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妹难谋: 15、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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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日清晨,熹光微露,将将褪尽夜色的天际泛起一层浅浅的鱼肚白。裴淮在祠堂跪了将近三日时间,裴严才许他出来。

    彼时,裴棠依恰好在祠堂陪着裴淮,先送裴棠依回去后,裴淮才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方进书房,便见一道男子身影矗立在窗边,手中还捧着一本书,而这本书恰好就是裴棠依送予裴淮的那本。

    见到裴淮进来,裴严只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语气随意,“怎得这么晚才回来?”

    裴淮收回目光,道:“我送棠依回去耽误了些时间。”

    裴严翻阅纸张的手顿了顿,望向裴淮的视线多了几分深意。

    “原是如此啊,”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随手将书册扔至窗边,坐到圈椅上,道:“跪下。”

    语调平静,但却透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凌厉。

    裴淮在阴寒似冰窟的祠堂跪了三日,即使是钢铁般坚硬的人也承受不住。但裴淮只稍稍犹豫片刻,随后便掀袍跪地,动作一气呵成,丝毫瞧不出这是跪了几日的人应有的状态。

    裴严目光晦暗几分,透过面前人矜贵不屈的身姿,他似乎看到了十几余年前的一位故人。那人无论面临怎样的混乱,都一副处之泰然、镇定自若的模样,仿佛任何事都不足以令他畏惧。

    忆起故人,裴严嗤笑一声,语气愈发不屑,“我竟不知你何时与你妹妹,关系这么亲密了?”

    裴淮垂眸道:“我为长兄,自要尽到兄长该尽的职责。”

    裴严往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臂搭着扶手,细长的眼眸透着审视的意味,似乎要洞穿裴淮平静的面容看穿他的所思所想。

    他没有言语,裴淮亦没有动作。父子二人一跪一坐,久久沉默着,一时竟只闻暖炉中炭火燃烧响起的“噼啪”声。

    末了,还是裴严先打破沉默,“兄友妹恭自然是好,只不过……”他停顿片刻,目光如鹰隼紧盯裴淮的面容,“袁涟之事,你当真是为了护你妹妹所做吗?”

    袁涟曾为他做事,他虽知晓袁涟作恶甚多,可袁涟能带给他想要的,他便不会在乎那些细枝末节。

    袁涟伏法于他来说确有损失,但并不足以为意,他在意的是裴淮的越俎代庖,是裴淮的擅作主张。

    从小到大,裴淮对他向来唯命是从,从未行过忤逆之举。袁涟之事是头一回,他并不认为裴淮仅是为了裴棠依这个妹妹,

    或许,裴淮是知晓了过往之事……

    想到此,裴严眼神愈发锐利刺向裴淮,想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任何细微的变化,可却什么都没有。

    裴淮道:“袁涟为人,我与父亲都清楚,他作恶太多,都察院早已盯上他。我会如此,也是因为担心事情暴露后会连累您。”

    这话说得不假,当朝皇帝虽不恋权势,痴迷道术,但朝堂仍有些誓死拥护皇权之人,对袁涟所行早已不满,袁涟受到处置是早晚之事。

    裴严内心思潮起伏,面容却未显,

    “此事却是为父思虑不周,只是日后凡事你都要与我商量一番,免得为父替你担忧。”他面露忧色,瞧着倒真像是位牵挂子女的父亲。

    裴淮颔首,“儿子知道,将来不会了。”

    裴严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道:“为父有事便先走了。”

    在踏出大门的那一刻,他复又回首看向仍跪在地面的裴淮,身姿端正,脊背挺直,面向他离去的方向恭敬垂首。

    他眯了眯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裴严走后,裴淮才缓缓站直身子,他的神情依旧淡然,只是那双狭长眼眸又深邃了几分,就如同一汪漆黑的幽潭,叫人难以琢磨也无法窥探。

    沐浴一番后,已将近正午。他坐在案几前,细长的手指摩挲着一块玉,此玉有多处破损,质地也较为粗糙。裴淮的目光落在上面,许久未能移开。

    直到屋外陈万禀报称裴棠依来了,他才收起掌心的玉。

    听到一阵轻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裴淮抬首,面容柔和,“怎么过来了?”

    这几日二人虽不是常伴在一起,但裴棠依在照顾苏芙以外的闲暇时光都会过来陪伴他,今日送她回去后,他特意嘱咐过让她多休息,不曾料到没过多久她便过来了。

    裴棠依看了一眼身侧默然垂首的陈万,以及一脸坦然的裴淮,道:“我是来提醒哥哥上药的,我就知道哥哥回来一定会忘记的。”

    说着,她从袖中掏出药瓶,递到了一旁陈万的手中,“此药与我娘亲所用之药是一样的,效果甚佳,麻烦你为哥哥上药了。”

    陈万满脸堆笑,接过裴棠依手中的药瓶,“您言重了,能侍奉您和大少爷是奴的幸事。”

    他双手捧着药瓶,珍重万分,只是还未走到裴淮身旁,就听得裴淮声音淡淡道:“陈万做事毛躁,让他来还不如我自己。”

    陈万:“……?”

    “那我去外面唤周千进来?”裴棠依迟疑道。

    裴淮道:“他今日告假了。”

    “那……”裴棠依瞥眼一旁僵硬立着的陈万,有些犹豫道:“那我帮哥哥……”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淮打断,“你既勉强便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那伤口在他的后背处,自己怎能方便上药呢?

    裴棠依顾不上尴尬,连忙道:“我不勉强的,先前不是也……”

    陈万低下头,将药瓶放到案几上,福至心灵般默默退了出去。

    裴棠依见外人离去,内心的赧然也消散了几分。实则也没有什么好羞涩的,裴淮是她的哥哥,她帮哥哥上药,是很正常之事。

    更何况,在祠堂时不也是帮他上过一回?

    二人移到了窗边的软榻上,裴淮半褪下外裳,露出伤口痕迹已有几分消退的后背。

    裴棠依用指尖沾了些药粉,缓慢覆到他的后背处。

    前几日在祠堂,光线昏暗尚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窗外阳光正好,洒落进来的明媚阳光将室内的一切都照得极为清楚。

    她不仅能看清裴淮背后的伤口,更能看清他紧实的后背,遒劲的腰身,以及几道陈年旧疤。

    疤痕皆呈狭长状,瞧着已经上了年头了,但伤疤未曾消除,也足以证明当时这伤得严重。

    裴棠依没忍住问了出来,“哥哥,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裴淮淡声道:“旧事了。”

    见他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裴棠依识趣地不再多问,专注着为他涂抹着药膏。

    裴淮肤色偏白,平日里看着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姿态。可在衣裳包裹之下,他肌肉结实,硬朗有力,与他平时的模样有着极大的反差感。

    裴棠依从未近距离接触过男子,更遑论看见过男子的身体了。但她清楚自己的肤色在女子中是极白的,而眼下对比裴淮的肤色似乎也只比她暗了几分,就如同上好的白瓷,只可惜在上面有了几道裂痕。

    她摒弃心中的杂念,更加仔细着涂抹着药,因着距离极近,她的气息难免喷洒在裴淮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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