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山别梦(重生): 60-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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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诏令已发出数日,不知那边情况如何了。

    *

    一队人马驻扎于夏口,此处距离下一道官驿约莫二十余里,天黑前势必能赶到。

    陈奉看着周遭环境,想起了心中谋划,奈何四周不远不近跟着的人,心中烦躁,便随便寻了个由头将贺蔚支开。

    贺蔚提着备用水囊,依照陈奉的指令来到江边汲水,步子却格外慢。

    自从益州启程,薛琢身边的人便时不时将他支走。理由也极其敷衍,比如方才——从上一个官驿离开时,他们分明已将水囊装满了干净的饮用水,陈奉却叫他来江边重新给水囊装水。

    若他当真是众人所以为的诸事不晓的锯嘴葫芦,恐怕当真以为是为陈梁郡王不喜、被刻意刁难了。

    “刘大人,你看我们殿下实在是太过劳累,不若在此再多歇上一阵,晚些到官驿也不打紧,明日定然按时启程。”

    “这……”汉嘉郡刘司马显得颇为为难。

    又来了。贺蔚不动声色地听着身后隐隐约约的对话,心中不快。

    离开益州不久,陈奉便常以行路过快、郡王劳累过甚为由在非官驿处频频停留。前几日在江陵更是停了比原计划更久的时间,似乎在等些什么,可贺蔚还未发现异常所在。而陈奉每每以此借口开口,先前得了些好处的刘司马尽管表现得为难,但最后都会妥协。

    “殿下身子要紧,那边在此再歇上半个时辰。”

    果然。

    贺蔚拎着沉甸甸的水囊刚要起身,便听见刘司马的应答。

    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不显。

    身后传来踩草的动静,贺蔚看了眼水面,索性装出仍在汲水的模样继续蹲着。

    “大人,”来人是他的心腹,“方才找到了小公子留下的记号,估计此刻已经先行入城了。”

    这便是景元帝所交代他的事。

    贺蔚自己带着一队人马,除了与自己年岁相近的中年人,便是半大的孩子,看起来实在是不大像话,完全没有刘司马的人看着规整有实力,好叫陈梁郡王放松警惕。可实际上,他将其余的精锐部下尽数交由儿子,命他在暗处随行。

    听完心腹的话,贺蔚安下心来,朝心腹比了个手势,随即自己向陈奉走去。

    几人堪堪结束对话,贺蔚甫一靠近,那边便骤然没了声,他自然又是得了陈奉敷衍:“贺大人将水囊收好,也歇歇脚。”而后,竟*闭上眼作休憩状,再未开口。

    对此冷待,贺蔚已习以为常。他将水囊朝马背上一搁,旋即不动声色打量着四周。

    从益州至建康数千余里,途径江州、江陵、夏口、寻阳,最后方至建康。他们一行人虽然未走水路,但所到之处无一不近水。这条路本身并无问题,可陈奉刻意要求在几处停留却显得尤为奇怪。

    到底哪里有遗漏之处?

    视线扫过自己带来的兵士,一列人皆因长途跋涉显得有些疲惫。他又向将目光落在不远处随扈郡王车架的侍卫,忽然睁大了眼睛:郡王扈从瞧着居然比自己的人更显疲态,行动间皆有些无力。再仔细一瞧,几人也是年岁相差颇大,根本不像是随侍郡王远行的精锐部下!

    长路漫漫,陈梁郡王又心怀鬼胎,怎会只带这些人便安心启程呢,除非……

    贺蔚猛地看向江面。

    随着日头一点点西沉,雾气也渐渐从水面溢出。恰逢汛期,宽广的江面上船只来来往往。

    他侧过头去,刚好瞥见陈奉斜眼看向江面,不远处隐隐出现了两艘黑色大船。瞧着都像是民间商帮船运,根本看不清其中差别。

    不多时,陈奉收回视线起身向郡王车架走去,好像方才只是随意一瞥江景。只见他掀帘向车内问了几句,似是关心郡王身体,旋即便道:“殿下说时辰差不多了,启程吧!”

    贺蔚再次看向在薄雾中的船只,心中顿感不妙。

    偷带豢养的私兵前往建康,此举与谋反无异。可无论如何,谋反都得师出有名。眼下越靠近建康,先前的歌谣传唱之人便越少,说明谣言已在皇城得解,那么陈梁郡王的“名”又是什么?

    *

    已是戌时二刻,建康城内街道上已不见人影。城门半掩,一名侍卫举着公主府令牌减了速度,待城门吏核对无误后方才继续向城内疾驰——自半月前,官府颁了急令,因各地藩王即将入城,为加强防范,凡入城者皆需查验文书与车架,无异样才可入城。因此,城门边巡逻是兵士都多了些。

    公主府内只余清晖院仍点着灯。

    听见院外传来脚步声,薛蕴容急忙推开门,秋眠恰好引着侍卫行至廊前。

    此人是她留于封地吴州常驻的侍卫。

    “殿下,琅琊郡王、武安郡王与新昌郡王今日辰时已至吴州,待修整一番后明日便可启程建康。眼下只剩陈梁郡王未到,前日得了信,说是郡王车架在寻阳突然坏了,修理不便,故而要晚些时候。”

    薛蕴容拧眉,薛琢未及时抵达虽已在她意料之中但这所给的理由竟是连装都懒得装了:“按先前吩咐你们的行事,务必将他的扈从围住。此外,吴州附近的船道也需时刻留心。”

    “还有一事极为重要。”她神情严肃,一字一句道,“你带人去吴州城外接应一贺姓之人,他带了一些人,约莫就这一两日便到。见了他核对完信物,你带他从城南径直入府,不要声张。往后视情况而行,或留守吴州等候薛琢,或带来建康。”

    侍卫抱拳应声离去。

    回到屋内,却见越承昀正在纸上涂涂画画。见她走近,他当即放下笔,催促道:“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说罢,自然地将方才涂画的纸页掩住。

    薛蕴容本就因今日之事感到疲乏,见状只是问了句:“方才瞥了一眼,你怎么另画了一副地形图?”

    她问完便向榻走去,全然没有注意到越承昀身形一滞。

    “想再熟悉一下。”他解释道。

    夜间,寂静无声,可薛蕴容总觉得有人在唤她。榻间越来越凉,似乎连被衾都是冰的。

    薛蕴容猛地睁开眼,却见自己光着脚站在宫道上,双目所及之处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分明是炎热的夏夜,可脚下的青石砖却透着刺骨的寒意。

    方才不是在府中么?

    她有些茫然,沿着宫道向前走,可走了许久忽然发觉,兜兜转转竟又回到了原点。

    恰在此时,耳边又传来了先前听见的声音。她迅速回过头,却不见一人,可声音还在幽幽唤着她,甚至听着越发急切。

    薛蕴容朝着声音响起的方向跑,掠过一座座熟悉的殿宇,竟是来到了母后生前所居的琼华宫。

    “阿母的皎皎——”

    终于,方才指引她方向的声音唤出了一个经年未被人唤起的乳名。

    “皎皎!”见她犹在怔愣之际,那声音更大更急切了。

    薛蕴容抬眼望去,却见一个看不清轮廓的女子身影远远地立于寝殿门前。

    “母后……”她喃喃唤道,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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