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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好事多磨》 30-40(第15/16页)
摔的强硬。
他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了毫不掩饰的厌恶。
对这个操蛋的世界,或者对他这种“不守规矩”的上等人。
他忽然觉得有趣。
这种眼神,在他那个精致而虚伪的圈子里,太少见了。
他非但没熄烟,反而挑衅般缓缓吐出烟圈。
下一秒,冰凉的油枪喷嘴,带着浓烈的汽油味,直直怼到了他眼前。
女孩的声音更冷,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熄掉,或者,我帮您‘冷静’。”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劲,看起来下一秒真的就会毫不犹豫地按下扳手。
檀宗恺愣住了。
随即,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带着一丝玩味和兴味盎然。他顺从地掐灭了烟蒂,忽然觉得枯燥的生活变得有趣了一些。
那次之后,檀宗恺的车似乎总“恰巧”需要加油,而且总在苏淼当班的时候。
他不再抽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动作麻利地操作,偶尔在她递过付款单时,目光会多停留几秒。
苏淼察觉到了他的目光,但她毫无兴趣。赵倩的病情像悬在头顶的一把剑,榨干了她所有的精力,对任何示好都筑起本能的高墙。
檀宗恺的靠近是若有似无的,他从不刻意搭讪,只是在她累得靠在墙边短暂休息时,会送上一束花。那些精美包装纸里的花朵,新鲜地像刚摘下,仿佛充满无限生命力。
苏淼起初拒绝,但檀宗恺只是放下东西就走,不多说一句。渐渐地,这种沉默的,不带压迫感的“馈赠”,在苏淼冰冷绝望的世界里,投下了一丝微弱的波澜。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赵倩又一次病危。
高昂的抢救费让苏淼彻底崩溃,她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甚至是她不愿面对的苏家。
苏文伟大发善心给了几千块,动作带着上位者的施舍。
蹲在医院冰冷的走廊角落,绝望将她淹没。就在她感觉世界彻底黑暗时,一个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需要多少?”
苏淼抬起头,泪眼模糊中认出是他。羞耻感和强烈的求生欲在她心中激烈交战。她咬着唇,说不出话。
檀宗恺没有追问,递出一张卡。
“先救人。”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仿佛解决这样的问题对他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那笔钱,像一道强光,劈开了苏淼世界的黑暗。
赵倩的手术很成功。
对檀宗恺的感激,混合着他在她最脆弱时展现出的强大掌控力,以及他本身难以忽视的成熟魅力,形成了一种强大的引力。
在母亲病情稳定后的一个黄昏,当檀宗恺再次出现在医院楼下。
向她伸出手时,苏淼没有再拒绝。
最初的时光,带对她很好,体贴周到,带她见识从未接触过的世界,填补了她因照顾母亲彩。
苏淼感受到了被珍视,被保护的温暖,那份源于感激的情感,。
只是悲剧的种子,在相遇之初就已埋下。
的名牌,就认出了她。
他讶异这种巧合,已经完成,他了解苏家的一切。
而私生女这种上不了台面的隐秘,在这个阶层里并不少见,也不会影响到檀家与苏家的婚事。
对于在合适的年纪,娶一个各方面匹配的女人回家,檀宗恺既不反对也无兴趣。
过于顺遂的人生,时常让檀宗恺觉得没什么意思。权力,财富,地位,在一十八岁的年纪他已全部拥有。
人生平稳到一定程度,劣性因子就会显露端倪。
起初,檀宗恺的接近,确实带着几分“有趣”和“逗弄”的心态。他想看看这个倔强又脆弱的私生女,在知道他的身份后会如何反应。
但出乎他意料,苏淼的独立又坚韧,在困境中依然保持自尊,像磁石般深深吸引了他。
他逐渐收起了玩心,发现自己竟动了真情,甚至开始认真思考这段关系的未来。
他着手处理与苏苒的婚事,试图解除这桩由长辈主导,毫无感情基础的联姻。
他听闻苏苒也有放不下的初恋,也正承受着苏文伟的压力。
两方都不愿意的婚姻,原以为处理起来会比较容易,但没想到阻力是巨大的。
檀父檀母勃然大怒。苏家更是视此为大辱,他们无法接受檀宗恺放弃名正言顺的苏苒,去选择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
檀父更是使出前所未有的雷霆手段。
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檀宗恺反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真实感。
有这么一件事,是他真正想做的。他清楚知道,他的存在就是他父母的一切。
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妥协。
只是他的坚持得到胜利之前,等来的却是苏淼决绝的分手。
没有解释,没有纠缠,就那么轻易的让他的决心成了笑话。
她转身离开,再没有回头。
他站在书房的落地窗前,看着外面黎城的万家灯火。
指间的烟燃尽,烫到了手指也浑然不觉。
檀家苏家,再无人提起那个名字,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过。
就连檀宗恺自己也几乎到了遗忘的边缘。
直到看见她与路慎东,双剑合璧似的默契演讲。他清楚路慎东的出色,也一眼看出他对苏淼的情谊。
旁观者更容易看清一些事,他很久没有从一个女人的眼神里看到对另一个男人的纯粹的欣赏与崇拜。
而这种情愫因为她的刻意隐藏,更显得情深义重。
他一直知道苏淼有一双漂亮的眼睛。带有水乡小镇里独有的江南气息,沁着水色,盈盈地看你时,是如此动人。
这双眼也曾这样专注地看过他,而现在落在了别人身上。
记忆死灰复燃,紧接着是檀宗恺意识到,苏淼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他顺遂人生中一道意外而深刻的划痕。
而是一个他未曾真正拥有,也未曾真正放下的执念。
而消除执念的最好办法,就是重新拥有。
苏淼觉得好运似乎从来没有降临过在她的身上。
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能称得上是好事的事情乏善可陈,坏事却比想象的多得多。
在考古工地里,“好事多磨”几乎是所有人的口头禅,一种深入骨髓的职业哲学。它像一剂苦涩却不得不咽下的安慰剂,支撑着无数考古人在希望与失望的循环里跋涉。
考古人善用这四个字宽慰自己,也宽慰同行,说服彼此接受这份工作的本质——与时间的尘埃角力,与历史的偶然性博弈。
可苏淼最厌恶的就是这个词。
在她听来,这更像是一种认命的,自我安慰的借口,一种对命运不公的妥协和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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