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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关山月》 90-100(第14/16页)
但这句话似乎起了相反的效果。
关月从他们在沧州第一次见面起,一路细数他诸多不将自己当回事的恶行,很有要同他算总账的架势。
温怡小心地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同谢旻允说:“……我嫂嫂怎么也开始翻旧账了?”
谢旻允哼了声:“你看云深那左边进右边出的模样,下回遇见事他照样不要命。”
温怡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那还是多翻点吧。”
话虽如此,但他们其实都清楚,什么惜不惜命,都是凶险过后的宽慰和关切。世间多风波,但依然那样好,有无数值得人眷恋的理由。
庄婉前几日说要来帮关月,这会而都快收拾好了,也没见到她人。
关月颇为无奈,随口同温怡说:“婉婉嘴里说出的话真是一句也不能信。”
温怡想起庄婉送来的一箱话本:“嗯。”
“别这么说嘛。”庄婉才来,笑吟吟说,“我也给你准备了点话本,刚刚送到褚老帅府上去了。”
关月闻言长叹:“婉婉,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动静?”
“我隐约听见你在说我坏话。”庄婉说,“有点难过。”
关月笑笑:“谢谢你的话本,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你回吧。”
庄婉很委屈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嫌我烦?”
“婉婉。”关月一字一顿道,“你又看什么心口不一难舍难分的话本子了?”
“好嘛。”庄婉清清嗓子,“是看了一些,父亲还嘱咐我给你们备了一些伤药一并送去,你自己问问大夫吧。”
“好。”
庄婉凑近了点,小声说:“我是想你过几日就要启程了,不如再陪我四处走走,我们——”
关月干脆地打断她:“喝酒不去、赌场不去、花楼更不去!”
庄婉:“……”
她在外的名声似乎越来越岌岌可危了?
—
褚定方府上并不是多么用心打理的样子,用文人的话说,就是全无景致可言,仅起到住人的作用。
温朝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着发白,同褚定方说了两句话就要离开。
“等等。”关月叫住他,“之前送你的玉佩给我。”
褚定方咳了两声:“送人的东西哪有往回要的?”
关月很不给他面子:“你别管。”
“我当你如今稳重了。”褚定方说,“还是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温朝从腰间解下来放在她手心。
褚定方接着说:“你也不问问她要回来干什么?万一准备送别人呢?”
“您这么大年纪了,说话能不能靠谱一些?为老不尊。”关月转回身对温朝道,“记得喝药。”
“好。”温朝又向褚定方行过礼,转身离开了。
褚定方在后头连声称赞:“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关月在他身边坐下,盯着盏子里的茶叶一点点舒展开:“他只是和你在一起的时日不够久。”
“丫头,你自己说,你在我家闯了多少祸?”褚定方说着,就开始细数她的诸多恶行,“但凡你来,我府里的花草鱼鸟都得遭殃,还不知道认错!”
“你又没真生气,还乐在其中呢……”关月小声说,“我很会看人眼色的。”
他们沉默下来,炭火燃烧的声音不期然落入耳。
“不气了?”
“本来也没怪您。”关月轻声说,“就是有点难过。”
褚定方叹了声气:“……伤怎么样了?”
“才几日光景呀,自然是没养好。”关月说,“过几日我们都走了,您替我盯着点。”
“你们这些孩子。”褚定方听着像有点生气,“有一个是一个,都不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仗着年纪小胡作非为,日后落下病就安分了。”
这话听着意有所指。
“咱们小将军干什么了?”关月问,“没好好养伤?”
“脸白得跟纸一个色,非说自己没事了。”褚定方无奈,“但眼下多事,端州的确需要他。我没让他来是怕出事,你家这副将如今一身伤,之后若是……他还扛得住吗?”
关月低下头,没有再说话了。
“你也别忧心太过。”褚定方轻叹,出言安抚她,“未必真的会到那一步。”
“嗯。”关月轻声应,“宁王殿下在我这里,太子殿下请贺太傅教导他,要他在军中立功,还要他看边城疾苦。东宫想做什么,不必我多说。东宫从始至终想的都是玉碎,怀王一心夺位,宪王心有仇怨。这样的局面,非血雨腥风不能平息。”
褚定方将温热的茶水推到她面前:“宁王殿下……心性如何?”
“如今看着是好的。”关月喝完茶,觉得暖和了些,“但人会变呀,尤其是身居高位时,多年后回首,或许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
她起身,将外衣披上:“我要出趟门,您晚饭不必等我了。”
褚定方望着她的背影,忽而笑了。他的副将在身后站着,不自知地叹了声气。
“你说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褚定方说,“若真成了我儿媳妇多好,白得一个闺女,
可惜没缘分。”
—
关月办完事,还陪庄婉挑了布料用来做新衣裳,路过胭脂铺又陪她在里头转悠了很久。庄婉怕黑,非要她送,于是关月又去了尚书府。
谢旻允和蒋川华都在,与她说想早些启程,最好明日就走。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们需将军中盯紧了,万不能这个时候出岔子。
这么一番折腾,关月回到府上天色已经黑透了。
温朝屋里还点着灯,她敲了敲门,推门进去说:“还难受么?”
“好多了。”温朝说,“下午睡得久,这会儿实在不困。”
关月嘁了声:“……没打算训你。”
她将挑了下灯芯:“我方才送婉婉回府,见到止行和斐渊。事迟易生变,我们明日就走。”
温朝颔首:“好,路上小心。”
“你要当心。”关月说,“尽量别再伤着自己了。”
“好。”
“答应得快。”关月小声嘀咕,“没一次是真作数的。”
温朝看着她,郑重道:“我会当心。”
关月这时才解开披风搁在一旁,将她要走的玉佩还给他。温朝拿在手里看了很久,在边角处找到了一枝盛开的桃花。
“我让师傅刻了一枝桃花。”关月说,“这块玉佩原本是送给哥哥的,那时沧州的师傅问我想要刻什么,我没有想好,就暂且放在他那里了。其实我不应该把它给你,但你生辰的时候我没有心思再去备礼,于是将它取回来。”
她声音很轻:“哥哥要是知道了,大概会说我不懂事。但我反而觉得这样很好,你要是欺负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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