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得岁岁吵: 8、岁岁

您现在阅读的是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宁得岁岁吵》 8、岁岁(第2/2页)

隐期待着什么。

    报社里,薛晓京的电话风风火火地打了过来,“宝儿,帖子收到没?”

    “没收到啊。”许岁眠眉头轻蹙,语气透着疑惑。

    “我让何家瑞寄的,他说签收了啊!”薛晓京突然顿住,随即爆了句粗口,“卧槽这傻逼,肯定是寄你家去了!”

    说起来,许岁眠出国这些年,薛晓京、何家瑞几个发小没少帮衬杜蕙心。逢年过节,各种稀罕玩意儿往她家寄,估计何家瑞顺手了,这次又寄她那儿去了。

    许岁眠揉了揉眉心,语气淡淡,“没事,我回家看看。”

    回到家,果然,帖子被杜蕙心收了。

    “我和你一起去。”杜蕙心眼神坚定,似乎打定了主意。

    许岁眠瞥了她一眼,把帖子收好,语气凉凉,“我不拦着,你自己承受得住就行。”

    言外之意,杜蕙心怎么会不清楚?落魄的富太太去那种场合,少不了被人奚落。

    可她脸色一沉,立刻红了眼眶指责道,“我为了谁?还不是为你们姐弟俩谋出路!”

    “别,是你也是为他,不是为我。”许岁眠想起许屹骁,一阵生理性不适涌上心头,连带着这家里都待不下去了。她懒得再多说,拿着帖子转身就走。

    真到了寿宴那天。

    杜蕙心铆足了劲,翻出压箱底最贵的一套行头——限量款手袋、高定衣裙、钻光闪闪的珠宝,恨不能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刻在脑门上,堆砌出一种用力过猛,近乎可笑的“体面”。

    甚至还特意租了辆劳斯莱斯,司机伺候。许岁眠不愿陪她演这出戏,想自己走,却被杜蕙心死死拽住,只能沉着脸上了车。

    老爷子们做寿,贺礼讲究的是“心意”和“门道”,不在价码。许岁眠知道谢爷爷痴迷笔墨丹青,就托薛晓京辗转寻人,定制了一方上好的紫檀螭龙笔山,算是投其所好。

    纵然做足了心理建设,当车子缓缓驶入那片肃穆的大院儿,许岁眠指尖还是微微蜷缩。

    窗外,浓荫掩映着一栋栋小楼,沉默而威严。目光掠过远处几栋六层高的旧楼,恍惚间仿佛看到其中一扇窗还亮着灯……记忆不受控地翻涌。杜蕙心斜睨了她一眼,终究什么也没吐出口。

    谢家小楼前,已泊了一溜儿低调奢华的座驾。

    没看到谢卓宁的车。

    其实她知道谢卓宁未必会来。这几年,他和家里闹得僵,不仅是因为搞车队的事儿,更因他爸后娶的那位漂亮小妈。

    高三那年,谢卓宁的爸妈就离了婚。没过俩月,他爸就迎了娶回来个年轻貌美的“小妈”。为这事,谢卓宁没少跟他爸起冲突。那时候临近高考,谢卓宁为了躲清净,经常在操场上看书,直到半夜才回家。

    许岁眠记忆里的姜姨,温婉得像幅水墨画,待院里的孩子都跟心尖肉似的,尤其偏疼女孩儿。离婚后她搬出大院,在远郊寻了个篱笆小院,莳花弄菜,有个远房的老阿婆照料着。她身子骨弱,常年药罐子不离。谢卓宁课业再重,也雷打不动,每周挤着能把人压成纸片的地铁去看她。在那小院里,喝一碗滚烫的小鸡蘑菇汤,啃着刚摘下还带毛刺儿的脆黄瓜,陪母亲消磨掉一个与世无争的周末。

    大人世界里的恩怨情仇,他管不了,也懒得掺和。但管谁叫妈,是他谢卓宁的底线,天王老子也甭想按他的头。

    许岁眠还记得高考前那段日子,压力大得喘不上气。谢卓宁蹬着他那辆特别加装了后座儿的捷安特,载着她穿过大半个北京城,屁股都快颠成了八瓣,就为带她去姜姨的小院透口气。

    姜姨笑着领他们去后院的小菜畦,绿油油的油菜刚抽薹,摘了嫩生生的菜心,用砂锅煨一钵金黄喷香的老母鸡汤。两人能呼噜噜干掉两大海碗,鲜得人直咂舌。

    可惜,姜姨在她出国后不久,便去世了。

    车子停稳。司机躬身拉开车门。

    许岁眠跟在杜蕙心身后刚落地,就听见身后传来轮胎碾过路面的沙沙声,夹杂着熟悉的、带着点玩世不恭的谈笑。

    她回头。

    杨知非、霍然,一身剪裁如刀锋的定制西装,旁边是同样盛装出席,裙摆摇曳的赵西西,正从一辆宾利慕尚上鱼贯而下。

    几道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这边,霍然反应最快,脸上瞬间堆起热络得近乎浮夸的笑,几步抢上前:“哟!杜姨!您今儿这气色,绝了!风采更胜当年啊!”他目光飞快掠过许岁眠。

    杨知非指间把玩着一枚打火机,金属壳泛着冷光,朝许岁眠方向极淡地颔了下首,算打过招呼,对杜蕙心也敷衍地叫了声“杜姨”。

    面子活儿,算是给齐了。

    唯独赵西西,那双描画精致的眼睛挑剔地在杜蕙心那只过气好几季的凯莉包上刮了个来回,嘴角撇了撇,压根没看杜蕙心,只冲着许岁眠扬起一个假得晃眼的笑:

    “哟,岁岁!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许岁眠淡淡回了句:“不是云顶那次刚见?年纪轻轻就得健忘症了?”

    她懒得再看赵西西那张脸,反手挽住杜蕙心僵硬的胳膊,径直往里走。

    是,她也烦杜蕙心。但轮不到外人来轻贱。

    霍然瞧着许岁眠那截纤细却挺得笔直的背影,利索地把刚点的烟摁灭在掌心,撂下句“杜姨我帮您拎着”,就巴巴地追了上去。

    身后。

    赵西西细高跟狠狠碾了下地面,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冷哼:“你说她…巴巴儿地回来,图什么?”

    杨知非吐出一口青白的烟雾,与她并肩往里走。俊男靓女,惹得厅口几位相熟的叔伯扬手招呼:“小非!西西!这边儿!”

    他随意抬了下夹烟的手算是回应,眼皮都没动:“怎么着啊?首都是人老家,回来还得跟您报备?”

    “她是不是还惦记着跟卓宁哥复合呢?”

    “谁知道。”杨知非单手揣进白西裤口袋,步子迈得嚣张,“碍着您了?”

    赵西西精致的下颌线绷紧了:“我要是她,今儿就没脸来!”

    杨知非鼻腔里哼出一声,懒得再搭腔,两人一同迈进灯火通明的大厅。

你现在阅读的是
【老怀表文学】

设置

字体样式
字体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