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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好事多磨》 40-50(第4/17页)
镇压着颅内的混沌轰鸣。
感冒药的效力混着流感高烧,意识糊成一团粘稠的浆糊。再有点知觉时,车窗外是陌生的景象——惨白的灯光照着冰冷的铁皮管道顶棚,巨大的承重柱沉默地矗立。
她正处于地下车库。
驾驶座空了。
身侧车门被拉开,一股凛冽的寒气猛地灌进来,激得她浑身一颤,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了一下。
“还能不能走?”陈方聿的声音传来,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听起来有些失真。
她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喉咙里只能挤出一点嘶哑破碎的气音:“冷……”
身体骤然一轻,就被他打横抱了出来。她的脸颊不可避免地蹭到他微凉的衣襟,一股干净清冽的洗衣液味混合着极淡的烟草气息钻入鼻腔。
下意识想挣扎,又被他抱得更紧。
“别动。”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个怀抱并不柔软,甚至有些硬邦邦的,却隔绝了车库的阴冷。
电梯平稳上行,冰冷的数字无声跳动。岑姝彻底失去了意识,瘫软在他怀里。
混沌的意识在暖意融融中缓慢漂浮。
岑姝感觉自己陷在柔软的云层里,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仿佛贴着耳廓,又像是从意识深处直接响起。
带着不容抗拒的蛊惑力,穿透层层迷雾。
“岑姝。”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是带着温柔探究的询问,轻轻叩击着她沉睡的神经:“可不可以和林希平分手?”
她挣扎着想听清,想回应,想质问这声音的真实性,但高烧和药物像沉重的枷锁,将她拖向更深的混沌。
这个突兀的问题,在梦境与现实的边缘,带着一种近乎蛮横的侵入感,让她心尖发颤。
来不及分辨是幻是真,意识便再次沉沦下去。
再醒来,是被一股温润的米香唤醒的。
头顶是陌生的、线条极其简洁的吸顶灯,散发着柔和的暖光。她躺在一张宽大的深灰色布艺沙发上,身上盖着厚实柔软的米白色羊毛毯,暖意融融。
视线有些模糊,她呆愣了好一会,才搞清楚些状况。
眨了眨眼,聚焦在不远处。
开放式厨房的岛台前,陈方聿背对着她,正微微躬身,专注地搅动着砂锅。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气泡,白蒙蒙的热气氤氲升腾,模糊了他半边挺拔的侧影。
橘黄色的顶灯打在他身上,勾勒出一个沉默而坚实的轮廓。
空气里弥漫着粥的暖香和一种奇异的宁静。
察觉到她的动静,他的动作顿了一下,“醒了?”声音不高,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岑姝喉咙干痛得厉害,说不出话,只能低低“嗯”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
很快,一碗熬得米粒开花,晶莹软烂的白粥被放在她面前的矮几上,旁边是一杯温水,还有几片白色的药片。
“吃了。”他言简意赅,把勺子递给她,自己则端着他那碗粥,倚在岛台边缘,慢条斯理地吃着。
粥的温度刚好,不烫不凉。岑姝用勺子舀起一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滚烫的米汤滑过干涩灼痛的喉咙,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慰藉,胃里也泛起一点暖意。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室内暖气开得太足,烘得她四肢百骸都松懈下来,那点强撑的疏离和防备,似乎也被这暖意和食物的抚慰一点点蒸腾掉了。
一碗粥见底,空落落的胃被填满,身体里似乎也恢复了一丝力气。她捧着空碗,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碗沿,盯着粘在上面的一粒米花上。
—“和林希平分手”,再次在脑中闪过,带着一种模糊却强烈的真实感。
是陈方聿问
还是自己烧糊涂了产生的幻纷乱,脸颊更烫了。
室内异常安静,只有暖气风口细微的嗡轻响。
“陈方聿,”她忽然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
他停下动作,侧过头看她,眼神带着询问。
岑姝没有立刻看他,依旧盯着碗,“我挺讨厌你的。”人在虚弱的时候更容易敞开心扉,眼下的岑姝就是如此。
她的语气没什么起伏,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那个梦,或者那个疑似真实的提问,此刻像催化剂,让她淤积的情绪找到了出口。
陈方聿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没说话,只是转过身,彻底面向她,将空碗放在身后的岛台上,双臂环抱,静静地等着下文。
岑姝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进他一贯冷淡的眼眸里。
暖气熏得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却带着一种病中的执拗和迷茫。“你总让我特别混乱。”
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像踩进一团浓雾里,脚下是虚的,不知道往哪走才是对的。本来……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她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客厅里只剩下暖风机的嗡鸣,衬得两人之问的静默格外沉重。
他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因生病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神情,那点粥带来的短暂暖意,此刻像细小的火星,在她坦白的催化下,灼烧着他的理智。
他放下环抱的手臂,朝她走过来。
弯下腰,双手撑在她身侧。
距离很近,近得岑姝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意,那股洗衣液混合烟草的味道也变得更加浓郁,带着一种无声的,极具侵略性的存在感。
岑姝下意识地想往后缩,脊背紧紧抵住沙发靠背,退无可退。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在她脸上,不再是平日工作时的审视,里面翻涌着一种岑姝看不懂的复杂情绪——有探究,有混乱,或许还有一丝被压抑的,难以名状的东西。
他缓缓抬起手,似乎想碰触她滚烫的额角,试探那灼人的温度。
岑姝的心跳骤然失序,她屏住了呼吸,看着他靠近的手指,大脑一片空白。他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缓缓下移到她因为高烧而显得格外红润,微微干燥的唇瓣上。
那目光带着一种近乎审视的专注,却又蕴含着一种危险的引力,让她忘记了闪躲,甚至忘记了呼吸。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滚烫皮肤的刹那——一股温热的液体毫无预兆地、汹涌地从她的鼻腔里涌了出来。
一滴,两滴……血珠迅速滴落在身下浅米色的羊毛毯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不断扩大的暗红。
两人都僵在原地。
还是陈方聿先反应过来,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迅速抽过茶几上的纸巾盒,抽出厚厚一叠,用力按在她的人中位置。
“低头。”
岑姝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懵了,顺从地低下头。温热的血液浸透了纸巾,鼻腔里充斥着浓重的铁锈味。
好在鼻血来得急,去得也快,在他专业的按压下很快止住了。陈方聿扔掉染血的纸巾,又抽了干净的湿巾,动作温柔地不像是他。
他仔细擦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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