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朋友之名窥伺已久: 9、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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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照霜看了眼天色,无从推脱,便先上了车。

    车内狭窄,距离不可避免被拉得很近。

    郁思弦身上有种绿叶调的香,仿佛沾着雨天的潮气,并不突出,但同时也难以忽略。

    陆照霜还没忘记,上次告别时,面对郁思弦的问题,她最后只能含糊过去,堪称落荒而逃,现在不免有些尴尬。

    她飞快看了郁思弦一眼,又转了回去,犹豫片刻,还是问:“你怎么知道……我要去看我妈?”

    郁思弦握着方向盘,目不斜视将车子开回车道,“首席考核出了结果,我猜你会想见见章阿姨。”

    陆照霜更意外了,“你知道今天是首席考核?”

    她明明告诉过萧烨好几遍,萧烨都没记下。

    郁思弦平静地“嗯”了声,像是说起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前两天和基金会的人吃了顿饭,听说了。”

    末了,他又补充一句,“恭喜入选,阿照。”

    陆照霜恍然大悟。

    郁家在申城交响乐团的基金会中占有着最大比重,还卡着乐团的票务和cd营销渠道,地位举重若轻,这种重大的人事变动,会通知郁思弦也不奇怪。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她笑了下,把头发拨到耳后,“谢谢。”

    郁思弦透过后视镜,很轻地扫过她面容。

    她虽然在笑,但笑意不达眼底,右手抓着左手小臂,手背上微微鼓起青色血管,力道不轻。

    这并不是一个得偿所愿的人,应该有的反应。

    他一直担心的就是这种事。

    见她明明已有些心神不宁,却还强打起精神说话,郁思弦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打开音乐,敲了下耳边根本没有连接的蓝牙耳机,“抱歉,阿照,我可能有个电话会议要听。”

    “没事,你先忙你自己的事就好。”陆照霜连忙说。

    一时间,车内只剩下阿沃·帕特的《镜中镜》,钢琴和弦乐器共同组成了纯净平和的音色。

    不必再费心说话,陆照霜先前刻意维持的微笑,也就慢慢坍塌成一无所有的空洞。

    她偏头看着窗外,雨已经开始下了,打在车窗上,化成一道道向后奔流的水痕,视线都因此模糊不清。

    五年前那天的事,最后并没能以一场普通的吵架收场。

    她摔门离开后,接了一个去外地交流演出的工作。

    谈不上离家出走,只是稍稍喘口气而已,她想,反正妈妈也不想见到她,正好她们都冷静一下。

    然而就在演出当天,她接到爸爸的电话,那是她第一次从爸爸的声音里听到那么明显的哭腔。

    他说妈妈正在icu抢救,情况很不乐观,原本前两天就该告诉她的,但妈妈一直不让。

    她脑子嗡的一下,根本没感知到任何清晰的情绪,只是凭借理智,说好,我马上就回家。

    她抓起手机和身份证,就冲出去赶最早一班回申城的飞机,在出租车上,她跟主办方道了歉,通过自己的人脉,找了一位替换上场的小提琴手。

    她尽力去补救了,可遭逢暴雨、飞机延误,等她到的时候,什么都晚了。

    据说妈妈最后神志不清,拉着朱高远的手说:“一定要阿霜……”

    一定要什么呢?

    妈妈想要她这个连最后一面都没赶上的不孝女,做什么呢?

    ……

    车已经开到了墓园,郁思弦偏过头,只能看到陆照霜的后脑。

    她看了墓园的大门好一会儿,手指搭在车内锁扣上十几秒,都没能下定决心打开。

    如果是她一个人来,那这些忐忑和纠结都可以去自行吸收,即便最后没有进去,也不会有人知道。

    但郁思弦在,她不想白白麻烦他一趟。

    咬了咬唇,她按住拉手。

    “咔哒。”车门却被锁上了。

    陆照霜呆了下,转过头,不明所以。

    郁思弦直视她的眼睛,语气十分冷静,“阿照,如果不想去,那不是非要今天过去。”

    并没有刻意安慰人的那种温和,却让陆照霜心中微微一动。

    妈妈的葬礼上,她时常察觉别人偷偷打量她,暗地里说她真冷血,一滴眼泪都没有掉过。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流泪,变成了展示她并不冷血的证明,这种异化感就让她更加没法哭出来。

    那时候郁思弦一直陪在她身边,总是严肃地据理力争,要求那些人收回前言。

    从未有一次,反过来说她奇怪。

    从那时到现在,他好像什么都看出来了,连她那些不足为人道的懦弱,也一并知悉,却依旧理所当然地包容了,没有觉得她很奇怪。

    陆照霜之前微妙的情怯,在这样平静的接纳下,竟然淡去了不少。

    她深呼了一口气,“没关系,可以去的。”

    郁思弦打量她片刻,似乎是确认她所言非虚,然后按下中控台解锁,将折叠伞递给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墓园。

    雨天无人吊唁,不必在他人的注视下,被迫成为某种特定仪式中的演员。

    他们踩在雨水横流的石板路上,一切风雨声都逐渐变为了乐曲的前奏,在接引他们去见故人。

    陆照霜在墓前站定。

    墓碑上,章若华的照片摄于很多年前,那时她年轻很多,眼里很亮,藏着不驯的骄傲和野望,嘴角的笑意却也不乏温柔愉悦。

    那是章若华风华正茂的时候。

    章若华从不对人示弱,宁愿愤怒、尖锐、刻薄地亮出牙齿,也不愿意让人看出她的软弱。

    所以陆照霜想象不了,在最后的那一刻,妈妈究竟是有多不甘、多遗憾,才能不顾体面地拉住朱老师的手,试图说点什么,却仍旧没能说完。

    如果她那天没有任性地离开家,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如果她那天没有落选,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郁思弦站在她身后,凝视着她沉默的背影。

    现在的雨势不是一柄伞能挡得住的,冰冷的雨珠顺着她小腿流下去,她都快被浇透了,却还是一动不动。

    他无意打扰阿照,但她待得太久了,有感冒的嫌疑。

    “阿照。”

    还没等他思索出劝她离开的措辞,陆照霜的声音就先从前方传来。

    “思弦,你说,妈妈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呢?”

    郁思弦一怔。

    陆照霜好像并没有真的想从他这里听到答案,只是自顾自地说着。

    “当上首席就可以了吗?她最后想让我做的就是这个吗?我现在完成她的愿望了吗?但已经太晚了对吧,她根本就不会原谅我对吧?”

    她像是陷入了一团自己也解不开的谜团,声音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快。

    郁思弦心中蓦地一紧,“阿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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