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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步履之往》 30-40(第8/33页)
安无事,共处一室。
在面谈末尾,此合伙人给出的意向投资额与占股比,亦不符合封疆他们的预期,明面儿上欺负人。
更有在出行领域已经涉水颇深、身家难以细数的一位已经创业成功的前辈,开着办公室内的投影屏会客。
赶巧儿了,在接待他们的时候,投影屏幕中播放的剧目莫名卡住,卡在剧中一句著名台词上——“我耗费15万买下那匹种/马的精/液,我当然要去看看它是怎么交/配的”。(美剧SiliconValley)
这句不甚文雅的台词在室内回放了四遍,连一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池张都不得不感叹骚外有人,觉得脸皮挂不住,难堪的时候,对方才关掉奇迹般独独卡在一句台词上的视频,且道:“我这人倒是没有看种/马交/配的恶趣味,但我花钱买马,得派人进马厩,帮我盯着点儿,看看我的钱,这马是怎么烧没的。你们要是能接受的话,我们才有往下谈的必要”。
这人把入驻公司,干预公司决策,说得很是委婉。
但公司刚起步,就失去完全自主权,搁谁能痛快接受?
对方这强势入局的节奏,等公司真做起来,怕是不日就该上演创始人们一一被赶出门,公司易主的戏码。
一整串会面下来,除了田望秋,两人俱是五味杂陈,有点儿类似初初接触出租车公司时那境遇。
没人想在资本面前引颈就戮,但每个人都知道,筹码不足、脊梁不硬,与资本相杠,仍不过是分分钟沦为刀下鱼肉,亦或更惨淡点——丧家之犬。
离开向他们展示“种马论”的那位投资人办公室后,田望秋提议吹个风儿聊几句。
他在电梯间摁了上行键,仨人上了该投资人办公室所租用的这栋商用大厦未封闭的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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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台开阔,从城市半空吹来的风鼓起三人衣衫。
霾阻隔远处的视野,近处的空气冷峭,稀薄暮色垂在仨人肩头,周遭环境萧瑟难掩。
田望秋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扔了两根儿烟到封疆和池张手里。
而后他自行点上烟,一缕白雾随即在风里打着转儿上升,散了又起。
望着远处在浓霾里若隐若现的,仨人共同的母校N大的大批建筑群,田望秋清了清瘙痒的喉咙:“说说呗,这会儿什么滋味,还有没有心情把今儿的晚饭咽下去?”
这光景,这么问够不人道的,啥滋味明摆着写在脸上。
封疆攥着从田望秋那儿接过来的那根烟的烟尾,前不久因为摸烟看过步蘅“脸色”,他便有了决定,不再碰这东西。
除了偶尔旧伤作祟拿来转移注意力镇痛。
记性还不至于差到决定完便忘。
这烟封疆没点,他只被动地跟着田望秋吸二手烟。
且封疆捡起旮旯里一个已经堆了不少烟头的,被人当过烟灰缸的纸杯,把纸杯推到田望秋近身前。
田望秋倒没客气,随手便往那杯子里磕烟灰:“得亏你讲究。”
磕完灰,他催促道:“别酝酿了,怎么想的怎么说,一顿走马观花下来,什么感受?”
封疆看向他:“非要问个明白,是真的想听我们说,还是想让我们搭个台阶,您才好开口往下说听完四遍种/马交/配什么滋味?”
田望秋作势佯怒:“这可算恶意揣度了啊,我是正经问!”
想起适才那番洗脑的、病毒般循环反复的“种/马论”,两人对视间又俱是笑出声。
笑完,田望秋嘲道:“我们笑个屁。人这尺度算小的,没直接给我们放片儿看,还算是个文明人。”
“没多想,活到今天,一帆风顺这个词,没在我命里有过。”跑完题,封疆倒是正经答起了田望秋适才那一问,俯瞰着大厦下被人潮冲散的灯影道,“对这个结果有心理准备,世上没有好走的上坡路。就算再不顺利,也总归比从这儿跳下去的前辈们运气好一点。”
这方天台,还真有一位白手起家创业,半路折戟的青年才俊,承受不住壮志未酬的挫折,跳下去当场毙命。
池张一年前听前游戏公司的前台绘声绘色地描述过那血腥残酷的现场,当时他听完后怒骂前台瞎凑热闹,这会儿听了封疆这话,联想到那一跳,他还想骂人。
田望秋当前,那骂最终变成了嫌弃,池张:“这话收回去,你这用的什么破烂比喻,少吓唬我。直接点儿,直接说滋味不好受。即便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也不好使。”
什么话到池张嘴里都能带上孩子气,封疆想,也不怪他长了张祸害脸却在师妹堆儿里仍旧很招人待见。
闻言,夹在二人中间的田望秋亦嗤笑了声,转而继续远眺N大:“你们过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学校没有?”
少年人忙着埋头书海、畅想未来,近处的风景反而最容易忽略。
答案是——没有
田望秋从沉默中听清了答案:“这还没几年功夫,这栋原来是中关村西区地标的大楼,在这一堆钢筋水泥森林里快要泯然众人了。讲个故事,早N年,远到还没从学校毕业的时候,赚大钱,在这栋大楼里租个一亩三分地儿办公,把团队领进来,是我奋斗的目标之一。”
早年实习结束前,封疆听他提过这话,对这说辞并不陌生。
田望秋:“我最终没把我的人领进这栋大厦里来,它也已经不是创业者发迹后首选的办公地点。未来千变万化,任何事,结局都难测。我最后没在这儿落租成功,但不妨碍我对几条街外的、如今的办公场所十分满意。”
田望秋看似扯歪了,却是将话引回正途:“今儿见的这几位,不是他们混,不着调儿。是咱培育的这娃儿,如今体弱身量小,他们有兴趣,但还不至于非它不可,所以姿态就随便了一些。路乍走,别指望没崎没岖。不错过前一个财大气粗的投资人,怎么遇上下一个慧眼识珠的契合你们的伯乐。”
他拿出耐心,选择走安慰鼓励的路子。
安慰的话刚落定,田望秋又直视封疆,也没忘施加些压力:“依我看,这挫折来得越早越好,刚好整理下你们的性子。你要是扛不住就此打退堂鼓,算我瞎。真出现这样的结果,之前我砸进Feng行的钱就都算捐款,全当一次性买断我这双瞎眼。”
这话说得决绝中带些搞笑的意味,封疆回:“放狠话归放狠话,能不能别糟践自个儿身体?”
田望秋轻呵:“当年你实习,到我的部门来,我要是没放狠话刺你,你也不会把斤两亮出来,让大家刮目相看。历史经验告诉我,你这人欠刺激。”
封疆顺势接:“话只说准了一半,不止欠刺激,还欠缺钱。”
四处寻求投资是自己走过的老路,田望秋又是投人先于投赛道的类型,到底是惜人,再次为他们鼓舞士气,“迟早会有门路,只要人别欠抽,其余问题都能慢慢解决”,他把烟揿灭在纸杯里,拍封疆背一把,“晚上我要跟另一个项目的审计结果。今晚约见的那家私募基金KS,我不负责开路,你们自己上。记住了,是找钱不是乞讨,好好儿的,别让人给欺负了”。
真有欺压,自然会有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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