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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害群之马》 80-90(第4/14页)
。”
“那就是我作为导演和编剧的失职。”宋燃犀冷声道。
“听说你在片场的时候总是失眠,不得不请了一些医生来到拍摄现场医治。”记者换了一个话题。
“对,还有一些车祸的后遗症,让我痛得无法集中注意力读剧本,我不得不请医生来给我打镇痛剂,”像是想起了什么,宋燃犀有一瞬间的走神,“我妈妈其实并不希望我再在演戏之路上投入过多的精力。”
“这和电影里一直在吃药看病的陈锦有些相像,你也是人在戏中,戏如人生了。”
但宋燃犀并没有听清楚这句话,他只是想起自己演这部电影时有多么难熬,即使身体恢复,他也依然会频频梦到车祸,梦到大火,梦到紧闭双眼的宋洲。
宋燃犀总是半夜惊醒,身体痉挛手指颤抖着去猛拍被子,猛拍自己的双腿,直到过去好久才知道自己做了噩梦。
他还不能停药,整夜整夜的失眠,精神状态一度跌到了最低点。在这反复的噩梦,反复的疼痛里,他会想到尧新雪。
尧新雪多么成功,真的将他驯化成了一条狼狈的、离开主人一秒就会发狂的狗。
可是他过不去,他跨不过去。
他可以毁容,他可以体无完肤,他可以什么都没有。
可是宋洲死了,宋洲死了。
宋燃犀至今不敢面对应怜那双眼睛。
他虚伪至极,私下里却按捺不住,自己买了机票,买了黑羊演唱会的门票。
他见过尧新雪的第一场比赛,那时他就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尧新雪带着几个刚邀请来的乐手走上舞台。
疯狂的欢呼声恍如昨日,一切也如同当初的那样,尧新雪在那时就没有看到最后一排的自己,如今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也依然没有看到宋燃犀。
爱尧新雪的人太多了,宋燃犀算什么。
宋燃犀想到这里时心脏仿佛又被刺痛了一下。
他就这样走神,余光瞥向了门外,却又一次看到了一抹蓝色的身影,甚至没有过过脑子,宋燃犀就失控地站了起来。
他呼吸沉重,紧紧地注视着门外,头痛欲裂,可笑的是他甚至不清楚刚刚的那一秒是不是只是他的幻想或错觉。
静默三秒之后,宋燃犀又坐了下来,记者们却明显感觉到他的态度更差了。
他们窃窃私语,却都没有在宋燃犀的视线尽头看到任何人。
采访持续了三个小时后终于结束,记者们准备拿着一通黑宋燃犀的稿件与照片准备狠敲宋燃犀一笔,对方却心不在焉地草草离场。
宋燃犀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走电梯,而是躲在了没人的楼梯间里点烟。
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尼古丁的气味能让他感到短暂的镇定。
宋燃犀的手颤抖着,他握着打火机,一下,一下地打着火。因为动作的慌乱,他嘴里叼着的烟一直没有点燃。
然后他迟缓地、迟缓地听到脚步声。
如同过去三年千万次梦到的那样,如同猫一样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他的心先于他的眼睛,在认出来人前微微颤抖起来。
宋燃犀有些感到不可置信,缓缓地转过头,就看到了旁边的楼梯上,逆光里,尧新雪一级一级地走下来。
窄窗泄露的光一瞬间映亮他的眼尾与蓝色的长发,尧新雪的嘴角微微挑起。
“好久不见。”尧新雪微笑着和他说。
宋燃犀注意到他的眼底戏谑,就知道他一定听完了整场自己的采访。
他先是本能地别过了脸,然后又转回来看尧新雪:“你怎么在这里。”
“一个合作方的邀请。”尧新雪有些困惑般歪了歪头,“我刚回国,很多东西不熟悉,他说他会教我。”
宋燃犀的脸色沉了下来。
尧新雪的指尖夹着烟,注视着宋燃犀的表情笑了笑,走近宋燃犀时,用自己指尖正在燃烧的烟点燃了宋燃犀嘴里的烟。
他的手抬起来抚过宋燃犀右半张凹凸不平的脸,宋燃犀下意识地想躲,最后却还是僵硬在了原地。
宋燃犀只深深地抽了一口烟,然后将拿烟的手放下了。
两个人的烟连牌子都是一样的。
只是因为宋燃犀知道尧新雪喜欢抽这种。
尧新雪的手温凉,温柔地抚摸过宋燃犀的侧脸,带着茧的指尖抚了宋燃犀的右眼。
黑暗中,宋燃犀感到沉闷得喘不过气,尧新雪这个动作仿佛是久未还家的主人正在仔细检查家里的宠物。
尧新雪的手从宋燃犀的右脸摸至他留有疤痕的侧颈,最后侧过头贴着他的耳朵温柔地询问:“宋燃犀,还痛不痛?”
“……”
宋燃犀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痛,过去那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漫长夜晚,他对那场车祸无数次的反刍,他对尧新雪的想念,此刻全部都轻飘飘地落成了尧新雪的一句“宋燃犀,还痛不痛”。
“痛。”宋燃犀终于侧过了脸来,他注视着尧新雪的眼睛,眼底流露出了极浅的痛苦,仿佛玻璃上的裂痕。他低声,几乎咬牙切齿:“好痛,我每天晚上都痛得睡不着,我不得不想着你,我不得不想起你。”
“那天之后,就是三年。”宋燃犀的声音最后隐没在了呜咽里。
尧新雪真是铁石心肠,在那个雨天里,吻过他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见过他。以至于宋燃犀对他那虚张声势的恨,都添上了几分真意。
这个样子太狼狈,宋燃犀抬起手背草草地抹过了自己的脸,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与沉默。
“又要说最恨我,又要说想我。”尧新雪扬起漂亮的眉,缓缓地对着宋燃犀的脸吐了一口烟,最后轻佻地笑了下,“你太难伺候了。”
他转过身,仿佛嫌烦了似的,还没等到走出第一步,就被宋燃犀拽住了手。
尧新雪被猛地拉了回来,险些没站稳,撞进了宋燃犀的怀里。
他只来得及将手边的烟伸开了一点,宋燃犀就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
宋燃犀嗅着那熟悉的香根草气息,想着自己今晚能睡一场好觉了,他等待这个拥抱等了这么久,最后终于还是等到了。
尧新雪则难得地没有说话,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摸了摸宋燃犀的头。
“尧新雪。”
“嗯?”
“我……”宋燃犀的眼睛眨了眨,他紧紧地抱着尧新雪的腰,仿佛是失而复得,他的心跳依然为着眼前的人扑通、扑通地跳着。
有几秒,他的眼前湿润,头颅的疼痛尖锐地传来,提醒着他的越界。
尧新雪抬起手,慢慢地回抱住他,垂下了眼睫,掩住了清浅的笑意。
“我先走了。”宋燃犀放开手,猛地后退两步,仓促地避开了尧新雪的眼神。他有些莽撞地躲开了尧新雪的手,打开了楼梯间的门,最后只匆匆地、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尧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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