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绕癖[先婚后爱]: 12、粗粝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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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誉之在茶盏贴唇的那刻,便察觉到有问题,他顿了下,还是喝下了那盏茶。

    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主厅,在贺宛白安排前,拨通了电话。

    全全交予陈徽处理,陈徽以最快的速度拦截了贺宛白安排的女人,连同车内的记者一并由同行的警察带走。等到陈徽的电话后,药效已经上来了,孟誉之点了根雪茄,如同火星子般,燥热,意识慢慢被蚕食

    庭院内多了几盏灯,幽幽暗光,他透过窗,看见花园内几朵落败的玫瑰。

    这是祖母专心养的品种,祖母让他移栽在身边悉心照料,孟誉之婉拒了。

    他养过受伤的雀鸟,被争夺,被放飞。

    在昨日画展毕后,回家的路上,迟骋送来的画就在手边随意摆放着。

    迷药蒙头,孟誉之背依靠在墙边,他似乎有些忘记自己为什么会拍下这幅画,送给祖母吗?不对,祖母只喜欢rok的画,其实他完全欣赏不了。

    那这一副呢,为什么买?

    他记忆飘散,想起昨日暴雨冲垮了半山的隔栏,几根树苗连带着泥泞滚落在他回家的必经之路。他差人同护林的职工商量,买下了这几颗树苗,残枝黄叶,半死不活的模样,怕是养不活。护工念叨根苗没有受损,还是有点希望养活,只不过长势堪忧而已。孟誉之亲手移栽在庭院一隅,置了几盏亮灯,以防他人的无心之举。

    养不活的树芽,能有多少机遇变成高树,参天望地?

    遇到了,便是机缘。

    对,大概是应为,机缘。

    他自嘲的笑了笑,缓缓打开房门。

    屋内有股淡淡的薄荷清香,孟誉之解开了袖口,西装外套,皮质袖箍,酒红衬衫衣领微微敞开。

    听到声音,迟流霭恢复了意识,她咬着唇,口干舌燥。

    这是个陌生的房间,她还记得昏迷前听到了孟先生三个字,身体的沉重让迟流霭渐渐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她不是傻子,她肯定是被下药了,借着这点意识,迟流霭要离开这。

    房间里包裹着凛冽的雪松香,这是不同于刚才在长廊,在花园闻见的味道。迟流霭迷迷糊糊起身又被忽然来的覆面感,欺负了下去。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闷到了她的脸上。

    微微颤抖的指尖摸到了陌生物品的质感,她轻轻啜泣了起来。

    她摸过太多这样的衣物,太多太多。那高端面料带来的距离感长长拉回了迟流霭的记忆,童年里,她就是这么拉着那个人男人的衣服,走出了十余年的路。

    她刚出生就被弃养在北方的一个小镇,那里黄土飞扬,捡到她时,她尚未有母亲的记忆。哥哥说她是在机械厂房热气腾腾的铁皮屋内被人发现,那里白霭蒸汽滚滚,视线模糊,少有人路过。但她从小就哭得响亮,为自己哭出了一条活路。

    把她养活依靠的是那个女人开的一家洗衣店,往来的客人总有忘记取走衣物的时候,那被抛弃的衣服,会被女人挑出最好的面料,做成舒适的裹毯,婴儿服,小裙子,一点点裹着被抛弃又被收养的迟流霭身上,她用小手慢慢摸索着布料,慢慢长大。

    没多久,女人病逝了。

    在迟流霭形成长期记忆前,她痛痛快快离开了人世,毫不犹豫,留下了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哥哥年仅十岁,退租店面,仅有的一笔钱,领着迟流霭来到了南方。

    通往南方的铁皮火车吭哧吭哧响,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混沌发昏的眩晕感,他们一张坐票一张站票,48h的路程,哥哥累了就抱着她睡,不累就让她舒展着腿脚,倚在狭窄的座位休息,他替她挡着过往接热水的旅客,像个雄豹般立在那一动不动,就为防止对面脱靴的男人把脚伸到迟流霭的腿边。

    但她在哭。

    她觉得这好冷,这个位子好硬,为什么她没有和别人一样的饼干。她在哭的时候,也看见,面无表情的哥哥,挺拔着身躯,手却蜷缩在磨边的衣袖里,窘迫地摸索粗粝衣料。

    在海城,哥哥早出晚归,年龄过小没有厂家敢冒着风险聘用,他就花钱买了辆改装的三轮车,在工厂门口支摊,哥哥踩着凳子勉强够足锅身,在锅气翻滚的油泼声里,哥哥用锅铲炒出了迟流霭十几年的饭钱。

    她三岁起就被哥哥用绳子绑着,腰连着腰,像脐带似的诡异地捆绑着两人。当时她太喜欢拽着哥哥的衣角让她带着自己回家。

    她讨厌路过的人投来的目光。

    哥哥不同意,她便撒泼拽着衣角,闹。

    “我就要回家,这里好热,我要回家。”

    “给你买冰棒。”

    “不,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

    “我要。”

    迟流霭蜷缩身子,将自己埋在那令人安心的雪松香,手指紧紧攥着滑顺的布料,小声哭着,“我要回家。”

    “我好热我要回家。”

    孟誉之半身裹着浴巾,缓步走到酒柜,单手拿着酒杯。背后冷不丁响起了声耵聍,断断续续,卧室的灯光没有开,他进浴室前并未注意到床上的人,她蜷缩在自己的外套。他敛去目光,低头给自己倒了杯加冰的酒。

    等到迟流霭勉强支撑自己起身,她身上搭着外套,跪坐在床的位置下陷。

    她抬眸,与走来的男人四目相对。

    又是他!

    对她爱而不得,就要用尽手段吗?

    “怎么是你?”迟流霭呼吸有点难,“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跟踪我?”

    孟誉之看清了女孩的面容,眸中淡淡,抿了口酒。

    “出去。”

    什么意思?

    这是孟先生的地盘,凭什么让她出去?

    她盯着男人滚动的喉结,他浴衣松松垮垮。迟流霭又觉药效上头,随着男人吞咽红酒的动作,她也咽了口,腔内的干涩使她察觉到了,她是喝完那杯热茶后,便昏昏欲睡,以至于现在口干舌燥。

    女孩着急起身,瘫软的身体没来得及反应,就这样意外地跌在男人的腿边,孟誉之嗅到了一抹薄荷沁香,在肺腑迅速生根而下。就那么一瞬,两人静静地看着,而后迟流霭感觉到一只大手,覆盖在她的头顶,那只手是从她磕疼的下巴顺势而上。

    它和想象中的一样,掌心确实粗粝的,有力的。

    困扰孟誉之几年的问题,在这得到了答案。

    既然连养育他的祖母都迫切他有个可以绊脚的女人,他又何必执拗呢。

    他需要一个笨拙,没有感情,家庭普通的妻子。

    暧昧一触即发。

    “睡吧。”孟誉之轻轻拍了她的头。

    安抚着。

    ......

    次日清晨,迟流霭躲在浴室里,头脑发胀,镜子里,迟流霭羞红了脸,不想看。

    他却鲜有心思教导着她:“好孩子,不要羞耻自己的欲望。”

    与此同时,他也教会她什么叫礼尚往来。

    清晨,迷迷糊糊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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