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三年: 25、曲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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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一早,周工到绣阁拿绣品去装裱,绣娘们趁机拉着他问:“你消息最是灵通的,没你不知晓的,溶溶是因何得罪了侯爷?含贞又因何不去国公府了?是不是也得罪了靳小姐?”

    杜艳忙是维护:“含贞最是好性,素来连重话都不说的,怎会得罪贵人?”

    众人一听也对,周工也道:“含贞为何不去国公府估计是她自己的考量,但我却知溶溶的确是得罪了沈侯爷,不仅是沈侯爷,还有梁少卿!”

    “天呐!”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四起,众人七嘴八舌问了起来。

    周工道:“那是因为溶溶为了沈侯爷拒绝了梁少卿想讨好沈侯爷,但是梁家和沈家是什么身份,哪能为了一个绣娘伤了和气,沈侯爷这才罢免了溶溶,溶溶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吧。”

    众人见他说的头头是道,一想也在理,不免有人冷嗤:“那溶溶是拿乔不成反被奚落了。”

    “我看溶溶就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先前又在侯爷那得脸,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了,结果谁承想......”

    “就是,也不想想她什么身份,姿色对于贵族来说可是最微不足道的东西了。”

    杜艳有出一口恶气的畅快:“她把自己当根葱呢,人家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这人就是心机重。”

    任含贞这时走了来,心情不错:“说什么呢?”

    “在说溶溶因何得罪了侯爷。”

    任含贞云淡风轻地一笑:“是嘛。”先前因得知靳棠颂根本不是嫁给沈忌琛的震惊和打击,联想到岳溶溶在侯府做绣活的不甘和嫉妒,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们这谈得如火如荼,岳溶溶已经出了城,郊外正建着一处牢狱,三面环山,如铜墙铁壁,四面守卫森严,岳溶溶规矩地站在牢狱外,内心焦急,等了好一会,终于见到粗狂的男人王雄走了过来,岳溶溶急忙拿出准备好的十日无忧银呈上去。

    王雄掂了掂荷包,粗糙的脸上堆起笑:“我领你进去。”

    岳溶溶深吸一口气,屈膝行了礼,跟着他进了牢狱,瞬间被昏暗笼罩,今日是能探监的日子。

    王雄一路走,一路道:“岳小娘子你好胆气,关在这儿的人可都是十恶不赦的犯人,连他们的家人都不敢来不屑来,就你来。”

    岳溶溶道:“曲烈山不是十恶不赦的人。”

    王雄不以为然地一笑,指了前路:“你去吧,记得时辰。”

    她已经熟门熟路,径自往那一间牢房走去。

    大概早已听到她的脚步声,曲烈山已经在门栏里等着,一见她,古铜色的脸上瞬间亮了起来:“溶溶!”

    “曲大哥!”溶溶眼眶一热,握住了牢门,曲烈山激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将她从头打量一遍,眉心紧拧。

    “你瘦了。”

    岳溶溶抽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嘻嘻一笑:“最近上京风尚苗条,瘦一点儿好看。”

    曲烈山铁汉柔情:“你怎样都好看。”

    岳溶溶笑意盎然,又担忧道:“你好吗?他们没有把你拉去赌命吧?”

    曲烈山闻言不悦道:“你每十日送来银子,他们自然不会让我去,但是我不想你浪费银子,你该多存些钱,离开京城,我一身武艺未必会命丧于此,我,我不想你留在京城。”

    岳溶溶知道他言下之意,垂眸一笑,忽然传来脚步声拖地声,她转头看去,却突然眼前一黑,是曲烈山伸出手来挡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

    可是岳溶溶已经瞄到了,即便没有瞄到,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她转过脸,知道刚刚拖过去的是刚从矿山拖回来的犯人。

    这里的牢狱虽隶属于刑部,但一些贵族子弟会和这里的官员一起拿犯人来赌博,借着每日采石的工种,挑选犯人让他们一对一厮杀,就看准了这里的犯人大部分都是死囚,或是终身监禁的重犯,入狱前都凶悍无比,他们打的越凶,那些贵族和官员看得越是兴奋。

    这才拖回去一个,马上就听到狱卒啐了一声:“又死了一个。”

    接着又听到拖地的声音传了出来,岳溶溶心惊胆战,坚定地对曲烈山道:“京城很好,你别担心我。”

    这十日无忧银便是保证曲烈山不被选中的保障。

    曲烈山凝重地看着她:“你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你......有没有见过他?”

    岳溶溶掩饰心虚,抬头盈盈一笑:“没有,他那样的身份,哪是我能见的。”

    曲烈山松了一口气:“也对。”他又郑重温柔道,“溶溶,我不要你自责,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的,我只希望你别再执迷不悟,别和沈忌琛再纠缠不休,他会害了你。”

    他虽这样说,可岳溶溶却愈发自责,若非为了她,他也不会被关在这......半晌,她爽然一笑:“嗯,曲大哥你放心,我不会的,对了,听说这里的犯人也是能出狱的,只要表现好,就能一次次减刑,曲大哥,我相信你一定能出去的。”

    曲烈山听到这话,却没有多少热情和欢喜,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

    回城的路上,岳溶溶还在盘算着下一个十日无忧银的来路,光靠锦绣楼的月俸是远远不够的,可掌柜的看她被侯府退了货,最近完全不让她去接别的府邸的绣活。

    偏偏甄溪还往她伤口上撒盐:“溶溶,反正你最近很闲的,不如明日我们一同去万佛寺上香祈福吧,后日就是科考之期了。”她如今已然认定了李绥安,说起此等爱恋之事,已是自然。

    岳溶溶被扎了一回心,又架不住钟毓一同在一旁相劝,在被甄溪摇的头昏脑涨前,连忙答应了:“也罢,既然是去求定胜符顺道也帮魏回求一道吧。”

    甄溪笑道暧昧:“溶溶,你不乖哦,藏了心思竟然还瞒着我们。”

    岳溶溶义正言辞摆手:“诶,我可是光明正大的,与风月全然不相关。”若非是陪甄溪前去,她也想不到要特意去一趟。

    甄溪才不信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承认,虽然魏回比溶溶小了两岁,但到底是少年才俊,若是此次中了进士,那岂不是双喜临门。

    翌日一早,三人就收拾妥当出门去了,去之前,甄溪为显虔诚,还买了许多供奉之物,钟毓看了岳溶溶一眼,两人心照不宣,自从甄溪那一场病后,默契地再也没有提起过罗公子这个人。

    万佛寺建在半山腰上,三人携手随着人流往山上走去,终于抵达的那一刻,岳溶溶不顾形象地往一旁的槐树才的石头上一坐,累的娇喘吁吁。

    “下次我再也不来了......”岳溶溶喘着气说着,立刻遭到了甄溪的酷刑,掐手臂,钟毓这次也没放过她,掐她的另一边,她痛得闪着泪花。

    钟毓凶巴巴道:“佛祖跟前不许胡说!”

    “还没进佛祖的门呢。”岳溶溶可怜巴巴地嘀咕,又被钟毓掐了一下,她敢怒不敢言,突然她的右手臂又被狠狠一抓,甄溪的指尖几乎掐进她的嫩肉里,她痛得惊呼,疯狂去打甄溪的手。

    谁知甄溪比她还激动,两眼放着光完全顾不得疼地压着声音尖叫:“侯爷侯爷!居然是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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