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沙丘: 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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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跟过来:“你慢点!”

    “怕什么?”陈与禾非但不听话,还在最中间那一座石墩上转圈,“掉下去你会救我的!”

    少女的声音没有犹疑,没有迟钝,她如此肯定他会救她。

    她底气十足,意气洋洋。

    孟玦却止了步,她是不是看出来什么了?

    湖面上月光粼粼,是他忐忑不安的心意。

    忽然,陈与禾冲他说:“孟玦,你过来。”

    那一声呼喊,在后来的孟玦回忆起来,无异于一种召唤。

    他从树影下走到月光里,站在到了她身边。

    她说:“孟玦,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孟玦差点拿不稳她的书包。

    “你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我没有看错,对不对?”

    “你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

    明朗如陈与禾,在这样的时刻,也忍不住用了三个问句,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他又怎么舍得她胡思乱想。

    孟玦的回答只有一个字。

    “是。”

    陈与禾愣了一秒,然后才迟钝地害羞起来,嘴角的笑容却怎么都压不下去。

    “我就知道。”

    她得意地笑了,然后转身踏上下一个石墩,影子像一只雀跃的小鸟。

    心脏被月光晒透,孟玦笑着跟上。

    *

    小太阳般的明媚少女如今变得如皎皎明月般温和,孟玦也曾短暂沐浴在月光下。

    眼前的陈与禾早已褪去了当时的稚嫩,即便睡着了也难掩疲惫。

    以前她也喜欢牵着他的手,窝在他怀里睡觉。早上睡醒也不安分,整个人趴在他身上,自己赖床不说,还不让他起来,霸道得很。

    他只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赖床的后果。

    然后两人一起睡到日上三竿,定好的约会都得往后顺延。

    现在的陈与禾早就失去了赖床的特权,不仅是工作不允许,生物钟也不放过她,哪怕是周末,到点就醒了。

    若是第二天有特别的行程,她肯定会在闹钟响之前睡醒。

    陈与禾潜意识里一直惦记着第二天跟晟鑫的会议,告诉自己一定不能迟到误事。

    睁眼的瞬间,她看到孟玦卧在床边,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

    关键是,她还霸占着他的手。

    人的习惯果然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果酒后劲儿大,却没有大到足以让陈与禾完全断片。昨晚的一幕幕纷纷涌进她脑子里,陈与禾使劲拍了下额头,喝酒误事啊!

    轻微的动静让孟玦逐渐转醒。

    陈与禾立刻闭上眼睛装睡,脑子里却活泛得很。孟玦就这么坐在地上,守了她一晚上?

    她脑子里的小九九在脸上展示得一览无余,孟玦揉了揉自己麻木得没有知觉的左臂:“还早,可以再睡会儿。”

    陈与禾继续装死。

    孟玦撑着床沿站起身。腿也麻了,他拖着两条不属于自己的腿,略显僵硬地走出了她的房间。

    陈与禾憋着气,直到清脆的关门声响起才试探着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

    她几次三番地跟孟玦表示要保持距离,等孟玦真的做到了,她却主动越过了雷池。这算怎么回事啊!

    昨晚,她迷迷糊糊之间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些温存的时刻,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恰当的话。

    她没有说梦话的习惯,陈与禾这么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接连叹气。辗转反侧间,陈与禾突然发现自己衣服没脱,也没洗漱就睡觉了,身上因为出了汗也不舒服。

    她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起来,冲进卫生间,麻利地把自己清理干净。站在镜子前化妆时,发现自己的随身化妆包放在床头,卸妆巾也只剩下一半。

    孟玦还帮她卸妆了吗?

    罪过罪过。

    陈与禾给自己上了点底妆,稍微盖住些疲态。

    昨天到现在,一直没怎么喝水,嘴巴却罕见的没起皮。陈与禾抿了抿唇,又用指尖沾了唇釉在唇上晕染开。

    做完这些,时间也还早,陈与禾决定出门逛逛。在街上溜达了两个小时,买了些特产和礼物,又绕到本地知名的早餐店给孟玦带了早餐。

    距离孟玦回房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他应该没在休息了吧?陈与禾敲响了孟玦的房间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被打开。

    “早啊,孟——”

    陈与禾谄媚的笑僵在脸上。

    孟玦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些潮湿的热气,短发只擦得半干。他身上穿着浴袍,明明遮得很严实,陈与禾依然觉得脸红耳热。

    她提着早餐,局促不已:“我待会儿再来吧。”

    “进来吧。”

    “不了。”陈与禾把手里的袋子往上提了提,以表达自己并不是故意打扰他洗澡的,“我只是来送早餐。”

    孟玦把门彻底打开,转身回屋。

    既然是来道歉兼道谢的,陈与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态度诚恳一些,把早饭送到桌上。

    阳台那儿有一张圆几,初夏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正是吃早餐的好地方。

    玄关左手边是卫生间,陈与禾穿过玄关,骤然看见孟玦站在卫生间墙面和大床之间的通道里,背对着她换衣服。

    深灰色浴袍被脱下,搭在床边。

    孟玦正低头将皮带一一穿进裤子腰间的袢带里。

    他上半身寸缕未着,动作间背阔肌一张一弛,带动着上臂的肌肉起起伏伏。一条深邃的脊柱沟从颈椎蔓延至腰间,直至被束缚进黑色的腰带里。

    陈与禾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当年清瘦的的少年早已脱胎换骨。

    开门的时候裹得严严实实,现在整这出?这是把人骗进来杀啊!

    陈与禾目不斜视地路过,将早餐搁到圆几上,正准备撤退,孟玦转身面向她:

    “不一起吗?”

    陈与禾讪笑两声:“我吃过了。”

    孟玦随手摘下挂在衣柜里的衬衫,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陈与禾。

    陈与禾被盯得愈发窘迫:“昨天不小心喝多了,不好意思,麻烦了。”

    “嗯,怎么不多睡会儿?”

    陈与禾尽量调动全身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像睡饱后精神十足的样子:“睡了,刚起。”

    孟玦轻笑,撑开衬衫套在身上:“你是真睡还是装睡,我能看不出来?”

    陈与禾确实不想让孟玦知道自己因为昨晚的事而心慌意乱,她尽力掩饰,却露了更多马脚,只因为眼前这个人太了解她了。

    见陈与禾不答,孟玦又背过身去扣纽扣。

    被拆穿的陈与禾索性坦白:“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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