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玩家误进虫族: 15、第15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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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面,仿佛这样就能让它染上一点温度。

    ——他忽然希望这场雨不要停。

    如果雷声还在轰鸣,如果闪电仍撕裂夜空,温丹是不是就会留下来?

    是不是就会像刚才那样,任由他贴着后背,任由他攥紧衣角,任由他在无人知晓的黑暗里,偷偷汲取那份难得的体温?

    ……真是可悲的想法。

    垂眸,或许真的是受假孕的影响,兰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一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军雌,一个阿森德林上将亲手训练出的铁血少将,现在居然像个乞求怜爱的宠物一样,渴望用一场雷雨、一次假孕期的脆弱,去换取雄虫片刻的停留。

    可悲,却又无法控制。

    信息素瓶被握得太紧,玻璃表面凝结的湿润顺着兰彻的指缝滑落,像是无声的泪。

    瓶子被打开了。

    兰彻深吸一口气,瓶中的君山银毫气息清冽依旧,可没有温丹的呼吸,没有他的心跳,没有他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这一切,终究只是冰冷的替代品。

    他松开手,将瓶子放在床头,目光扫过床上凌乱的“巢穴”。

    那里还堆着温丹的衬衫、外套。

    兰彻沉默片刻,最终伸手,将那些衣物一件件叠好,整齐地放进脏衣篓。

    假孕期的热潮仍在血液里翻涌,但他的眼神已恢复一点点清明。

    窗外的夜空开始透出星光,云层散去后的月光格外冷冽,洒在床单上,像覆了一层霜。

    不得不说,确实得益于高超的科学技术,雄虫的信息素如此高浓度的压缩,只要打开一瓶,就可以恰到好处的安抚兰彻焦躁不安的筑巢期。

    可依旧是冰冷的。

    兰彻陷在温丹的床褥间,被残留的君山银毫气息包裹。

    他蜷缩起身子,银白的长发铺散在枕上,像一片寂寥的雪原。

    ——不该这样的。

    “……该死。”

    他咬紧牙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身体里翻涌的渴望如此陌生又如此强烈,每一寸皮肤都在叫嚣着贴近那个雄虫,想被拥抱,想被标记,想在那双棕色眼眸的注视下融化成一滩春水。

    明明,不过是生物本能罢了。

    兰彻粗暴地将这些念头归咎于雌虫可悲的生理构造——就像那些被信息素支配的低等同僚,为了雄虫的一个眼神就能摇尾乞怜。

    多年的训练本该让兰彻免疫这种软弱,可假孕期的热潮像一场高烧,烧穿了所有理智的防线。

    如果真的是生物本能的话,那又如何解释内心汹涌上来、更深处的悲伤?

    那是一种钝痛,从胸腔蔓延至喉头,像是有人在他心脏上凿了一个洞,而呼啸的风正从中穿过。

    当温丹掰开他手指的那一刻,当房门轻轻关上的那一秒,为什么这么疼?

    都怪窗外的雨停了,都怪窗外的雷声停了,窗外月光太亮,照得兰彻眼眶发涩。

    兰彻把脸埋进温丹的枕头,呼吸间全是那股清冽的茶香。

    他想起雄虫微微蹙起的眉,想起温丹递来信息素瓶时刻意保持的距离,更想起雷声中那个捂住他耳朵的温暖掌心。

    真的是温柔的雄虫吗?温柔得像场幻觉,也真的温柔到几乎残忍,就这样把兰彻丢下了。

    思及此处,兰彻猛地拽过被子裹住自己,仿佛这样就能模拟被拥抱的触感。

    真是疯了。

    他闭上眼,任由假孕期的热潮与莫名的悲怆在血液里厮杀。

    至少今夜,这方寸之间还留着温丹的气息。

    至少此刻,他还能自欺欺人地假装,那些克制疏离的温柔,并不全都归结于礼貌和教养,而有一部分是真心。

    可是,温丹今天一直都称呼兰彻为“兰彻少将”,带着军衔,没有再叫过亲密的“兰彻”。

    月光冷冰冰地浇在床单上,兰彻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小腹。

    那里平坦如常,却已经孕育着一颗注定消亡的虫蛋——假孕药剂模拟出的幻象,一个永远不会破壳的生命。

    明明知道是假的,身体却固执地渴求着雄虫的抚慰。

    渴望被拥抱,渴望被亲吻,渴望那双修长的手能贴在腹部,哪怕只是做戏般地安抚这颗死卵。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隔着门板,用冰冷的信息素瓶打发他。

    兰彻翻了个身,银发缠在温丹的枕头上,发尾还沾着未干的热汗。

    他的身体正虔诚地履行着雌虫的天职:筑巢、索求信息素、渴望雄虫的抚触。

    可这一切都是徒劳,就像对着早已熄灭的灰烬祈祷光明。

    温丹疏离的态度再合理不过。

    三天前深度标记时,兰彻在雄虫面前吐得狼狈不堪,扫兴至极。

    太狼狈了。

    那样的场景,任谁看了都会倒胃口吧?更何况是挑剔的雄虫。

    窗外的月光被云层吞没,房间陷入浓稠的黑暗。

    兰彻蜷缩得更紧,膝盖几乎抵到胸口。腹中那颗不存活的虫蛋仿佛在灼烧他的内脏,疼痛真实得可怕。

    ——事已至此。

    他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所有的退路都被兰彻自己亲手斩断。

    第一次见面时的戒备,结婚的冷漠疏离,就连假孕期的依赖都显得如此可笑又廉价。

    明年不过才几天,温丹大概早就厌烦了,厌烦他这个浑身是刺的军雌,厌烦这场始于交易的婚姻,更厌烦此刻像寄生虫般的自己。

    枕边的信息素瓶泛着冷光。

    越看越觉得刺眼,心中越来越烦躁,兰彻终于忍不住伸手将它扫到地上,玻璃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啪——!”

    君山银毫的气息瞬间溢满房间,浓得几乎窒息。

    下一秒,兰彻把自己更深地埋进被褥。

    ——反正这颗虫蛋注定要死。

    ——反正这场婚姻迟早要散。

    ——反正他这样的家伙,本来就不配得到温柔。

    命运终是给了兰彻最公正的审判,一个永远徘徊在亲密关系之外的孤魂,一个连孕期的温暖都留不住的失败者。

    而兰彻早已学会接受这样的结局。

    阿森德林上将的教诲刻在兰彻骨髓里:暴露弱点就是自取灭亡。

    这样最好。

    兰彻蜷缩脊背,让被子压住所有不合时宜的柔弱。

    孤独是兰彻最熟悉的牢笼,如今不过是将自己重新关回去。

    命运的木槌落下之后,他似乎注定独自走向终局,像所有来不及绽放就被碾碎的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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