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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宁得岁岁吵》 11、岁岁(第2/2页)
巨大的落地窗反光里,一抹纤细的身影在晃动。谢卓宁握着水瓶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好了。”许岁眠的声音传来,她把散乱的长发随意拨到肩后,如释重负地转过身。
几乎同时,谢卓宁也掐着点似的扭过头。
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固。
一种巨大而无声的尴尬,沉甸甸地弥漫开来。
“昨晚...”许岁眠艰难地开口,嗓子有点哑。她想解释自己喝多了,又实在不敢深究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丢人现眼的事。目光瞟向他,那张俊脸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底的疲惫和眉宇间残留的冷意,显然昭示着昨晚他也绝不好过。
她酒品差,自己心里门儿清。
本来是冲着专访来的,这下好了,又得泡汤。
谢卓宁看着她那副欲言又止,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怂样,烦躁地又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点上,率先打破了沉默,“下周我去外地比赛。等我回来,你定个时间,到车队来采。”
许岁眠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会这么说。
“……好。”她赶紧应下。
尴尬还在蔓延,沉甸甸的压着。还有那没说出口的…
她鼓起勇气,声音更低了点:“那个…昨晚我…”
“行了。”谢卓宁打断她,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表情,“以后一个人别往死里喝,为个破采访,犯不上。”
许岁眠小声嘀咕,不服气似的倔:“不是破采访……”
谢卓宁懒得跟她掰扯,也没她那套矫情劲儿。抽完烟,随手把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然后,就在许岁眠震惊的目光注视下,他旁若无人地一把扯开了睡袍腰带!
精壮的上身暴露在空气里,线条流畅有力,一看就是常年高强度训练留下的紧实肌理。他动作利落地拿起一旁椅子上的黑色工装裤和一件简单的纯色t恤套上,窄腰宽肩,臀线紧实劲瘦,充满了爆发力的野性。
许岁眠看得有点呆,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谢卓宁系好腰带,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走了。房是退是续,随你。”
“我…我也走!”许岁眠立刻抓起自己的小包,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套房,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里,沉默和尴尬被无限放大。只有电梯运行的低微嗡呜。
“滴——”
电梯门滑开,抵达富丽堂皇的大堂。谢卓宁径直走向前台办理退房手续,许岁眠像个小尾巴似的,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低着头。
就在这时,旁边那部专供顶层总统套房的镀金电梯门也“叮”一声打开了。
一群年轻男女鱼贯而出。男的大多穿着看似随意却价值不菲的潮牌,女的妆容精致,衣香鬓影。谈笑声不高,却自带一种喧嚣的旁若无人的气场。一看就是刚通宵狂欢完的京圈二代局。
打头那个男人尤其扎眼。白衬衫领口歪斜地敞着,露出锁骨下方一片暗色的繁复纹身,脸上染着宿醉未消的倦怠,眼神阴鸷沉郁,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不好惹”气场。他被几个人簇拥着,两个妆容治艳的女孩紧贴在他身边,其他人谈笑风生,唯独他,一脸厌世的阴森。
这群人也朝着前台走来。
许岁眠原本低着头,心脏却猛地一缩!一股源自本能的恐惧感瞬间顺着脊椎窜上来,汗毛倒竖!她猛地扭过头——
视线正正撞上许屹骁那双阴得要杀人的眼睛!
他就那么歪靠在前台大理石边上,指间夹着烟,目光像毒蛇的信子,死死缠在她身上,眼神是令人窒息的审视,还有那么一点无声的嘲讽。
许岁眠整个人如坠冰窟,血液都冻住了,抑制不住地开始细微颤抖。与此同时,谢卓宁刚好办完手续,转身朝大门走去。
许岁眠嘴唇瞬间褪尽了血色,几乎是扑过去紧跟上谢卓宁的脚步,颤抖的声音哀求道:“谢卓宁!你.你能捎我一段吗?求你……”她甚至不敢回头确认许屹骁是不是还在看。
谢卓宁脚步没停,只丢下两个字:“等着。”
“我和你一起去停车场!”许岁眠寸步不离。
到了停车场,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进副驾驶座,整个人缩在那里,惊魂未定。
谢卓宁发动车子,顺手提醒了一句:“安全带。”他侧头看了她一眼,眉头微皱,好像看出她反应有点奇怪。
引擎轰鸣,车子缓缓驶出车位。谢卓宁习惯性地扫了眼后视镜,正好看到那群公子哥儿也各自上了车,清一色的顶级超跑。他的目光在其中一辆颜色特别扎眼的拉法上停留了一瞬。
“刚才打头那个,”谢卓宁握着方向盘,声音没什么起伏,像是随口一问,“是许屹骁吧?”
许岁眠身体瞬间绷得更紧,顺着他示意的方向飞快而惊惶地瞥了一眼后视镜,立刻像被烫到一样收回目光,手指死死抠着胸前的安全带,声音发颤:“没…没看清。”
谢卓宁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再追问,利落地挂挡。
车里沉默了一会儿。谢卓宁突然开口,语气里有那么一点刻薄和玩味:“你家挺有意思。你爸进去了,倒把你妈和你弟安排得妥妥帖帖。你妈别墅保姆享清福……你弟在加拿大更是挥霍无度,游艇豪车派对不断。只有你,”
他顿了顿,侧头看了她一眼,“在美国穷得叮当响,一天恨不得打三份工,吭哧吭哧挣学费。”
许岁眠猛地转头看他,声音干涩:“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这特么还是秘密?”谢卓宁嗤笑一声,目视前方,“整个一圈内笑料。”
许岁眠哦了声,默默扭过头,看向窗外,不说话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低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辩解:“其实……也还行。我自己有手有脚,能挣钱养活自己。花自己挣的钱,心里踏实,也安心。”
谢卓宁透过透视镜扫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脚下猛地一踩油门。车子发出一声低吼,噌地窜了出去,汇入了早晨的车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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