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水[暗恋]: 3、水果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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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订加固过一层的木质楼梯需要轻踩,姜纪一步步上去,发出阵阵挤压闷响。

    今天是个晴天,依赖阳光的悬灯得以照射出点亮视野的白光,过道逼仄,只够站一个人。

    姜纪站在那儿,静静地看向对面。

    隔两条街道,与刺眼白光截然不同的暖黄,高楼低楼并立,看不清昂贵细节,只能感受。

    桂花树后的世界,很近又很远。

    开学第一周过的尤其快,同学之间慢慢熟悉起来,不过姜纪真正记得名字说得上话的仍然是那几个。

    郝怡涵是比何彤彤还爱讲话的人,大概和这层原因有关,学校里的一手消息她都了如指掌,只是由于太多太杂,大多数时间姜纪都保持一种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听过就忘了。

    何彤彤在姜纪右前方几排坐,常趁下课空闲时间来教室后面找她玩。

    奇怪的是明明可以直接从教室后面过来,她却每次都要绕到讲台上,像是为了躲谁。姜纪问起,何彤彤吞吞吐吐地解释是因为自己做了班长,走到讲台上威慑大家,顺便管理一下纪律。

    姜纪没拆穿她撒得这么拙劣的一个谎。

    不用说开学还没多久,就是下课时间从讲台走过去,班级里又有谁能看得到?

    周迢在姜纪后面两排,离她的位置不近不远。

    至于和周迢坐在一起的那个男生,姜纪知道了他的名字是钟文玺,钟文玺戴副黑框眼镜,长得很文气,异常白的肤色给他营造了一种文弱书生的感觉。

    白到什么程度?

    就连周迢坐到他旁边肤色都正常了很多。

    以及升旗仪式上的韩天,除开那次姜纪还见了他两面,都是在他来找周迢的时候。

    最近一次是周四,她刚从水房接完水回来,要进后门时被喊了一声。

    “同学,你们班周迢在吗?”

    姜纪怀里抱着水杯,朝屋内望,她眼睛转来转去,在周迢方圆几米的地方游离,“好像在,是那个吗?”

    “是,你能帮我喊一下他么,谢谢啊。”韩天倒很爽快,没半点让她拒绝的余地。

    “我……算了。”

    姜纪抿了抿嘴唇,停几秒,什么也没说地进了教室。

    那段路其实很短,满打满算十多秒,她却感觉像被托付一项重大任务。

    入口即饮的温水歪倒在玻璃瓶里,流动的线随着迈出的脚步缠住她胸口。

    她驻足在他的桌前。

    周迢扭脸看她。

    黑眸沉静,眼皮轻轻掀起,她的呼吸里也带了清新的雨水气息。

    这是姜纪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和他面对面讲话。

    略过他的名字,她说:“外面有人找。”

    周迢转过去,看到门口的韩天起身。

    姜纪退后半步,给他让开路,擦肩错身的那刻,听到他近在眼前的声音,“谢了。”

    那天有点巧。

    下午第二节课后,何彤彤坐在姜纪的位子上,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

    一只指节分明的手敲了下桌面,打断她们的谈话。

    “姜纪,宋老师……”周迢对着何彤彤把话说到一半,忽而意识到不对。

    何彤彤连忙站起,拉姜纪坐下,说:“在这儿,这位是姜纪。”

    “抱歉,我还没认全人,看了眼那个。”周迢示意讲台上的座位表,转而看向姜纪,说:“宋老师让你去趟办公室。”

    姜纪没往下坐,垂头收拾书本,“现在吗?”

    “嗯,我也要去,一起吧。”

    夕阳西下,紧贴在不远处的高楼边角,毫不吝啬地散下光,课间时分走廊上人来人往,影子散乱,看过去都漾了层金。

    慢步、躲避、侧身、紧跟。

    姜纪在周迢后面。

    待在室内太久,走在新鲜的空气中,四肢仿佛不受控制地轻盈许多,冲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苦闷不快。

    英语老师宋临雪高一就教姜纪了,所以知晓她不仅英文成绩好,板书也一向漂亮,先是问她可以不可以继续做这份工作。

    姜纪答应了。

    毕竟从前班里就经常由她抄写答案或是作文范例。

    宋临雪笑:“既然这样,要不要直接做我的课代表?”

    来之前,姜纪有料想到,说出措辞:“不了吧老师,我有点内向,可能不太适合做课代表,不好意思。”

    教过一年,宋临雪大概知道她的性子,也没勉强:“那行,没关系,不用不好意思呀,我还要谢谢你帮了我板书的忙。”

    周迢迈步过来,他刚听宋临雪的,从装满各科教案和试卷的柜子的最高层取下来一沓纸。

    宋临雪接过,整理了下,抽出三五份,对周迢说:“反正你不会答应,课代表的事我就不问你了,但每节课前的领读环节,帮着点同学们练口语,行不行?”

    林泽一中是市级重点高中,学生们都不至于有发音糟糕的问题,但由于高考这层客观因素在,对口语并没有太重视,而宋临雪一向讨厌“哑巴英语”这套,奉行听说读写缺一不可的教学原则。

    英文发音标准,音色好听,是周迢身上又一个优点。

    周迢轻笑一声,应下:“行,既然您都这么说了。”

    “这几篇优秀范文先放在姜纪这里,一篇文章供同学们读写抄的时间差不多要三五天,你们俩分好工。”

    回程,他们并肩。

    说要分好工,周迢率先开口询问:“你怎么想?”

    “我今天先抄一篇吧,明天上英语课前你领读,等后天大家抄完,我再擦了换第二篇。”

    “可以吗?”

    姜纪一页页翻看着,讲这两句话时均并未看周迢,只留给他一个头顶。

    女孩子头发黑而多,两边发丝掉落下来,形成一条弧,遮住她的侧脸。

    “可以,你放学之前给我。”

    教室后门,周迢闪身进去,剩姜纪站在原地。

    姜纪怀着一种沉重又美好的心情。

    那种心情很奇怪,使得有好几个瞬间,她想要及时消除变量,撤回答应过宋临雪的事情。

    最上方那张柔顺的a4纸上写着:“everythingisadouble-edgedsword”。

    像听到宋临雪说“你们”时,喉咙无端塞进一块水果硬糖。

    初尝是甜的,却堵着喉咙无法发声。

    一直堵到在那条走廊上逆着来时方向前进,光打到周迢脸上,风吹起他额前的头发,阴影和气息同时印下来,包裹住阅读英文长句的姜纪。

    刻意避开与他眼神交接,怕自己不留神就咽下去,免得品到后味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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