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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心匙》 90-94(第6/6页)
然案子的事我帮不上,但还是想宽慰你两句,再大的风浪也会过去的,你得挺住,把自己和家里照顾好。有什么我力所能及的,你尽管开口。”
“嗐,我还用你宽慰啊?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是乐观主义。我爸进去挺好,他这么多年造了这么多孽,我觉得早该查查他、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点代价了。最好是给他判个无期什么的。”
“倒也不必盼着他这样吧……”
“真的,我真这样想的。”
“你……你好好的,别说这种话。人家父母出事,都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你怎么还落井下石呢?你是亲儿子吗?”
蔡灏然沉默一下,哼笑声:“有我这亲儿子,也没影响他在外头胡来啊。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爸这些年在外面包养的情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私生子没有十个也有五个。我上高中的时候,他就堂而皇之地把那些女人往家里领,还隔三差五给我领回来个弟弟、妹妹。
“就他给我和我妈造成的伤害,让他蹲一辈子牢、蹲到死我都不解气。我为啥不爱管他这摊子事,真的,替他卖命我恶心,也懒得跟那些小三小四小五争那点钱。唉,江鹭,我有时候真挺羡慕你的,真的,别人我都不羡慕,就羡慕你。”
“羡慕我啥?”
“羡慕你简单、纯粹,羡慕你的生活,也羡慕你跟宋哥的感情。十几年了,是吧?还能这么恩爱,他都干到局长了,还能陪你来参加同学聚会,在同学跟前喊你‘我家鹭鹭’。那天看你们的状态,我真的鼻子都酸了。我特希望我也能生在这种充满爱的家庭里,当你俩的孩子肯定特别幸福。”
“又吹捧起我来了?”
“不是……我说真的呢,你俩打不打算要个二胎?”
“干啥?”
“我现在重新投胎来得及不?”
江鹭无语,骂他:“你正经点儿行不行?我拿你当朋友,你把我当妈啊?”
“给你抬抬辈分你还不乐意。”
“乐意个屁!你要是羡慕,就好好谈个女孩,好好对待人家,组建自己的家庭。”
“那还是算了,就我爸和我妈这种示范,我现在只能当爱情的旁观者,没能力爱别人。再说,现在我爸进去了,群龙无首,一家子正斗得不亦乐乎呢,都乱成一锅粥了,我也别祸害人家姑娘了。”
江鹭一时不知评价什么,当然,他的家事也由不得她一个外人置评。
她也就只提醒:“你自己的权益你也不能不争取啊。”
“你放心吧,哥们我给自己留着退路呢。人这辈子,多少钱是多啊?够自己花不就行了,对吧?你看我爸,拼了命挣,现在一大帮子人替他花,他后半辈子进监狱里悔悟去,图啥?其他人也一样,当初为梧桐半岛这项目争得头破血流的,以为什么香饽饽呢,现在不也都栽了?”
江鹭又笑又叹:“你倒真是挺通透的。”
蔡灏然笑:“跟你学的。活得简单点,想要的少,获得的才多。”
“我还能让你产生这种人生体悟呢?”
“当然了!”他哈哈一乐。
与蔡灏然通完电话,江鹭的心情似乎也从他的乐观主义中得到了些许宽慰。即便她也知道,这份豁达的背后其实是掺杂了许多心酸和难言的苦楚的。
晚上吃完饭,江鹭抽空忙会儿家务。洗拖布时,宋魁跟进卫生间,凑过来,旁敲侧击地问:“鹭,你上回给何崴他爸妈都打过电话了?问候了一下?”
她点头,看他:“怎么了?”
“没啥,没问问何崴的情况?”
“当时说还不太好,刚从ICU出来。我感觉老两口也挺疲惫,就没说太多,怕说多了也给人家增加负担。”
“不打算去医院探望一下去?”
她不怎搭理地回:“你要去你去呗,那是你的下属,再怎么样,出了事你作为局领导也该去看看。”
宋魁接过拖布帮她控干、拧净水分,“听说他这几天好转些了,但肯定是不想见我,要不你跟我一起去一趟吧?帮着劝劝,让他早点交代问题。”
“他煮熟的鸭子嘴硬,我能劝动他?”
“试试嘛。纪委找过他了,说他不配合调查,也不松口。”
“我凭啥给纪委干活啊?不去。”
被她拒绝得斩钉截铁,宋魁只得挨过去,从背后把她圈进怀里磨,“好老婆,你就当帮老公个忙?行不行?”
江鹭不为所动,“不行。”
宋魁低头蹭她,在她脸上亲了又亲,“我家鹭宝最好了。”
“省省吧,撒娇我也不去。”
他没辙了,挺腰撞她一下,“小坏鸟。等会儿收拾你。”
江鹭瞥他眼。瞧瞧,多现实,前一句还“鹭宝最好了”,下一句立马就成“坏鸟”了。
她不愿意,宋魁也就没再勉强。闹出这么多事来,她与何崴本就所剩无几的友谊只怕更是消耗殆尽了,由她去吧。
但周六宋魁准备出发去医院前,她还是收拾好跟下了楼,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宋魁含笑瞥她,“不是不去吗?”
江鹭勒令他少废话,“早点做通他工作,让他早点受到惩处,早点判刑、早点接受法律制裁。”
“这不是能想通吗?那天还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撒娇也不为所动的。”
“我主要是想听你撒娇,不行?”
“是想听我撒娇,还是那天晚上我给你服务舒服了?”
江鹭故作思忖,“也没准。”
“那今天晚上接着服务?”
给他个杆他就顺着爬,江鹭脸一热,“你哪儿那么多话?赶紧开车!”
出车祸到现在也有近一个月了,何崴已经从ICU转进了市人民医院创伤外科,由于他病情较重、情况特殊,纪委方面暂申请给他安排了单独的特护病房。
江鹭感到一阵嘲讽和不平,一个对国家和社会造成这么大损失的罪犯,一个亲手害死了他的情妇、未出世的孩子,也给他的父母、他的妻子、儿子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的渣滓,也配享受这种特殊待遇吗?
宋魁拍拍她,“别这么义愤填膺了,给他住单间,是方便纪委问话。你就把这病房当监室、留置室看待,那也能算特殊待遇吗?”
江鹭嗤之以鼻。
宋魁将带来的一个红色盒子交给她,“这是他以前部队的老首长托付纪委转交他的。你替我给他,我就不进去了,外边儿等你。”
江鹭看到盒盖上印的字,更觉十足刺眼、十足讽刺。
但她还是接下来,将盒子收进包里,拎着东西推开了病房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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