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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6、2019(第2/3页)
是我们给封的。”
池张顿了几秒,嘶声笑:“倔驴子,十头牛拉不回来。以前吧,他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评价一个老师的好坏不是看他课上得怎么样,学生带得是不是有出息,师德是不是败坏,而要看他论文发了多少篇。就因为这贼也想不明白,他干脆改行,连愿意接盘要他的学校也放弃了,搁我这儿混口饭吃;散伙前,在这儿抽了一晚上烟,差点儿把我这办公室给点着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们那游戏明明做得早,做得好,却被后来山寨我们的人给打趴下了。被社会毒打了几年,但仍旧挺理想主义,这点倒是怪难得的。每回大家癫狂了,他还能冷静说上几句,让大家理智点。”
池张话间略去了不少东西。
为什么被打趴下?
不用说得太明白。
因为他们穷。
融资来了些钱,但比起背靠t(腾讯)a(阿里)b(百度)的成熟团队,他们还是穷。
对方拿钱往同类项目里砸,他们能回击的却只有努力,而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甚至来不及去比谁更努力,便已经定了成王败寇,有了最终结局。
操蛋吗?
操蛋。
但这世界上的无数种潜/规/则,你骂它,它压根不理你。
你痛哭流涕,抱怨不公?哦,那它倒是可能会乐意抽空踩你一脚,说你是loser不争气。
但也不能因为险阻沟壑遍布,因为坎坷挫折满地,就只做君临天下的梦,却不再付出任何努力去搏一次东山再起。
朋友二字的其中一层含义,是同进,同生共死;而不是同退,抱头痛哭。
听完,封疆说:“把人约出来,聊几句。”
这是事儿成的意思了,池张同意:“好说,就现在,找他最利索,一呼保准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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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业中的易兰舟,接到池张召唤爬楼回到“疯长科技”的时候,看到满办公区的萧条光景,连声叹息。
池张见他来了,忙扔掉刚从地上薅起来的游戏角色手办,招手:“别四处瞅了,易教授,这儿呢。”
被学校解聘过的易兰舟听到易教授这词就拧眉,觉得简直是此生至今最大的讽刺。
池张指指封疆,向易兰舟介绍:“介绍下,封疆,你隔壁工学院的人,高考压了你前池总一头的好哥们儿。”
随后又指指易兰舟:“易老——”
易兰舟顾不上扶火急火燎往这儿赶,一路跑,跑到下滑的镜框,急忙打断池张:“程序猿。”
一共三个字,他说得喷火箭般快,末了还罕见地拿眼梢厄了池张一眼。
池张:“……”那个还未脱口的“师”字还就真被易兰舟给堵回去了。
池张觉得好笑,他就那么嫌弃老师这个词?这么避恐不及的?
易兰舟抬手和封疆握了下,礼节性的。
池张旁观并插话:“老易,离了我这小庙之后,最近拿到新offer没有?”
三十二岁的民间赐封教授职称的易教授,又如初见这“无人区”时那般叹了口气:“还没,接了点儿短工活儿,合适的正职还没找到,我的履历竞争力有限。”
池张:“hr有眼瞎的,也会有慧眼识珠的,别着急。要追根究底的话,这事儿得怪我当年投胎偏了,没姓马,不然你跟我都背靠大树好乘凉,要是成功了,甭说别的,就算你在疯长扫过地,出去也不至于让人看扁。”
易兰舟:“……”是谁最烦被贴二世祖标签?
老板这么不着调,难怪公司玩完儿,他甚至隐隐开始为应召而来后悔了。
池张这话刚落,手机震。
池张扫了眼屏幕,拧眉:“艹,中介代房东催命了。你俩先聊着,我跟这债主墨迹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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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场子的池张刚走,易兰舟踟蹰了下,对站在他近身前的封疆道:“希望你别觉得唐突,我之前有见过你,如果我没有认错。”
是个路人搭讪般的俗套开场,封疆此前遭遇过。
但这桥段从易兰舟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说服力,连易兰舟话里加了“如果”这两个字,都像是他为了使这话更严谨而额外添加的修饰词。
此前见过,这不在封疆意料之内,封疆能确定,他和易兰舟在课程学业上全无瓜葛。
但同校过几年时间,老在一个园子里晃,碰见过倒也不稀奇。
易兰舟在社交场中习惯性紧张,哪怕面对学生辈儿的人。
从他僵硬的面部表情上,封疆能感觉得到。
他琢磨若是他不回话,恐怕易兰舟下一句话将胎死腹中,不肯再吱声了。
他让池张喊这人来是想聊几句,若开场便聊散了架,就失了意义。
“您言重了,唐突称不上”,封疆给易兰舟搭了个往下聊的梯/子,“我们以前在哪儿撞见过,要我猜几个场合,还是您这就愿意直接告诉我?”
易兰舟瞬时轻松起来,缓了口气,回忆了番,说起细节:“我见过你,单方面的。算起来得是你俩大二那一年夏天。校里面自行车协会有活动,声势不小,我路过的时候随着人流往前凑了下,看了一会儿。”
提起“校”这个字,他都说得生硬,太耿耿于怀,仍不能释怀。
易兰舟:“我捕捉到的细节未必准确。大概是你们有执意冒险不听劝说的队员,坚持要挑战危险动作,正僵持时,你从人堆里走出来,一个字儿没说,把那个刚做完准备动作,腿刚架在车座上的男生,连同他那辆自行车,一起扛起来,挪走了。问题得以解决,只是你用的方式有些出人意料。”利落高效,引围观者瞠目结舌。
那是易兰舟被n大卸职前的最后一个学期。
那几个月里的事儿,他记得格外深。
那个学期戛然而止的时候,他的教书育人的前半生随之一起结束。
易兰舟清楚记得白衫黑裤的男生从人群中走出时脚步生风的干脆,也记得盛夏流光打在年轻人眉眼上耀出的纯粹果敢,更记得那人在听到队员责骂时脸上温和包容到似温柔的笑。
大二,真是够久远的事儿了,于封疆记忆里已经模糊。
那时到底年纪小,不怕事儿,厌恶拖泥带水,偏爱直截了当。
恣意张扬的都是古早过往了,封疆无意多谈:“那会儿中二期,让您见笑。”
易兰舟摇头,又瞄着远处边跳脚边打电话的池张说:“他准备重新开始折腾?”
封疆回:“是。”
易兰舟又问:“你们一起?”
封疆点头:“您怎么看?”
易兰舟认真看着封疆,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框。
隔着镜片,封疆仍能看到他眼底真心实意的担忧。
七岁之差,是半个长辈。
易兰舟仍带着前半生的教师生涯带来的慢条斯理:“我只是个普通人,眼界有限。但他要真是又想做些什么,那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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