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阵亡时: 14-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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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农村糙汉的形象,话也不多。

    他们夫妻有一个女儿,三岁多点,叫乐乐。乐乐没上幼儿园,斯云每次过去,都看到小姑娘骑着带辅助轮的粉色小自行车,在店铺前面的步道上摇摇晃晃的一趟来一趟去的。

    小女孩扎着两个小辫子,脸蛋红扑扑的,特别可爱。斯云每次都要看好久,太像几年前的芊芊了……

    还好乐乐是个小女孩,要是个大人,接受别人这样关注的目光,早都给看不好意思了。

    斯云来这里越来越勤,网上说,治愈伤痛,需要经常出来和人接触,别自己闷着,别把自己封闭起来,她在尝试。

    慢慢地,斯云便和老板娘一家混熟了。她吃鸡杂面,李姐会给她多加一勺子鸡杂,堆得冒尖。她买东西,李姐的丈夫也会多给一块俄罗斯大头娃娃巧克力,或者一片口香糖什么的。

    靳欧有次和斯云过去吃夜宵,看到乐乐,他也盯着瞧了好久。

    那天没几个顾客,李姐不是很忙,大家都是四川人,很自然便聊起天来。

    靳欧隔着透明的玻璃门,看着外面骑车玩耍的乐乐,小姑娘正努力蹬着踏板,他问李姐:“妹妹好可爱,几岁啦?”

    “三岁咯,闹腾得很。”李姐说。

    靳欧:“还没上幼儿园哈?”

    李姐:“她爸说还太小了,等明年再送去。”

    靳欧:“哦。你们有人带,就不着急的…”

    斯云第一次看到靳欧主动跟人聊天的,还聊的是这样家常的话题,他一定也想起了芊芊。

    李姐说:“唉,我们四十多岁才生的这个娃娃,说实话,舍不得……天天都想她在家里头陪我们就好了。”

    店里还有很多客人,他们没有聊得很深入。

    玻璃门外,乐乐突然摔倒了。靳欧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站起身,直到看见小姑娘自己爬起来拍拍膝盖,又笑嘻嘻地骑上车,他才慢慢坐回塑料凳上。

    回去工地的路上,斯云告诉靳欧,李姐是二婚。她原本是映秀人,地震那年,她的家人都遇难了,包括几个月大的儿子,家里没人了。

    后来她就外出打工,在广东服装厂的流水线做活,认识了现在的这个江西老公,两人存了几年钱,便回男方的老家结婚,生了女儿,然后在这里租了铺子做小生意,没有外出打工了。

    李姐说,她用了十多年,才想通了,是时间让她释怀并接受了现实。如今她重新组建家庭,开始新的生活,和现在这个丈夫互相陪伴着过日子。

    “人哪,要好好活着,能活着不容易。”李姐颇有感触地说道。

    有一次斯云看着乐乐玩耍,她看投入了,满眼是对小妹妹的宠溺。

    李姐觉得她很喜欢孩子,跟她开玩笑:“过几年,和你男朋友生一个。”

    斯云听了很不好意思,同时也想起了往事,她难过地说道:“以前,我也有个妹妹。她出了意外,去世了。”

    “这样啊,唉,这都是命数。你别太伤心了啊,别伤心太久。”李姐宽慰她。

    就是这样的交谈中,李姐聊起了她的老家以及地震的那些事,她说的时候,看不出什么情绪了,就像讲一个过去的故事。

    李姐只对过去的美好大说特说,那些惨痛的瞬间,她刻意回避,不去说,一句话带过。

    靳欧听斯云说这些,挺触动的,他和李姐差不多命运,全家只剩自己,这是一个有榜样力量的故事,他觉得受到了一些鼓舞。

    最重要的是,靳欧从斯云的讲述里,感到了她想改变,想走出来的强烈求生欲。

    靳欧很开心,他就怕斯云到了大学,还像前些日子一样,情绪和行为突然就会失控,然后陷入悲伤里,影响人际,也影响学习。

    ——

    九江也是长江边的城市,有山有水。青山隐隐,水波迢迢,古人曾在此留下许多诗词歌赋,是个有文气的地方,尤其适合疗伤,连晚风都带着诗意的慰藉。

    每天傍晚,靳欧下了班之后,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们吃了饭就出去散步玩耍。

    夕阳的余晖落在江面,映照着晚霞,风里有些水汽,把白天的燥热都给驱散了。

    浔阳江边的步道,晚间陆陆续续地多了很多消夏的人。

    步道转角处的空地上,一群年轻人正随着动感的音乐跳街舞,那强烈的节奏和姿势很炫酷,几个男孩在做着难度很高的breaking动作,围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鼓掌喝彩。

    靳欧一个快步,跃到男孩子们的队伍里,他也舞动着身体蹦跶着,来了几个流畅的wave…….他玩起来一点也不像经历了这么多事的人,脸上的笑容,又明亮起来了。

    外围有女孩在尖叫,围观的人都在叫好。

    靳欧迅速进入状态,玩high了。尽兴时,还吹起了口哨。他右手撑地旋转,口哨声忽高忽低,左手指尖随着节奏弹动,那轻快的声音和街舞相得益彰,很青春很好听。

    这时候,他的一举一动才像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跟以前一样,带着些痞气,尤其是他吹口哨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却懒懒地垂着,仿佛这只是他信手拈来的小把戏,他很骄傲自己掌握了这样的技能。

    斯云喜欢看这样子的靳欧。

    他跳起来,笑起来,好像所有的不幸都成了过去,他又能快乐起来了。

    斯云拿手机记录了这一刻。

    她在边上的小摊给靳欧买了矿泉水,他跳累了,就过来和她坐一会儿,喝点水,随便聊聊,问她刚才自己跳得怎么样。他们就像小情侣约会一样,斯云坐在旁边,等着,看着喜欢的男孩子炫技。

    他们玩到晚上十点多才离开。

    回去的时候,路过琵琶亭,恰巧夜间的亭子开了灯光,七彩的光晕勾勒出古建筑的飞檐翘角,非常炫彩夺目。靳欧让斯云站过去,他给她拍了几张游客照。

    然后他们在附近的本地特产店买一点茶饼,原路返回工地。

    靳欧和何斯云在九江度过了好几个这样惬意自在的夜晚,好像穿越时空回到了过去。

    ——

    有天下午,斯云在睡午觉,她脑袋沉沉的觉得刚要睡着的时候,突然间听到外面有嘈杂的骚动,一下被惊醒了。

    斯云仔细听着车外人群的议论,好像在说工地出事故了。

    有个做饭的女人说:“听说从八十多米高砸下来,绝对是没命了。”

    另一个女人说:“那没救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男人,太倒霉了。”

    做饭女人:“要是真死了,能赔多少钱呢?”

    …….

    斯云耳边一阵轰鸣,她立刻从床上弹跳起来,衣服也没换,只匆忙穿了鞋,就这么穿着睡衣着急忙慌地下车,直奔作业场地。

    她朝人最多的地方跑,奋力挤过围观的人,挤到了最前面去。

    地上果然躺着个男人,面部朝地。

    有人正在把他的脸翻转过来——不是靳欧。

    斯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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