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70-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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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几少进糜乱的下半夜,且她是同期中最赚钱也是晋升最快的那一个,信服兼具野心与能力的前辈是Ridmon身为慕强人的天性。

    在一并飞赴事发地的路上,尤弈后生后发的打颤,如同犯了什么难以自控的药瘾一般,是坚持一并前往的Ridmon在耐下性子安抚他。

    天光透过遮光板开了一半的舷窗打在俩人身上,衬得他们堪称“兄友弟恭”。

    这一刻充斥步蘅脑海的却不是哥俩好,而是Ridmon于清晨睁大了他那双如灿阳下的茵绿草地般的眼睛,向她一词一顿道出本该对尤呦进行的表白。这也是他坚持同行,并为尤弈操持预订行程且承担开支的主要原因。

    在工作中,这个在随性主义教育下长大的土生白人青年,多次和奉行完美主义的尤呦发生过摩擦,虽然结果往往是他被尤呦说服。

    尤呦解决Ridmon的方式通常是一对一直抒胸臆。若充分交换完意见仍有分歧,就将人锁进楼梯间再单方面施以暴力。此刻回看,二人长期如此往来,一个从未提出换人,另一个也从未要求调组,必然伴随着某一方的妥协与包容。爱情生发的形态从来毫无规律可言,又哪会管场合地点与人种差别。

    *

    N大时期的舍友董丹青如今正在港岛某高校做研究工作,博士后尚未出站。尤呦如今转往的医院正是董丹青所在学校医学院的教学医院。

    先于要跑流程的、公式化的Douglas所香港办公室的同仁,起飞前,步蘅抢先拿到的是代为赶赴医院的董丹青探知到的最新情况。

    董丹青的开场白并不友好,用的是各种话本故事里惯用的引出恶性后果的启下式的铺垫:“你有个心理准备。”

    当颅脑

    损伤、瞳孔扩散这几个字从董丹青的叙说中进入自己的认知世界,对此毫无防备的步蘅脑子轰得一下炸开。

    一片废墟之中,脑海无数沟壑之上,许多过往一并上浮,记忆短时过载,大脑重得人一时间天旋地转。

    这几个似曾相识的词儿穿针引线般,同当年120出诊医生对坠楼后的程淮山的诊断近乎雷同。

    近乎一字字一比一复刻。

    她眼前原本是零散坐有过客的排椅,是不锈钢材质原生的铅灰色,灰色为主的视野在那一刻被蔓延开的血色灌得一片红。

    红……这是当年她死死捂住邢行行清澈的双眼,不敢让邢行行直面分毫的至纯至深的颜色。

    步蘅轻易不曾触碰那段记忆,但从未忘记过程淮山破碎到出浆的头部,始终记得他那双至死睁开的失焦的眼睛。

    此刻复生在脑海的那一幕中,程淮山的脸开始虚化模糊,糊成一片后,又开始重新出现五官棱角,开始替换过渡为她所熟悉的尤呦鲜妍的面庞。

    这种变化让步蘅脊背一层层发汗,仍在登机进行时的机舱嘈杂的环境音一时尖锐,董丹青后面说了什么她几乎不敢细听细想,胸腔瞬间涌上来的酸意让人几欲作呕。

    后面没忘再复电封疆,但如何向他道明郑霈言同Dennis的纠葛,她已顾不得仔细草拟说辞,全凭潜意识在机械地讲述。

    通话的细节在挂断电话的那一刻便无法复刻回想。

    大抵是给出信息之外,她又给出了一些理解,而他回以坚定的承诺。

    一直到进入医院同董丹青碰面,董丹青眼见家属尤弈六神为主,在空荡的走廊上,先同步蘅继续转述情况:“我借了你的名号来解释和这位妹妹的关系,不然做什么都师出无名。也找了我在医学院认识的能说上话的校友,人的情况还是不乐观,但使劲儿的人不少,此前手术的主刀已经是上了保险的级别。除了你召唤来的律所同事,同车的另一位受伤乘客的家属有点儿来头。对方有心保密,我也不便打听。”

    她也在这近一日来走动的过程中生了不少疑惑待人解答:“目前接洽到的医疗资源对方在共享,费用也是对方的家属在一并垫付,你拜托我的钱一分都没有用上。尚不清楚妹妹和对方的关系,是位年长的女性,两人目前都没有意识,解不了迷。当然,也不排除只是路人好心帮一把。我听过来了解情况的Madam说,事故一共五位伤者,只两位手握方向盘的司机伤得轻。责任划分还没有定论,大概是有避嫌的考量,对向车辆里的两位伤者转运到了另一家医院,不在这边。”

    董丹青探知到的情况,加上尤弈身为家属从相关案件办理人员那里远程获知到的信息,这起双车事故基本在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了更为清晰的轮廓骨架。

    “人在重症,事故归西九龙总区处理”,董丹青最后清晰地指路,而后望进步蘅眼底的血色蛛网,“事在人为,或许下一秒就好转了,小朋友大多能捱,捱一下可能就挺过来了”。

    边说她也边观察刚落地不久的仨人的神情动向,见安慰的效果有限,董丹青又叹气:“算了,人还是得少做自己不擅长的事儿,我可能还没祝青这根儿冰棍讲得动听。”她们当初人人各有目标,忙着向前向上,整个屋儿大概就没有缝隙去产出一个能安慰人的人种。

    董丹青虽然有生之年尚未正式踏出校门,但浸淫变了味儿要大搞门阀社交的学术圈已久,对处世规则自然有数。知晓步蘅她们空降而来,必然要先同医护及办案警员进行充分的交流,被卷入变故中的人最需要的便是充足的信息,只有全知视角才能带来安定。她们得先想办法抢救生命,厘清原因,再用尽各种资源做进一步的善后。要解决的事情不是一个两个,她此刻能帮上忙的地方大概是废话少说。

    一路跋涉过来,原本最为失控的尤弈如今已经在Ridmon的反复洗脑下情绪稳定下来,可等他看清层层捆缚牵扯在尤呦身上的管线后,又因为视觉上的强烈刺激滩成了一堆需要Ridmon搀扶的血泥。

    把人带进又带出成人深切护理部,董丹青又将人引导到她已熟门熟路的医生办公室外。待进门,她退后了一步,将空间留给真正的、迟来的亲友。

    步蘅见她止步,进门前轻扶她左肩:“我先不说谢了,这两个字轻了。”

    热度从两人相交的部位往四肢百骸蔓延,交汇到一起的是同窗四年形成的无需多言的肝胆相照,董丹青摇头轻笑:“跟谁啊,你可别了,我妈自己搁肯尼迪丢手机、丢护照,英文又半吊子,手足无措的时候找你帮忙,我也没这么客气吧?”

    发散出这三两句话的功夫,尤弈和Ridmon已经先一步敲门入内。

    赶在步蘅进门前,想起步蘅是三人中唯一选择放弃进入特护病房、不曾直面如今破碎变形的尤呦本人的那一个,董丹青又喊住步蘅:“我如果是上帝,一定会对你和你的人好一点儿。应该不止我这一个想当你上帝的人吧?去吧,你能应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话落她便摆手,推步蘅背一把的同时,替他们带关上了原本半掩的医生办公室的门。

    一番咨询,过于专业的病况术语晦涩难懂,但他们能听懂的部分已经让人深感悚然。

    Ridmon在一遍遍同医生确认细节,步蘅能看得出对方已经因为多次重复而略有不耐,可到底因为体谅亲属情绪而选择了继续忍耐。

    医院这边能了解的情况捡取了个差不多,放尤弈在公共区域的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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