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 16、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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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初五,五更方打过,侯府外院便灯火渐明。

    自顾嫣身故,侯府少有人张罗新年的事儿,但谢剑南待下并不严苛,府里下人自己折腾得热热闹闹,他从不说什么。

    过年,自然是年岁小的最开心,东方刚露鱼肚白,川连便要去院子里。

    南星喊他:“你做什么去?”

    “去找姑娘。”

    子苓笑笑:“姑娘歇着呢,你可别去烦她,前日没被捉弄够么?”

    前日初三,川连找了糕点干果往各屋角落塞,关月问起时他一本正经解释:民间说初三老鼠娶亲,给点吃的便能一年太平。

    关月当时戏弄他,说日后若见到老鼠,便罚川连的糕点。

    川连气得跺脚,跑去搬温朝来当救兵,夜里回屋还被哥哥姐姐笑了一通。

    回想起这个,他往里冲的势头瞬间矮了半截:“今儿初五……”

    子苓不解:“初五怎么了?”

    “破五啊。”南星说,“初五要拜财神。”

    川连点头:“小侯爷和公子大约是不用拜的,但姑娘一定得拜一拜……”

    南星噗地笑出声:“那你去吧,仔细姑娘揍你。”

    话虽这么说,南星还是跟着来了。

    川连在门口台阶坐着,南星进屋开窗,从被窝里扒拉自家尚蒙着头的主子。

    “姑娘,该起了。”她接着扒拉被子,“姑娘~天都大亮了!”

    “你胡说……明明还黑着。”关月缩在被子里,迷迷糊糊同她说,“过年呢……让我睡。”

    “老侯爷找你。”

    “谢伯父才不会这个时辰找我,你、你少胡说。”她说着又往里钻了点,“要是有事,你让他找、找温朝,别找我……”

    “哎呀这事儿公子做不了主,你快起!”南星干脆将她的被子掀开,“厨房包饺子呢,起来吃。”

    “我不吃了……”关月将被子扯回来,“你、你出去,把窗户关上。”

    南星:“……”

    子苓推门,带进屋一阵冷风:“姑娘,老侯爷叫。”

    南星撑着下巴坐在一旁:“这招我用过了。”

    “姑娘,老侯爷真的叫你了。”子苓上前掀开主子的被子,“他还说,你现在收拾好过去,他再给你添一千两银子。”

    “不去。”话音刚落,关月转过身,迷迷糊糊看着她,“多少?”

    “一千两。”

    她立即坐起来,顺手揉了揉自己尚不大清醒的脑袋:“我这就去……”

    南星和子苓目瞪口呆,回过神手忙脚乱地帮她梳洗打扮。

    论对付她们姑娘,还是老侯爷有办法。

    —

    侯府正堂,谢剑南正和温朝说话,谢旻允不知所踪。

    “醒了?”谢剑南示意关月坐过来,“能将你叫过来,她们也不容易。”

    关月这会儿还迷糊着,想也不想:“听说您要给我一千两……”

    温朝正喝茶,闻言险些呛着。

    他这一咳嗽,关月清醒了,小心翼翼凑过去问:“所以您给吗?”

    “等那个小兔崽子来了再说。”

    正堂的炭火大约才续上不久,谢旻允来时屋里刚刚暖和起来。

    关月撑着脑袋看他:“怎么比我还晚?”

    白微小声说:“因为叫不醒啊……他又没银子拿。”

    “昨日酒饮得多,我这不是来了么?”

    谢剑南皱眉,一看便是要训他。

    “您先别训我,是人特意请我去的。”谢旻允说着,目光慢悠悠飘向温朝,“有傅家的。”

    温朝问他:“谁?”

    “傅二的儿子。”谢旻允一顿,“还有兵部侍郎陈平家的独子。”

    关月沉默须臾:“这是闯祸了?”

    谢旻允点头:“与军粮有关。”

    她身子一僵,抬头定定看向他。

    “我昨夜试过,与沧州无关。”谢旻允轻声道,“沧州……军粮有异、援兵迟来。但他们所指,应是年前褚老帅上奏,西境军粮中搀了生虫的陈谷。”

    “这事阿祈信中说过,要我当心军粮。”关月说,“所幸数量不多,且都在最后那几车上,微州尚算丰裕,没出什么乱子。”

    谢旻允嗯了声:“你长在沧州,不觉得这事奇怪么?”

    军粮掺陈,这些年在军中并不少见。

    将陈米掺在军粮里,运到边境时新陈混作一处,任谁也分不出。

    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边境便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东南两境如今安定,物产又丰裕,但西北两境年年战事不停,粮草上的这份亏空,大多由守将私产填补。

    这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往年便是掺陈,也总是能吃的,今年送来的生了虫,褚伯父岂能继续忍气吞声。”关月沉声,“若是如往年一般混在一处……这会儿西境都乱成一锅粥了。”

    “他们为什么不如往年一般掺呢?”谢旻允面不改色,“难不成是良心未泯?”

    显然不是。

    “我记得陈侍郎的独子现在户部,我那个表兄虽无官职,但与陈家公子私交甚笃。”温朝犹豫,“难道他们……”

    “这两人是什么德行不消我多说,冶游狎妓。”谢旻允说,“我虽瞧不上傅二,但国公府的家教一向甚严。”

    关月小声问:“出人命了?”

    “那倒没有。”谢旻允耸肩,“那园子有人照顾着,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罢了。”

    关月啧了声:“那便是银子不够使了。”

    “傅二这些年官声不显,国公府家教又严,恰这位陈公子人在户部,便出了这样的昏招?”温朝摇头,“那他们该去求褚老帅才是,找你有什么用?”

    谢剑南冷声道:“陈平以拜年为由,敲过褚帅的门了。”

    “褚老帅没让他进门,晾了一整日。”谢旻允道,“但陈平又不能让这个园子的事翻到明面上来,否则想要他命的人能从宫墙下排到城门口,褚家这条路走不通,便只能指望温朝,褚老帅总要卖北境的面子。”

    “可偏偏傅二一家子,狠狠得罪过他。”关月稍顿,“那日在国公府,还顺道得罪了我。”

    谢旻允点头:“可见平日要与人为善。”

    这话从谢小侯爷嘴里说出来,实在有点儿诡异。

    “昨儿我糊弄过去了,今日傅二夫妇必定上门。”他对温朝道,“未酿成大祸,想翻过去不过一句话的事情,你拿个主意。”

    温朝轻笑:“我能拿什么主意。”

    “褚帅的夫人,早年欠你母亲一个人情,他随时可以进宫请见陛下,隐忍到今日,便是在等你。”谢剑南道,“傅二死不足惜,这个人情要不要送给国公府,你自己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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