢。”

    她看向阴影里的污染体:“你呢,要不要一起喝?”

    从始至终,祂都一言不发。

    祂本就是不爱说话的性格,只有鹿丘白会教祂说话,一字一句,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喂给祂。

    眼下,祂失去了鹿丘白,在地底下,也不会有人和祂交流。

    祂也不愿意再开口。

    戚言州的视线闪烁了下,触手伸到火堆旁,卷起酒杯,舔了一口。

    酒气扑鼻。

    鹿丘白还在的时候,是不允许祂喝酒的,因为章鱼不能喝酒——污染体也是一样。

    戚言州难得尝了尝酒味。

    酸酸涩涩,不好喝。

    但祂还是舌尖一卷,将酒液全部咽进肚里。

    还剩一小口,祂没喝完,紧盯着酒液的水面,摇晃着酒杯。

    在倒影里,祂看到生命之树金黄的叶子,恰好容纳进狭圆的杯口。

    圆润的,如杏般的叶子,就好像青年的眼眸。

    喝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晕晕乎乎,【博士】等人这才起身告辞。

    看得出来,他们依依不舍,如果不是收容所还有工作,他们大概就会一直留在这里。

    戚言州目送他们远去,触手摇摇晃晃,有些醉了。

    祂将头颅贴近生命之树,五指抚摸着生命之树的躯干,像抚摸久别的爱人。

    眯起眼,生命之树变得模糊,只剩金色的光,坠在祂的脸上。

    祂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青年时,他站在自己面前,向祂伸出手,于是阳光终于照进海底,照入阴暗的怪物身上。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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