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15-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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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下的落日,他的肩更似托着那轮即将沉坠的太阳。

    远远招呼完,封疆又催促人上前:“二炮儿,过来!”

    被唤作“二炮”的小个儿麻溜提腿,跑向他。

    这小子挺见人下菜碟。

    封疆当前,他突然有了人形,跑得像不久前过路此处的警卫营,攥拳摆臂,步伐齐整。

    到封疆身前时,还规规矩矩地喊:“二哥,巧!”

    封疆伸手拽了把二炮儿凌乱翻飞的衣领,替他整理完才说:“不巧,是特地找你”。

    清白手背抬起又下耷,在步蘅视野内留下一抹剪影。

    二炮儿闻言警觉,心存疑惑,刚想抒发,余光扫到封疆再度抬手,又猛地闭嘴,立刻躬身往旁边躲。

    封疆见状喉咙滚笑:“我怎么你了你跑那么快,我要真想揍你,你躲得了吗?”

    三年级生——二炮儿抬头,怒目圆睁回视他:“哥,你就知道冤枉我!我哪儿有躲,我就是移动一下,我不想被你摸狗似的摸头!还有哥,你别诓我了,还说不揍我,我、不、信!”

    够啰嗦……

    封疆啐他:“我脸上写着暴力输出?别自己乱脑补,真不揍你,自己上赶着找揍,是不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心虚?”

    二炮咬死说:“没有!你别诈我,我不好诈,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

    封疆嘶了声:“我聋?”

    二炮:“……总之你冤枉我就是不对,我生气了!”

    封疆让他最后几个字儿气笑了:“我听得一清二楚,刚乱喊绰号的难不成是鬼?别撒娇,准备好嘴,好好儿说人话。”

    “几年级?”他忽然侧身望向停在不远处的步蘅,问。

    四目相接,望着他清亮的眼,步蘅回:“高他俩。”

    比的是那个小个子。

    封疆轻点了下头,而后踹了二炮儿小腿一下:“别傻站着,尊老爱幼有没有学过?叫姐姐。”

    三年级生二炮明显不服,咬唇,用沉默以示抗议,且远远瞪步蘅一眼。

    名副其实小学生。

    封疆换了条施压路线:“炮儿,我在球场出了不少汗,赶时间回家。我既赶时间,又耐心有限。”

    但二炮仍未老实买账,指着步蘅:“二哥,你先认识我,你罩她?”

    继续对话下去意义不大了,封疆利落拍掉他嚣张指人的手:“立正站好。狼心狗肺了吧,我没罩过你吗?罩你第一步,就是先教你好好做人。就比如,现在教你怎么尊老爱幼,免得你以后出门被别人棍棒教育。”

    正说着,他抓起身量仍短的二炮的双肩包带,把二炮提拎起来,压上一旁的白杨树,作势过肩摔。

    刚被提溜起来,二炮儿忽得就鬼喊上了,蹦出一堆乱用的成语,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什么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没一个能听的。

    不止封疆,把一旁的步蘅都忍不住听笑了。

    在步蘅记忆里,那一天,封疆那蓝白两色的校服在她眼前一帧一帧走,她垂眸盯着封疆背影看时,见他校服裤脚短,不合身。

    风一吹,露出封疆一截精瘦脚踝,少年人天生的清减瘦削让他硬挺的骨相毕露,悄无声息镌刻进步蘅眼眸。

    二炮在暴力镇/压之下很快服软,步蘅有生之年第一次听人喊“姐”。

    没成想,竟是来自二炮这么一号陌生人。

    待二炮气极跑远,封疆那道当是时带着世上最柔和语调的少年音低回到步蘅耳畔。

    封疆扔给她从二炮口袋里顺的一块牛轧糖:“别着急,慢慢来,会好的。张嘴说的无非都是中国话,是一样的。”是说她被人笑话的那乡音。

    他以身为例:“我一样是外来人口,时间久了就没人记得了,没有闲心去排外。”

    他说:“这里有很多人和我、和你一样,你不是异类。”

    口音会被潜移默化,最后入乡随俗。

    最后封疆补充:“我这个弟弟这事儿做得不地道,但不是因为他性本恶。别被他的胡闹影响了,放宽心,去认识新朋友。”不要因为害怕就停下认识世界的步伐。

    可怕,那会儿步蘅想。

    这把柔字刀,可怕。

    他这样耐心待人做什么。

    步蘅听得进建议,确实如封疆所言没急……

    觊觎他这么多年,耗到樱桃红过几轮,芭蕉绿了数季,亦没急。

    有几年整日搁眼皮子底下看着,也没急。

    一年又一年,攒了那么多耐心和善意,总该攒够一个一击成功的好运了吧?

    回忆到这儿,老郭唱的那一段戏文刚巧戛然而止,步蘅把印在脑海里的那双春水眼紧急甩掉。

    老郭瞧她。

    步蘅及时评价:“您已经唱得很好,我才是货真价实的门外汉。”

    老郭自是觉得她敷衍:“扯了吧,你这话等于没说。”

    步蘅为难:“只……个别句子……节奏卡得可能不够准?”

    老郭剐她,自我认识到位:“又瞎说,调儿已经跑楼底下去了吧。”

    步蘅:“?”好像也不必这么谦虚?

    老郭出掌将音箱一巴掌拍死,又问步蘅:“毕业前的日子不多了,怎

    么考虑的?保研不要,时间眼看着错过去了,你是打算出国?”

    这是无数优秀准毕业生面临的一道人生选择题,已经到了最后一个学年,避无可避。

    步蘅提醒他:“还有第三个选项,就业。”

    老郭挑眉,拣窗边的亚麻布艺包边的木椅坐下:“我知道你修了法学第二学位,祝青也跟我提过,你们那一堆人,该考的T,G……那一堆,都没落。”

    步蘅承认:“嗯,考试可能集体奋战才比较有冲劲。但没有太大目标性,您也可以理解成是陪伴别人参考。”

    老郭这就不太满意:“你的GPA,去哪儿都够用了,又有讨喜的特长,是加分项。”

    步蘅哦一声:“我有一些想做的事情,但还没有哪一个在其中独树一帜。我要再考虑一下,暂时没有这方面的计划。”

    老郭决定再“苦口婆心”费一番口舌:“最近不少人在准备推荐信,有来找我的。你要是有想法,就早点儿下手。也提醒点儿祝青,别拿前途开玩笑。该读书的年纪除了好好念书什么都别想,别被社会上那些读书无用论带偏了,书读好了才会有更多选择,要是书读不好,那些更多选择是别人的,你们只能干看着。”

    步蘅应下。

    人往高处走,这浅显的道理她岂会不懂。

    这轻飘飘一生,年轻时应该步履不停,不断求索,才不枉费每一秒光景。

    *

    等步蘅搁老郭那儿一遍遍校对完材料全稿,校对至他满意,再出山已经是半个多月之后。

    出山后第一件事,是在回宿舍前,发现她锁在宿舍楼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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