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异闻[娱乐圈]: 11、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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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追求自己想要的,能带来怎样的满足。

    从那之后,他的收藏空间连父母都很少再进入,只对自己开放。

    那是只属于他的秘密基地,他的个人成长博物馆,也可以称之为叶平川人生走马灯极速版。

    他当然会带云灯去参观。沿着时间顺序,他把已经度过的生命中,一切堪称重要的东西,都和她分享。

    一起走完全程,再亲手把结婚证摆在最末的展台上。

    照灯光圈里的红色很美。直到今天,那本小册子依然在为他珍藏的宝贝们收尾。

    他甘愿毫无保留地袒露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做一个坦率的赤诚的爱人。

    可是云灯并没有这样对他。

    “——抱歉,我必须承认。”

    叶平川仍记得那一晚她的声音。

    电闪雷鸣里,她的嗓音润得像杯温水,从容地流淌出残忍的话。

    “从一开始,我接近你的目的就不纯粹。”

    转眼大半年过去。深夜寂静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叶平川翻了几次身睡不着,撑着头起来看她睡觉。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看起来却有点可恨呢。

    他不相信云灯那晚的话。起码不完全相信。

    如果她从很久之前就在说谎,那么一定要跟他离婚的那个晚上,亦不见得就全然坦诚。

    他也不相信云灯真是为了炒作,提升名气才跟他在一起,假戏真做后又感到厌倦。

    如果是为了名利,考虑更长远的发展,她应该更积极地维持这段婚姻才对。除非是想借离婚搞个大新闻——也不可能。如果是,她就不会在离婚时主动要求保密。

    真相是水中捞月。她的心思太难捉摸。

    云灯对面他翻了个身,踢开被子,无意识地抓手臂上的红疹。

    叶平川回过神,拉开她乱抓的手。看她痒得睡不好,索性把她的手臂拉到自己身边,放轻力度帮她拍拍疹子缓解。

    云灯在睡梦中很自觉地,整个人跟着挪了过来,依偎着他。

    拍着拍着,叶平川又觉得,她未免也太放心他睡在旁边。

    其实这也说得通。人只有没感觉了,才会觉得可以当朋友。

    或许是他想得太复杂。真相是云灯早就告诉过他的,只是他自己没办法接受。

    于是那张甜睡的小脸又变得可恨。

    叶平川尤不甘心,俯身抵了一下她的额头,低声道,“真的一点也不想要我?”

    他的头发偏硬,蹭到脸上刺得慌,云灯皱着眉摇头。

    连梦里都在躲。

    叶平川这夜没怎么睡着。

    天亮后云灯睡醒,一眼就瞧见他脸色发白。

    “你又吃药又喝酒,不盯着你,万一半夜呼吸骤停猝死在床上,”叶平川说,“我不成犯罪嫌疑人了?”

    甚是有理。

    云灯感动道,“多亏靠谱的谢大人保我一命。”

    叶平川哼了一声,翻身下床。没提前一晚说过的话。

    她也没提。

    但又有一些变化,确实地发生了。

    一起吃过火锅后,叶平川跟剧组同事们的关系明显融洽了许多。

    喝过酒唠过嗑,谁还不是老大哥。江煜逐渐放肆起来,在片场时不时能看见他搭叶平川的肩膀叫川哥。

    叶平川想不跟小孩计较,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云灯因为被他当面蛐蛐“故意躲着我”,痛定思痛,每天上班之前都会先去隔壁敲门叫早——

    谢大人起床啦,速速和我一起上朝!

    叶平川有时候上午没戏,也会被她早早地吵起来。睡眠不足时常有种自己给自己挖了坑的感觉。

    喝了酒之后说的话,云灯大部分都记得,但太困时说的就不怎么有印象了。

    反正从那天晚上以后,叶平川没再动不动就摆出一副阴郁男鬼的作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叫人无所适从。

    她就默认自己是抓准时机把叶平川哄好了,暂时可以放心地拍戏。

    这天是拍两人在藏书阁里的戏。

    上次她和谢凭渊吵架,机缘巧合得到了藏书阁的通行令牌,可以自由出入,阅读案宗卷籍。

    看到真正的民情记录后,她才知道,原来推行一项政策的过程这么复杂,真正落地时困难重重,有时会跟设想的效果相差十万八千里。才晓得自己想当然的青涩幼稚。

    再见面时,谢凭渊看破她的尴尬窘然,却并没有嘲笑奚落。他压根就没提起上次吵架的事,又说起另一个与时政相关的,她感兴趣的话题。

    谢凭渊不把她看作不谙世事的深闺淑女,而是一名可以畅谈古今的……小同僚。

    这对言秋而言,是件十分稀罕且有趣的事。

    将军府中推崇习武,两个孩子也都对诗卷史书没多大兴趣,她平时在家里,没人可以一起谈论这些。

    不知不觉中,她跟谢凭渊待在一起的时间甚至超过了段婉心。

    亦师亦友的情感让她上瘾而不自知。她每日午后都要来藏书阁逛逛,如果偶遇,就可以与他畅谈两个时辰。

    偶尔她也会在这里写一些诗文。午后窗边清风徐来,她伏在案前睡着,脸上映着杨柳拂动的光影,手底下墨迹晕了一大团。

    谢凭渊站在窗外,含笑看着她,爱怜的目光抚过她的发顶,隔窗去拿她手中的笔。

    皓腕凝雪,即将相碰的手指浅浅错开,不留一丝痕迹。

    他的品性不允许他做出任何逾矩的事。但是有些遗憾吗?谢凭渊伫立在窗外,久久不愿离去。没有叫醒她,连呼吸都放轻,甚至不满枝头的鸟鸣。

    半晌,谢凭渊又伸出手,拿起书案上被她揉皱的一只纸团。展开来看,原来画了盏兔子灯。

    元宵灯会,初见的倩影又晃动在眼前,与熟睡的少女重合。

    谢凭渊不语,只是把画纸折好,珍视地收进了袖子里。

    这场戏拍得很顺利。没有一句台词,却有全剧第一次点明感情倾向的重要镜头。暧昧得刚刚好。

    提前收工,导演说请吃下午茶。云灯也挺开心,跨过满地的设备线,去拉他的手,“走啦。”

    叶平川在看刚才拍的镜头,明明余光里注意到她过来,却轻巧地避开。

    见她怔了一下,才用平静的语气说,“既然要当朋友,有些事我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朋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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