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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直播到一半发现观众全是阴兵》 15、南河村(六)(第1/2页)
外面的,绝对不是外婆!
肯定是那东西!
江小阳扶着撞疼的胳膊,眼周红了一圈。
不过才五岁的年龄,摔倒了都会扑在外婆怀里大哭一场的年纪,他现在真的很想大声喊外婆,可脑子里却想起了一道声音:
“不准哭,也不准喊,你冷静下来,这是幻觉。”
幻觉?
小阳没有听过这个词,懵懵懂懂的,视线一直停在门口。
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要一哭,门口的东西立马就会冲进来,因为外婆说了,老怪婆最喜欢吃的,就是爱哭的小孩。
“这孩子,怎么回事。”外婆的声音再次响起,随之传来的,还有拽动门上铁锁的响动。
另一道声音附和起来:“是啊,别是在屋里又睡着了。”
是那个自称张老太的。
“不对啊,我刚刚还听见动静了。”外婆冲着屋里,又喊了几声,“阳阳,阳阳,是外婆啊阳阳,你开开门。”
江小阳死死捂着嘴,不肯发出一点声响。
他不想被老怪婆吃掉,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爸爸妈妈了,他还没有上学,妈妈说了,明年开春就把他接到城里去读书的,还要给他买书包、买很多很多种颜色的铅笔。
可是,刚才撞到的地方真的好痛好痛,他是男子汉,不能哭的,可是、可是……
胳膊要断掉了,真的很痛很痛。
豆大滴眼泪,开始从眶里滚落,一颗、两颗……
无数颗小豆子融到一起,成串似的往下坠,接连打在手背上,啪嗒啪嗒的。
“不准哭。”
脑子里的声音再度响起,江小阳本来还能稍微控制得住,结果一被凶,直接止不住了。
大滴大滴的眼泪砸下来,氲到皮肤上,很烫。
声音沉默了。
似乎对小孩儿有点子,手足无措……
江小阳很懂事,哭得浑身发抖都还在拼了命的,死死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你听我说。”
男人的声音软了下来,语调尽可能放轻,应该说,脑子里的那人,自以为现在已经非常柔和了。
或许,此时此刻,还能跟慈爱挂上一点钩?当然,这是他自己这么认为的。
当事人听了,不仅不买账,还没有一丝丝起伏波动,甚至……哭得更厉害了。
江小阳缩在桌子底下,本来营养不良就长得瘦,缩在一起简直像只小狗,又瘦又小一个,那双圆眸泪眼婆娑的,可怜巴巴。
门外似乎响起了铁锁转动的声音,两个老妇在门口交谈声越来越大。
“江向阳你听我说,现在你从窗户爬出去,顺着西边一路跑,不要回头,一直跑,听到没有!”男人声音有些急促,与此同时,院门口的铁锁——
“哐当”一声,打开了。
“快!”
一声令下,江小阳从桌子底下钻出来,来不及脱鞋,手脚并用爬上床铺,跪在窗台前开始摇插销。
院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窗框的插销因为长期被雨水浸润,有些生锈了,拔起来非常吃力。
江小阳不断摇动着,眼睛时不时瞟向门口,手上动作下意识加快,脸上也不知道是刚才没擦掉的眼泪水,还是现在因为紧张而蓄出的汗水,糊在一起。
“待会儿你上路我就不送了。”
“成,让那小子陪我就行,玉珍家那小孙子,我喜欢得很。”
江小阳手顿了一下,说这话的,是张老太,她嘴里的玉珍,正是外婆的名字。
“发什么呆!快!”
脑子里的声音催促道,门外老妇开始推里屋门了。
江小阳回了心神,不敢再作耽搁,手上握着插销奋力一拔,夺窗而逃。
整个人站起来还没窗户高,跳下去的时候一个踉跄,动静引了两个老妇注意。
“往西边跑,快!”
江小阳现在连左右都分不清楚,那男人说的西,他哪知道西边在哪儿,出了门照着外婆去帮忙的那家方向,一路狂奔。
外婆、外婆,找着外婆就解决了!
小朋友如是想着。
声音没有阻拦,江小阳虽然分不清方位,但不可否认,他跑的那头,确实是西边。
夜晚的小山村寂静非常,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没了人气,唯有灌木丛里的2门口交谈,咕咕咕叫着;沿途月光倾洒在柏油路上,小飞虫聚集在树荫底下,几只蟋蟀从灌丛中跳起,落在路中央。
江小阳一步踏过去,惊得蟋蟀连连钻入另一处丛中,啼鸣不止。
远处几座小土房还亮着灯,唢呐越来越响,锣声伴随着钹有节奏的穿插在诵经中。
脚上的毛线拖鞋跑掉了跟,江小阳也不敢回头捡。
“阳阳!”
是妈妈的声音!
江小阳刚想回头,脑子里的声音响起了:“不要回头!继续跑!”
“小兔崽子,跑什么!回来把鞋穿好!”
爸爸在身后呵斥着,江小阳听到这声音本能一抖,左脚绊右脚,一个趔趄。
“都是幻觉!不要听!”
男人的声音仿佛一道强心剂,生生将江小阳拽了回来。
身后老妇见一计不成,随后换了好几种声音,都是他熟悉的,大伯、二伯、小姑、三姨,几乎他能叫得上名的亲戚,轮番在他身后喊着。
江小阳无动于衷,脑袋都不带扭一下的,闭着眼睛往前跑。
“听着,你叫江向阳,不叫江小阳,你现在见到的都是假的,是小鬼拉你进的幻境,西边村口有一颗老槐树,底下是阵眼,破了此局你才能出来,明白了吗。”
随着男人的话语,一股不属于他的记忆涌入,江小阳头痛欲裂。
身前景物不断在山村、祠堂来回切换,仿佛错了帧的胶卷,叠在一起分不清虚实。
“不对,我就叫江小阳,五岁的生日刚过,外婆还给我做了红烧肘子!”
“不对不对,五岁那年,妈妈把我接到城里了,外婆根本没有一起过来……”
“爸妈的死亡证明,明明是我去拿的。”
“不是,不是的,妈妈说明年要带我去上学,说咱们以后,会把外婆接过来。”
“不对……”
江向阳站在原地,眼神失焦,呆呆看着那处土房里头,外婆在灵堂里替人忙前忙后,臂膀上还戴着那块白布。
宾客围在一方木桌前,桌上全是散落的扑克牌,为首的一只腿翘在椅子上,招呼下一把。
逝者家属跪在蒲团前,冲着棺椁哭得撕心裂肺,道士、和尚,都有,都在。
黑木棺上头,设了一处牌位,那张黑白照片……
就是刚才在门外喊自己的张老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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