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天子一见钟情后: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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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想罢了。”

    魏清砚笑容不变,缓缓摩挲着空下来的手指,这里原本该有副小像的,却被陛下夺了去。小像,棠棠,都被陛下夺了去。

    魏清墨试图用温和的语言唤回那个端肃持重的魏清砚,“不若和兄长讲讲你和乔姑娘的事情?”

    魏清砚一听,慢慢地敛起笑容,讲起了他与乔棠在冀州的三年。

    待他讲完了,魏清墨又皱起眉头,原来都是弟弟的错,他可真是冤枉人家乔姑娘了。转念一想,也是,弟弟这个性子,家人百般包容也不免被他伤了心,何况是与他同处三年的乔姑娘呢?

    他接着道,“为兄便是不说,你也明白,无论你对乔姑娘如何旧情难忘,眼下境况绝容不得你恣意妄为。”

    魏清砚可以不顾个人生死,但他已不是冀州的温璟了,而是镇国公府的二公子,一举一动都牵连到了镇国公府。

    “且你与乔姑娘这事,不单单影响你一人,还影响着乔姑娘,依你先前所言,你已伤了乔姑娘一次了,若是再情急,使乔姑娘陷入两难之地,岂不是伤了她第二次?”

    魏清砚眸色闪过痛楚,“她非自愿留在宫中,倘若我能带她出去……”

    “不,没有人能带乔姑娘出去,除非陛下放手。”

    无论是哪个人的力量,在裴承珏面前,都不过是蜉蝣撼大树。

    魏清墨一字一顿道,“陛下对乔姑娘很好,已准备封乔姑娘为贵妃,事已至此,倘若我们再执意做些什么,反倒伤了乔姑娘。”

    良久,魏清砚阖眸道,“兄长不必担忧,昨日是我失了理智,我即可去向陛下请罪。”

    魏清墨起身道,“我与你一起。”

    “是我的错,并非兄长之错,兄长不必如此。”魏清砚迈步出房。

    身后魏清墨温言一笑,“你的事便是兄长的事,一起去吧。”

    魏清砚动容,半晌点头默许了,两人途中敲定了说法,一起去正殿求见裴承珏。

    裴承珏忙了一日,眼下只想回寝殿见乔棠,闻得两人来了,容色一沉。

    但见魏清砚魏清墨进殿行礼,陈述昨日两人殿门前失仪的罪行,恳请裴承珏降罪惩罚。

    魏清墨道,“每年夏逢暴雨,河堤常有决口之险,魏御史身子不适,脑子糊涂,误听了消息,以为有大堤决口,情急之下误闯殿门,还请陛下责罚。”

    裴承珏长身立在阶上,冷冷目光巡视过两人,最终落在魏清砚身上。

    魏清砚素来沉湎政务,昨日也是心怀政事,才情急失态,但虽情有可原,也未铸成大错,依旧不能不罚。

    “魏清墨罚俸三年,即可离京,速回边关。魏清砚言行失当,革去御史一职,且去翰林院编书罢。”

    魏清砚垂眸行礼谢恩。

    “魏卿退下。”

    魏清砚离去,魏清墨跪在地上辞别,裴承珏下了台阶扶他起来,“表哥会怪朕么?”

    魏清墨笑着摇头,“陛下已宽宥臣等太多,臣等还要谢谢陛下,再者若论起私心,以清砚的性子,再把这御史做下去,恐怕要将所有同僚得罪尽了,陛下让他去翰林院编书,是救了他啊。”

    裴承珏一笑,“表哥倒是会说,路上且注意。”

    魏清墨叩首谢恩,待他也退下了,裴承珏回了寝殿,听闻宫人说乔棠睡了,他自去洗漱换衣,而后上床守着乔棠。

    乔棠睡至半夜,意识朦胧间,觉着有只手在胸前动,一个激灵睁开惺忪睡眼,果见裴承珏在胡闹。

    裴承珏见她眸似含怨地瞪来,举着药膏解释,“朕在为姐姐上药。”

    乔棠不语,翻身背对他,他哄道,“昨日朕放纵太多了,姐姐只管打朕好了。”

    乔棠扬手,软绵绵地拍了拍他的手臂,权当打过了。

    裴承珏失声一笑,姐姐怎么这么可爱?他满心爱怜道,“朕轻一点,姐姐接着睡吧。”

    乔棠哪里还睡得着,只待等他给自己上了药,两人一起睡。

    无奈裴承珏手指灵活,将她浑身都抚了一遍,抹了药膏,尤其是腿间,冰凉药膏过了会儿,又泛起烫来。

    裴承珏俯身抱住她,轻轻低语,“薛太医教了朕许多东西,姐姐要试试么?”

    乔棠心道,怪不得懂得这么多,却原来有了别的老师了,倒显得她没用了。

    她沉默不语,便是不许的意思,裴承珏挑眉,过了会儿,乔棠忽地身子一颤,不可置信地看向裴承珏。

    裴承珏无辜地望过来,“上药而已。”

    乔棠轻咬唇角,“夜色已深,陛下再不歇息,明日可有精力处理政务?”

    裴承珏也不舍得再累她,听了这话,将她紧紧圈入怀中,一起睡去了。

    这厢魏清墨需要连夜离京,连回国公府的时间也无,待他收拾妥当,即可出了行宫。

    魏清砚送他到城门前,他跨上快马,低身嘱咐魏清砚,“你与乔姑娘一事,定不可急于一时,日后倘若还有转机,我们徐徐图之!”

    魏清砚淡淡道,“兄长放心。”

    魏清墨单看他神色便知他已心中已有了成算,应不会如昨日那般莽撞颠乱了,放心地骑马离去。

    夜幕暗沉,城楼门下虫鸣不止,魏清砚收回视线,孤身立着,久久不动,手指摩挲着不存在的小像。

    翌日镇国公府被罚一事传开了,乔棠听王嬷嬷提了,不免心惊,看来便是有血亲关系,裴承珏也从不手下留情,魏清砚大抵要在翰林院编一辈子书了,转念又庆幸当时拦住了裴承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她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听着雨声,心底烦躁几分,慢慢步出了房门。

    王嬷嬷惊道,“姑娘去哪里?”

    “我出去走走,嬷嬷莫担心。”乔棠回头,接了宫人递来的伞,独自出了门,慢慢来到了花苑中。

    晴日里绚烂的夏花,此刻正被风雨摧残,花瓣凋落一地,花枝也是摇摇晃晃,看着好不可怜。

    乔棠往日从不理会,今日大抵伤神了,伸手拿伞面遮住了那道花枝。

    不过片刻,身后传来脚步声,“棠棠。”

    乔棠蓦地回首,是魏清砚来了,他在自己身前站定,扬起伞面,露出一双泛着红丝的眸子,和花瓣一样透出几分可怜。

    乔棠怔然,手上一松,小伞随风斜飞而去,被魏清砚扬臂逮到了,撑在了乔棠头顶。

    乔棠恐被旁人见了起疑,有意避开两人距离,从他手中抓了伞,撤开两步。

    魏清砚望着两人的距离,绷紧了下颌,“棠棠,你若想我安分,我便安分下来,那能把小像能还给我吗?”

    花苑里,凄凄风雨揉过花瓣,花瓣颤动不已,像极了此刻乔棠的一颗心,茫然地颤动着。

    对面魏清砚目不转睛地盯过来,目光执着,隐隐透着些控制不住的渴望,重复道,“棠棠,把小像还给我。”

    乔棠张了张口,看着魏清砚渐渐透出颠乱的目光,有些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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