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驯化: 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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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班出租车到了。

    申土和几个美术同事一同上了车,他摇下车窗,冲郁扶秧摆手,不到一秒,就一头睡死在了车后座。

    郁扶秧不放心,俯身到司机师傅旁叮嘱:“一会儿如果他们回不了家,麻烦您挨个帮忙送下。”

    “挨个送……”司机师傅表示为难。

    郁扶秧大手一挥,塞过去一百块钱:“辛苦了。”

    “没问题!”司机师傅立刻答应。

    人都送走了,喧闹散场,沉静回归。

    郁扶秧活动活动肩膀,打开手机想叫车,手忽然停住了。

    她忽然发现,聂安之还在。

    郁扶秧回过头,只见某小天使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望着几乎看不见星星的夜空发呆。

    “合欢。”郁扶秧呼唤。

    聂安之一动不动。

    郁扶秧担心地走上前去,俯身一看,好嘛,发呆发睡着了。

    这人身上多少有点本领,坐在石墩上也能睡着。

    郁扶秧抬起手,手在空中犹豫了许久,才触向聂安之的肩膀,点了点。

    聂安之缓缓睁开眼,歪头歪了一会儿,辨认出眼前的人是谁后,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她招牌式的笑容。

    温暖又平和的笑容。

    “秧姐好!”聂安之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郁扶秧问:“你不回家吗?”

    “回家……”聂安之若有所思,仿佛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一般,思考许久后,“确实应该回家了。”

    郁扶秧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果然还是喝醉了。

    郁扶秧蹲下身,抬头看她,语气柔得像跟小朋友说话:“我送你回家。”

    “唔。”聂安之点点头。

    郁扶秧问:“你住哪儿?”

    “华清园。”

    郁扶秧立刻叫了一辆出租车。

    传说中的领导都是开豪车上下班,郁扶秧不一样,她要么出租车,要么坐地铁,十分接地气。

    聂安之眯着眼盯着那辆出租车,认真发问:“秧姐,这是你的车吗?”

    “我不会开车。”郁扶秧无奈地朝她笑了笑,“而且这是出租车,你看,这么黄。”

    “黄色?哦,黄色。”聂安之再次若有所思了起来。

    郁扶秧有很严重的厌蠢症,最受不了别人犯傻,此刻她的嘴角却根本压不住。

    “好了好了,进去吧。”郁扶秧拉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她们一同坐进了车后座。

    夜里出租车的座椅皮革有些冰凉,发动机悄悄轰鸣,路灯打在两人之间,勾出一小段恰到好处的距离。

    郁扶秧坐得挺直,手落在膝盖上。

    她余光时不时扫过去,聂安之微微歪着头,靠着车窗,半边脸埋进了有些乱掉的头发里。

    “你还好吗?”郁扶秧偏过头问。

    “嗯,还好。”聂安之声音发闷,“不用担心。”

    郁扶秧没说话。她隔着一个座的距离,望着对方的睫毛,细长卷翘,像细小的黑色羽毛。

    聂安之正襟危坐,像个听老师训话的小学生,双手规矩地放在腿上,双眼却并不聚焦。

    忽然,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侧过身来,悄无声息地凑近座位另一头的人。

    郁扶秧察觉到了动静,下意识转头,一阵猝不及防,就见聂安之已经靠得很近了,近到只差一个呼吸的距离。

    聂安之并没有真的碰上来。

    郁扶秧向后靠靠,不禁有些局促:“怎么了?”

    “嗯。”聂安之语调很淡,却有一股带醉的懒意,“闻一下。”

    “闻什么?”郁扶秧身子更僵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得有点歪。

    聂安之没回答,只是又往前一点,呼吸拂在她颈侧,极轻,极浅。

    “秧姐,你一点酒也没喝?”

    “没。”郁扶秧目光瞥到窗外,不知不觉握紧手中的包带。

    “奇怪。”聂安之像是喃喃自语。

    郁扶秧呼吸微顿,却什么也没问。

    她还是不明白这段对话是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结束的。

    车子经过一个弯道,惯性轻轻将聂安之推得更近,郁扶秧赶快扶住她的身体。

    两人碰上了。

    聂安之这才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又缩了回去,恢复正襟危坐的姿态。

    郁扶秧看看她,又收回视线,两人都不再说话了。

    夜色在车窗外疾驰,凌晨的s市被凛冽的风切开。

    终于,出租车的车灯一闪,停在小区门口。

    聂安之住得很近,车程也就不过十分钟而已。

    郁扶秧却觉得,这段时间长得有些过分了。

    前排司机回头:“华清园到了,你们谁下车?”

    “我!”聂安之举起手来,又莫名其妙地兴致高涨起来。

    刹那间,她长长的马尾辫随着她的胳膊晃动起来,格子衫也活泼了许多。

    聂安之拉开车门,转头冲郁扶秧摆摆手:“今天很开心!谢谢秧姐组织团建!”

    快乐到奇怪。

    也亢奋到奇怪。

    郁扶秧皱眉,忍不住提议:“我送你上楼吧。”

    聂安之站在车门的另一侧,背挺得笔直,表情也镇定自若,哪哪都像是个清醒人。

    不对,分明就醉得厉害。

    郁扶秧隐隐觉得,一旦没人看着,她可能就会在电梯里睡着,或站在门口半天找不到钥匙。

    也真难为她了,团建结束后还能照顾所有人,堪比全天候的中央暖炉。

    “不用。”聂安之笑着挥了挥手,动作利落,连头都没回,“秧姐拜拜!”

    “下周见。”郁扶秧很爽快得放人了。

    她知道,对有些人说话,根本不用再说第二遍——比如合欢。

    因为这种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最让人放心不过。

    聂安之的背影轻快前行,不一会儿就融进了夜色里。

    “美女,你去哪儿?”司机师傅又问,手搭在方向盘上。

    “珠江公馆。”郁扶秧仍望着那个方向出神,嘴唇都几乎没动。

    “好嘞。”

    引擎轻轻震动,车子准备启动,郁扶秧依旧没有收回目光。

    那条人行道早已空无一人,徒留空荡荡的路灯。

    郁扶秧的神情柔软下来,嘴角浮出一点几乎不可察的笑意。

    她又怀念起老家了,怀念起那黄土高坡上的风沙,怀念漫天风沙中的恬静。

    简直像一只温柔的大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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