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尔法庄园的岁月[西幻]: 170-1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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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拖着小领主到处玩,他不确定这是否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个喜欢孩子的人——

    在那些不可悲的日子里,他跟着绿发少年,用散步一样的氛围行走在都城、或是县上和乡下,摊贩喜欢叫卖甜蜜的糖果,从河里打捞出来的精美银器和五彩石头串成的手链。小领主对大部分华而不实的礼品都没兴趣,除非他愿意出于照顾生意的理由去光顾他们。

    和普通的孩子完全不同,孩子会大吵大嚷,要一些新奇的玩具和淋了过多油塘的点心,他以不符合外表的成熟默念、算计着毛利率之类的,阿达姆不太懂那些,他在少年转头时,递上了他刚买好的果汁,和一袋能嚼着吃的石头糖。

    “我不是来……算了。”

    少年咬着麦秸吸管,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也可以说,他真心喜欢这些看起来比他有救得多的孩童,好吧,也有一些小鬼是被他讨厌的;自己又好像跟着被带偏了一样,老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那二十年的生命里,冲动、不计后果这两条标签贯穿了他整个人生。

    阿达姆要是活着,那他会大言不惭地说,他绝不后悔;他死了,才会开始考虑那些隐藏起来的、从未被他注意过的细节,像是提醒自己不要重蹈覆辙,更不让别人也重蹈覆辙。

    维拉杜安比他更早来到法尔法代身边,但出乎意料的是,可能——只是他个人的感觉——维拉杜安对法尔法代的认同更为迟缓,之前的他完全是在尽一个骑士的职责。尽责,不等于完全的忠诚,就连忠诚嘛,本身也是莫测难辨的。而阿达姆可不管他有什么狗屁理由呢——

    这小子足够对得起他们了。阿达姆想,可能没人对领主说过吧,他这么玩下去容易搞得人仰马翻,不是每一个亲近的人都值得交付信任的。

    ……

    ……

    “啊,”法尔法代屈起一条腿,踩在椅子的横木上,他张了张口,似乎在消化新的信息,连他身下的椅子都是才打出来不久的——而眼前的人也从变化为一种陌生的形态,他还以为,除非哪天克拉芙娜的灵魂能重新显现,不然就他身边这帮人马,已经不能给他带来任何惊喜,亦或惊吓了。

    自他从孩提成长为现在都模样,有意无意的谎言、掩盖,和这些带来的痛苦历历在目,法尔法代已经不再天真,他判断和维拉杜安得到的提示一样。

    一位有叛徒履历的下属,不过是缇缇尔戈萨斯冷冰冰地俯下身时,造就的诸多阴影之一,真是让人彻骨生寒哪!另一个声音反驳道:

    纵使如此,那罪魁祸首也还是缇缇,他一面疲惫不堪地抬起手,一面又以绝对冷酷的姿态问:“我不会问你有没有想过背叛我,因为我从未感受到你背叛的意图。”

    以契约为证。

    “……我只是想问。”他想,他应该把契约再拿出来看一遍……真是大意了,当初和维拉杜安遇上的时候,他的力量不够,根本没能力阅读完他的一生……再说,他那样年轻,又能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经历呢?

    “如果有一天,我辜负了你的期待,”他推心置腹的,在有些发冷的帐篷内——为什么会发冷呢?明明他现在都心情不算太糟糕——他问:“你会抛下我吗?”

    “我……”

    “魔鬼不被信任是必然的,再说,其他魔鬼的德行你也清楚,我那一母同胞的兄弟是什么德行,也不必赘述。”

    他沉默了一下,反倒是维拉杜安开始紧张了。

    可能是由于灯枯油尽,不稳定的、努力维持自身的火苗让步于阴冷和孤寂,这位瘟疫的主人,这位不知为何——可能是基于遥远的、不可名状的呼唤,才从魔鬼中间脱颖而出,拥有旧式神灵色彩的少年,他的眼眸此刻看上去无比黯淡。

    “你把魂灵交付给我,是出于一种无望,但如果我……既和那些魔鬼没差别——甚至连一个合格的暴君都算不上,比如卡尔卡图拉那种。”他将指尖相对:“你会再度抛下你的主人,是吗?”

    男人挣扎地闭了一下眼睛。

    “看起来是了。”他无意逼迫维拉杜安亲口说出什么,那多少有点太伤人了。维拉杜安,维拉杜安——一个能以完美姿态出现在他身边的人,必然也会存在一些别人所意想不到的偏执,他出身是低贱的,但他不准备输给任何人。

    他决心不输给任何血脉高贵之人。

    说实话,这放在以能力论功行赏,其他狗屁身份都让边的琴丘斯,放在法尔法代麾下,倒是很相得益彰,法尔法代以理性的眼光看,他完全能理解。

    ……即使他还是不免有点沮丧,果然还是缇缇的错吧。

    “就这样吧。”

    他说,一如之前那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你和国王夫妇的死成为了导火索,引发了动荡,我不希望类似的事情再发生。”

    他说完,就没有别的可讲的了。维拉杜安还未其身,他抬起头,用微不可查的语调问:“只有这些吗?”

    “你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法尔法代反问:“于情于理,到头来,这个名字随着你由生到死,有些东西不是你能决定的,而有些东西——我必须防范,好吧,好吧,维拉杜安,你知道,包括你,赫兹,还有老头他们在内……”

    他闻到了外边生火做饭的味道,熟悉的香气,可能有点不符合场合吧,他漫无目的地想,话是自然从嘴边溜出的:“我可以……我可以给你们我的私心,因为我一无所有的时候,是你们在我身侧,而且至今——论迹不论心的话——从未背离。”

    他认真地看着那双蓝眼睛,大概,在常年灰蒙蒙的冥土,只能从那伶仃的色彩里去回忆明亮的天空……别说这些魂灵了,他上次看到混合着柔和光线的苍穹又是哪年的事情呢?

    “但我也不止肩负着你们,一个中心城,外加——”他卡壳了一下,转而去思索克拉芙娜到底为他打下了多少城池,有些甚至是冒险自发投靠的。

    “四十七座城池。”维拉杜安立马接上:“……如果在我被抓走时没有变动的话。”

    “嗯,那就是四十三座,我和库尔库路提玛做了交换。”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得对他们负责,而你也不能再干那种不管不顾的混账事,如果你还记得你叫维拉杜安,而不是准备更名改姓叫阿达姆的话。”

    真奇妙。

    维拉杜安自持冷静了一辈子,到头来死于一场将所有人都席卷的疯狂;阿达姆当了一辈子混蛋和野蛮人,还纠集乡里人当劫匪,却在某些时刻过于冷静。

    “您成长不少。”

    最终,维拉杜安说。

    “真是多谢夸奖了。”法尔法代站了起来,他看了看依旧半跪在那儿的骑士,重新仔细看了看他——其实和第一面也差不离多少,他是个心肠很硬的领主,也是个心肠很软的少年。

    “起来吧,罪人。”他执拗地说,“我不会宽恕你,只有你自己能宽恕自己,这是我的私心。”

    他缓步走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枯白——他这才惊觉,冬季已经到来了。

    这场雪落得太过悄无声息,以至于被其他事情牵扯心力的法尔法代完全没意识到这份肃杀的到来,由于此地只有三季,不存在秋天,每一年的绿雾季和白雾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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