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履之往: 80-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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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1章 第81章如果这次有机会一辈子,……

    81.玫瑰无原则(四)

    往事难改,昔人复来。

    大抵是经年历久心态沧桑了,池张从四周幽然深秀的草木中竟看出了一些萧条的意味。

    封疆这几年的一厢情愿始终让他深觉闹心,步蘅如今肯往他身前凑,他也不是没长脑子,分析得出是为了什么。

    我他妈真是干不来月老的差事。池张在心内骂,他向封疆的心意投降。一切的利弊分析之外,优缺点罗列之前,封疆得偿所愿最为至高无上。

    当初的IPO只是开始,纵使公司在此前已经进行战略方向调整,从高增长转向合规暨盈利的稳扎稳打路线,但面对做空机构的狙击、突袭的疫情、强势的后来者,这几年大家日子并不好过。

    当初海外GTV增速大幅下滑,国内因为部分城市静默订单量腰斩,封疆带着大家和核心业务线的同仁日夜耕耘,谋求逆势转型,但荆棘载途、坎坷覆路,其中的艰辛难以以三言两语论,全凭一腔不肯苟安的意志在前进。

    是在某一天封疆召唤他和程次驹继续深入谈引入国资稀释外资比例的时候,他进封疆的办公室,发现封疆工作区域的沙发深陷下去一大块儿,上面还搭了个揉成一团的毯子、瘫在一角的抱枕,他才恍然间意识到这个人大概几个月没回过家了。

    虽然,在这座城市他也称不上有什么家。

    时间在他身上仿佛停止了。

    池张只看得见和疲惫感做抗争的意志力,但已经见不到热爱生活的影子。

    池张还是刻薄的时候嘴皮子最为顺溜:“这几年我看不下去,也真的四处观察过适龄的单身男女,很多人很好,但细看要么没有你有钱,要么没有你有本事,要么没你这张脸入他的眼,要么比起你来我更信不过。要不是因为这些,人我早就捆起来送去联姻了”。

    他向步蘅强调:“你回来,就算你换了想法,也只剩生米煮成熟饭,为时已晚。”

    步蘅熟悉池张的讲话方式,要么直接内涵明涵,要么是一番大动干戈的扯东扯西之后才入正题。

    在池张揭晓他的中心思想之前,步蘅先问:“插句话可以吗,我想先打听下,他最近跟你提过我吗?”

    池张似乎是想起什么让他难以容忍的东西,面部表情有一瞬的扭曲。用三十而立的成年人的理智按压下去的陈年心头火又晃悠着冒出来一簇。

    池张轻嗤,深觉自己不计前嫌的煞费苦心全他妈是浪费感情:“是我向他提的你。步律师该不会以为他远在南疆知道你在这儿,靠的是一双会透视的千里眼吧?”

    步蘅一时没理清池张这番突然的退一步又退一步到底动机为何,也没尴尬,能屈能伸,毫无扭捏:“这事儿单一句谢谢,不够,算我欠你一次。”

    池张从来不是虚头巴脑讲客套的人:“你不欠我,但我有句话需要你认真听,你听进去了,就算我没白费口舌。不该我转述,但我怕我不说,他那张嘴闭得太紧,你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他此刻这份心。”

    池张一番铺垫渲染,阵仗又起得不小,步蘅预判下文走向的第六感强烈,她用右手箍紧左手腕,刻意放轻呼吸声静等。

    在高处枝叶婆娑的翻卷声里,池张向步蘅一一复述。

    他一早一番劈头盖脸的数落砸过去之后,封疆在欺身将他攥皱了的一沓A4纸抽走之后,越过他走人前,竟然还笑得出来:“就不能骂得短点儿?我听都听累了。”

    大概是他的不吝赐教真说出一种苦口婆心的味道,这几年习惯了封闭感情世界的封疆在这个清晨同他有了一次短暂的交心:“我和老田在测试场等你,忙完了这边儿你再抽空飞一趟。”

    “我是只有一条命能折腾,我也没想要怎么样”,后面这句封疆一字一顿,“你骂得也有道理,我会记着的。我也不打算瞒你,我可能暂时还是改不了、改不好。如果这次有机会一辈子,我还是心甘情愿,还会义无反顾”。

    “如果碍着你眼了”,封疆还很有自知之明地退一步道,“测试场你也可以等我离开再过去。我们的第一辆车在那儿等你,你自己斟酌,不去未来真有可能会后悔,一定别在气头儿上做决定”。

    滚烫的心意经池张的口灌入步蘅双耳,让她眼眶一并发热。

    池张上车前最后对步蘅说:“你这回是奔着一辈子还是一阵子我干涉不了,但你应该明白,再散一次,大家都不再有以后。”

    他也不为别的,封疆得偿所愿,才会热爱生活,才会贪生怕死。

    他这一生母不在父不慈,也没有很多人要珍视,不过是希望有机会看一眼好兄弟垂暮之年白发苍苍的样子。想知道十几岁认识的人八十岁的模样,这样的期望并不过分,称不上是强求、是奢望吧?

    池张不想回顾当初步蘅联络自己说的那些话,俩人分个手她特地单独对他官宣。他更不想回忆后来,在异国他乡,和封疆一道出差的日子里,他怎样如步蘅的意在纽约街头放狠话刺激封疆。

    池张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步蘅挑他来做那个痛骂封疆的坏人。大抵是他一直就是个嘴又狠又贱的人,并且在人堆里从来固执难缠,看不得封疆自毁自伤半分。从前就一副像是要随时棒打鸳鸯的架势,干起碎人心、泼人凉水的事儿也确实顺手。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一道奔赴北美,在逆全球化浪潮仅是抬头的日子里。

    池张记得那次回国前夜,封疆单独外出过,再回来后,步蘅这个名字开始真正得从他的世界消失。再后来是他们忙成陀螺,负芒披苇;更后来

    是疫情呼至,航班熔断;最后是时间不经计数,已经没人敢期望,却又故人相逢。

    一些往事恐怕要就此遗留在造梦也灭梦的纽约,不知道被那年的风吹碎的心还能不能再度拼凑起来。

    *

    从舟城返京后,工作外的第一站,步蘅又选择前去叨扰骆子儒。

    一方面是骆子儒脸皮和如今的自己差不多厚,无论是正经聊还是漫无边际的扯淡都能没有顾忌;另一方面是步蘅想确认当初封疆在那片儿出现,巧合之外的隐情到底和她的推断猜测是否一致。

    她一边冒失莽撞看起来无所畏惧,一边又想方设法寻找更多他愿意的证据。给自己更多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被理解、被谅解、被接纳的信心。因为无论当年出于主动还是被动,无论是出于为他好还是为更多人好,客观上她实实在在地单方面放弃了他,以摧毁他信心的方式割断两人的联结。

    赶巧了是个周末。出来迎人的还是一板一眼到不符合年纪的骆松静。只是这一回他看起来忙于要事分身乏术,将步蘅领进门,道了句歉就扔给骆子儒自行接待。

    骆子儒瞥了步蘅一眼,倒是盯着骆松静匆忙走开的短小背影盯了一会子,末了对步蘅道:“这世道,孩子还没大就敢对老年人冷暴力了。”

    骆子儒照例煮茶斟茶,煮的不再是他嘴里隔壁邻居种出的苦瓜片,随时节变化,今次他选择秋饮乌龙,以润肺生津。

    望着黄亮的茶汤,步蘅主动问:“苦瓜片都喝完了?”

    苦瓜片的指向分明,骆子儒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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