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兄不善: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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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份,父亲母亲都不看重我,盘算着来日将我嫁给权贵之家,换些好处来,只有姑母真心对我好。”

    碍,只要我在卢家,表哥和姑母都会好好对我,比在原先家中舒服多了,嫁去任何一家都比不上卢家。

    “看你看来,

    祁泠道:“不,你所言亦对。”

    杜仙露被祁泠承认,一时还有些不敢置信,看着祁泠模样,还有从前听说的事,知道她过得不算好。

    她道:“从前算我不对,总是针对你,不过没办法嘛,谁让表哥那时喜欢你呢。但是我们可扯平了,你的身世后来我知道了,也没往外说。”

    再往前一段时日,祁泠不会懂杜仙露,如今也明白几分,杜仙露不是真喜欢嫡亲表哥,只是卢家是对她来说最好的归宿,才与她抢。

    而她想要的却是太过无用,竟回想起当初头一回到琅玕院去。

    她说,要夫君对她一心无二。

    祁清宴笑,说她难觅良婿。

    果然难觅,祁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当时是有点傻的。如今只要过得安稳就好。

    杜仙露问:“下面是你未婚夫?”

    祁泠随之望去,何岫不知看中了哪一只,手心躺着一物,正低头望去与掌柜言说。她道:“还不是。”

    杜仙露道:“我是普通妇人,今日却想与你言说,来日要小心。”

    祁泠笑,同她说好。

    她走下楼,见何岫拿着小镊子,正自己动手,将原本的簪钿花瓣改了改,原本直愣愣的花瓣,他改过之后,每瓣花各有其形,奇形怪状。

    仔细看去,似风拂过的形状。

    掌柜在一旁称赞,明明变化甚小,但这簪钿忽而有了神,在旁学下这个法子,要将簪钿相送。

    何岫收下,拿在手中,却将差不多的银钱放在桌上,被掌柜亲自送了出门。

    走到门口,他从沉浸中回过神,拿起簪子,问祁泠:“这与你今日簪的绒花皆是迎春花,替你换一只簪上可好?”

    迎春,祁泠今日未曾注意到这是什么花。她抬手扶着发上簇拥的小绒花,何岫的心思倒是细腻。

    她道:“好。”

    何岫极守分寸,得了应允,这才走近一步。他身上的气味扑过来,陌生至极,似是雨后,草木沾露,又青又雅。

    他比祁泠高出一个头,眼前被一片阴影笼罩。她抬头见到他流畅而精致的下颌,肤色比女儿家还白皙细腻,没有一点瑕疵。

    这个身量让她想起另一人来,身影在脑海中闪过,转瞬即逝,她不再想。

    祁泠内心没有一丝悸动与羞赧,垂着眉眼。正如杜仙露嫁去卢家,她嫁去宣城,从此之后,与建业的繁杂告别,只求过得好些。

    祁泠掀起眼帘,望着何岫,两人相处之中第一次主动问:“宣城如何?”

    何岫低头,望进她清澈又柔和的眼眸中,一时晃了神,回过来笑道:“那里很好看,山清水秀,如音如画,民风淳朴,周围有许多游山玩水之地,空闲时可去。”

    这门婚事,祁泠才算有了实感。

    既然在建业不得安宁,去宣城过相敬如宾的日子也好。

    她道:“好。”

    ……

    天渐渐短起来,黄昏将过,黑夜将至,苍穹之中蒙上一层阴翳。

    祁清宴立于街对面,人流攒动中看清铺前的两人。

    郎君有着可恨的俊秀,除了让人唾上几句女气,再挑不出一丝错处,正低着、偏着头,面上荡漾出温柔的清浅笑意,不难看出他很满意未来的妻子。

    祁泠的身影被遮挡住,但祁清宴也能看得出来,她没走开,也没有躲避的动作,反而仰着头,让人看清她发髻上新有的金簪钿。

    从远处遥遥看去,似是一对有情人在耳鬓厮磨。

    他面上再也维持不出风轻云淡,从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的郁火,逐渐蔓延到全身,袖中的手攥紧,情绪浮动极大,让人忘却这几日需要静养。

    在这一刻,祁清宴知道了不同。

    维持着兄长的身份,他也只能偶尔牵住祁泠的手,永远不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的与她一处。

    也不能同她更亲近。

    她嫁人了,此后更是见面也难。

    会有人,一直陪在她身旁,牵手,相拥,亲吻,乃至更亲密的事。

    生儿育女,终身相伴。

    哪怕祁泠不喜欢对方,可依她的性子,只要嫁过去,总会待夫婿不错,尽力替他打理家宅,与其家人好好相处。

    何家上下哪里会有人不喜欢她?这个何岫,恐怕也逃不掉。

    祁清宴视线停在祁泠身上,忽略她身边的人,何岫在他看来面容模糊。

    他恨不得上前将祁泠带走,不许姓何的在她身旁再多留一刻——

    心中涌动着翻天覆地的浓烈情绪。

    他才知,此为妒。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VIP】

    远处忽而亮起几点光亮,用过晚膳的孩童三五围成一团,嘻嘻哈哈地互相推搡跑着,手中拿着的灯笼被根细绳牵着,不停晃动,光亮晃落进她眼中。

    如此平淡的时刻,再普通不过的场景,心头却犹如燎过一点火星,被这种温馨烫到。

    一直以来,她想要的不过是寻常日子,她快要沉溺进如此安稳中。

    何家真奇怪。祁泠在心中想着,何母能让冯夫人卸下心防,而她与何岫见了几面,竟也不再抗拒这门婚事。

    女娘面容柔和,眉眼低垂,昏暗的光晕亦不遮不住美人面容,再过几月又将是他的妻子,何岫喉间一动,手从发间缓缓落下,虚虚将碰到她的脸庞。

    “妹妹。”

    远处忽而有位郎君出声,素白的宽袖衣袍,发丝用竹钗半束脑后,端的是风流不羁之态,却又眉眼隽秀,神色清正。

    “妹妹怎么在这?”他又开口,音色偏轻,又冷,“你是——”

    转过来,看着他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带着不善之意。

    何岫眼皮跳了跳,方才将要触碰到女娘的那只手被锐利的视线刺得,隐隐一痛,倏地心头浮现几分无地自容出来。

    他在与祁家议亲前,已经仔细了解过祁家关系,祁家二房三女一子,能唤祁泠为妹妹的怕是还没出仕的祁雪峤。

    但来人年岁又不像。

    在议亲前,以何家的身份,是见不到祁家大多人的。

    何岫上前,双手抱拳俯身行礼,只有祁雪峤着一个答案,但尚且存疑,他言辞不详,只简单问安后道:“郎君,我是何岫,祁家二夫人与家母在议事,这才打发我们出来买些东西。”

    他话音落下,此处再无声响,他只好带着疑窦问:“郎君是……?”

    祁清宴才不理会这个姓何的,一双黑漆漆的眸犹如狐狸见到软绵绵的小羊羔,盯着祁泠不松开,眸中意味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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